许诺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交子,她是第一次见到宋朝的纸币。这个时期交子还没正式通行,但很多地方都可以用了。

至于许二娘,和丁墨的亲事不成,已经将她打击得狼狈不堪了,根本不用出手。

“这词是新调,我从未见过,可是表哥创的?一刻钟时间创了新调,填了新词,可真是了不得。”许诺目光转动,从许倩身上扫过,看到她风轻云淡的表情,心中不由厌恶。

许老太爷这才笑了出来:“这是今年最好的茶,你们擅长此道,送于你们也是物有所用。”

胡灵大大咧咧,性情豪爽,身手又好,而且对于男女之事丝毫不羞怯反而主动。她若是穿越到现代,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如果是进了警队,也一定很受欢迎。

其他来斗茶的女子听到许诺的名字,不由面面相觑,想起了外面不堪入耳的传闻。

插花与茶道向来是相辅相成,前来斗茶的女子进来看到开得这么好的花,都上前折了两支,插在花瓶中立在自己的茶案上。

一瞬间,将对胡灵的妒忌和对许二娘的怨恨抛到脑后,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好似要跳出去,丁郎君果然是在意她的。

胡灵欢快地向许诺扬了扬下巴,踩在另一个球上,拐了几下,球已落在脚背,笑着回头让许诺仔细看,下一瞬球向上飞去。

许诺很快就追上了那个黄衣婢女,抄手游廊上,一手抓在她肩上。

春棠力气小,却也推的稳。

一行人进了一个雅致的厅子,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各个打扮精致,脂粉味扑面而来。

之后几日,苏州城关于许家六娘的毒母的传文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多了些说法,一种比一种难以入耳。

许谷诚甩开杜姨娘的手,目光移到吕氏身上,微微颔首,让她放心。

父亲动作这样快,看样子几乎是从书房出去很快就到这边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许倩的婢女竟然要将罪责全部担着,将正主摘得干干净净。

不想将棋谱拱手相让,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心乱如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有什么好谢的,既然你也喜欢围棋,不如与我对弈一局。”

二人说说笑笑向涟怡阁而去。

笑容收敛,放下茶盏,神色间透出些许疲惫:“大哥竟然……算了我的家事我自己解决,夙夜你也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许谷渝心中重重地叹气,而后抬起头,低声道:“父亲,儿这几日忙着收茶,实在没时间管这件事,况且弟媳也能说话了。”

“她说四娘子将她放到您屋里,您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那边,也因为常去怡涟院。四娘子身边的紫鹃的哥哥在您和夫人染上风寒时来府里找过一回紫鹃。而夫人被毒哑前一日,紫鹃去过府外。怕她诓我,我又去了怡涟院,问了一个平日和我说过话的粗使婢女,她也说那几日紫鹃出去过,还求我不要把话说出去。”

这些信息串联起来……

李嬷嬷见她这样懂事,也放下心来:“明早夫人会过来接娘子一起去阑苑堂,夫人那边我这两日暂时照应着,之后便回来。还有刘嬷嬷和四娘子那儿我也一直留意着,没有打草惊蛇,娘子不必为这些事烦心。”

此话一出,叶娘子和许二娘的脸色瞬间都不好看。

毕竟茶道理论方面的东西她听了二十年,早都滚瓜烂熟了。

“难道这屋中四姐年纪是最大的吗?”许诺疑惑地问,同时侧身环视了一圈,对上那些或是轻蔑,或是不屑的目光。

许诺心中大叫不好,母亲被许倩骗的太深了。许倩不过是因为母亲的出身好,想借着母亲爬的更高,替自己定门好亲事而已,更本不值得母亲这般关爱。

没有哪家的闺秀会睡到日上三更,虽然母亲对她足够纵容,但许诺还是十分尴尬,叫了一句:“娘,您来了,我先洗洗。”

丁氏此刻正躺在罗汉床上看账本,妆容未祛,腿上搭了一条羊毛毯。

朱商摸了摸下巴,许谷诚是怎样的人他了解,不会做砸赌坊这种事。

她二三局遇到的两个对手,摇骰子的手法十分简单,不过是复杂些需要仔细听而已。但肖远摇骰子的手法比她第一次遇到老者更加复杂,她在摇自己的骰子给他制造难度的同时,很难将他骰盅中的骰子画面展现在自己脑中。

许诺略微想了一下,刚要开口,早已站在她身后的唐七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如果错了有你好看的。”

许诺快速调动记忆,这个男人叫唐七,是天盛赌坊的大荷官。

许诺不情不愿地伸出胳膊,若是被纪五郎发现她没有失忆的事实又给说出来就惨了,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推辞。希望纪五郎能聪明些,不要乱说。

“不是。”七月回答道。

许诺靠在凭几上,小声问道:“嬷嬷,你觉得杜姨娘和四姐今日为何硬要见我?”

“杜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哪里是便宜你了,你娘家是苏州首富,自是不缺这么一碗鸽子汤的。”丁氏话语间酸溜溜的,既是嘲讽杜姨娘的出身,又讽刺她有这样多的钱财却只熬了鸽子汤给许六娘。

许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日后来天盛赌坊,参加一次骰宝比赛。”朱商眯了许久的眼终于睁开了,眼中满是精光。

“你家掌柜在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厮抬头看了一眼,大叫:“许六!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之前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如今突然回来,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娘子?”说着话音调已经变了,两只眼上下打量着七月。

许诺拿下吕氏手中的笔,撒娇道:“娘,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场面话了,只在午时日头最好的时辰过来,这样总不会冻着了。写字费神,您别写了。”

李嬷嬷见到许诺懒散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此刻得知丁氏在屋内,她几乎兴奋的要晕过去!

许诺急忙过去,跪坐在吕氏身旁,低头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想到母亲此刻很可能病重,许诺不由得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