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倩隐隐能感受到手掌上的温度。

二人脚步快,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鞠城。许诺第一次见蹴鞠场,四周围有矮墙,中间是两尺多长的风流眼,东西两端各设六个鞠域,成月洞型,互相对称。场中有男有女,黄革制的球在鞠城飞来飞去。

心中想着许六娘的事情或许可以问问朱商,毕竟她扮做荷官代替他的赌坊比赛了。不过问朱商那个奸商,指不定会被狠狠宰一顿。

许诺好奇,随着许二娘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几个年轻的郎君,其中有一人年岁稍长,客气地笑着,显然是丁家的人,此刻在陪同其他客人。

男子去了外院的花厅,女子由丁二夫人接待,带入内院。

而后躺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杜姨娘依旧是那张绝世的面容,只是比平日更白了几分。此刻两手拽住许谷诚的袖子,柳眉微拢,眼中含泪,显得楚楚动人。

春棠不解:“娘子为何急着用晚膳?”平常都是一个时辰以后。

许诺是失忆了还是傻了,连这种事都察觉不到,或者说是故意的?

许倩露出淡淡的笑容,声音柔和:“我不过是个小辈,哪有脸面在丁老太爷的生辰献礼。”话毕若有若无地看了一旁的许诺一眼。

许谷诚怔了片刻,嘴角划出一道弧线,他的六娘果然长大了,遇到事情能保持冷静,从容镇定,竟赶在大哥前面派人去查了。

张氏将茶盏戳在案几上,冷哼一声:“先不说别的,单她顶撞长辈,也得被罚,老爷!”话毕看着许老太爷,似乎在说他不立刻应下来就要翻脸。

许诺点头,示意七月继续说。

丁氏没有阻止许二娘,而是似笑非笑地向吕氏打招呼:“弟妹来的可真早,娘定是很欢喜吧。”张氏生许诺没有晨昏定省的气,她是知道的。

“小辈晨昏定省是应该的,我身子早都好了,也该去给祖母祖父请安。明日会让春棠早些叫我起来的,今日晚膳就在这边用了,嬷嬷等下给娘亲说一声。”

没等她说完,叶娘子便道:“茶道的学习与性情有很大关系,六娘子初学,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话毕开始用茶巾擦拭木勺,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更何况叶娘子问的题目不难,她都能答出来。

许诺扭头看了一眼,转回头时嘴角勾起,笑吟吟道:“四姐最心疼的就是我,想必我坐在这里她不会说什么,叶娘子,你说对吗?”

言语间竟然全是对许倩的袒护。

“虽然我不记得以前喜欢吃什么,不过这个我看着就想吃,你有心了。”许诺不再说话大口吃起来,看得一旁的吕氏十分满足。

纪玄前日保证说两日会将药研制出来,因此今日即使到了亥时,丁氏屋里,吕氏屋里,以及许倩杜姨娘屋里都亮着灯。

他原本就想这样做,只是平白无故地帮人,他实在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从未主动帮过谁。

许诺若想获得最终的胜利,剩下的两次必须全赢,平了也不行。

二人一起摇了小半盏茶时间,同时放下骰盅。

“哟,许六来了!”一个脸上坑坑洼洼,嘴里衔着一根稻草的男人给许诺开了门。

许诺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也不顾忌失礼,开口问道:“三日内可能研制出来?”毕竟十日后便无回转的余地。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杜姨娘或者四姐或者大伯母的人?”许诺当特警时拷问过犯人,判断出一个十三岁的婢女是否说谎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许诺抬眼看了李嬷嬷一眼,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块就塞到嘴里,吃完才不经意得缓缓道:“嬷嬷,神医明日大概会来。”

丁氏是许府的主母,她既然开了口,杜姨娘便不能拒绝:“大夫人来了,也是巧了,四娘和六娘都不喜鸽子汤,倒让妾占了个便宜。”杜姨娘反应极快,两句话便将刚才的不快掩饰过去。

“哐!”

无奸不商,惟利是图就是朱商的真实写照。

又向前走了百八十步,便看到了今日的目的地“天盛赌坊”。

冬梅又将这列字读了一遍。

丁氏端起新换上的茶盏,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氛围顿时凝重起来:“主子受了伤不知认错取药,却向旁人求饶,这种不长眼的婢子,我许府不要也罢。”

记忆中十分清晰的是丁氏十分护短,对自己三个女儿的宠爱没有边界。

吕氏的屋中弥散着淡淡的药草香味,摆设精致,不乏古玩名画,屏风上绣的柏图十分逼真。

许诺注意到提到母亲后李嬷嬷的反常,目光转动,想起早晨纪大夫为自己开好药房后似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随着父亲急急去了别处。记忆中府里最近除了母亲和自己无人生病,那么纪大夫定是为母亲医治。

许倩拿着帕子擦去眼泪,眼圈已经微微泛红:“六娘的记忆可是全没了?”

朱商说开始,让许诺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在天盛赌坊准备骰宝。

抛去杂念,许诺煮水,清洗茶具,研磨茶饼……

对面坐着三排少女,纪玄不免有些拘谨,虽然坐的挺直却低着头,不时抬眼向许诺的方向看去。她手稳眼快,姿势优美,举手投足间皆是自信大气,通身透露着茶人对茶该有的尊敬。

原来她除了刚硬的性子,还有这般雅致的时刻。

念头闪过,脸上浮起一抹绯红。

纪玄急忙收回目光,扭头却看到朱商嘲弄戏谑的目光,脸颊上的红色立刻遍布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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