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五郎心中有猜测,应该是六到八日,但没有观察嗓子,确切时间他也难以断定。

许诺听后,坐在吕氏身旁,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娘,孩儿在你面前呢,你不问孩儿,只问四姐,孩儿不高兴了。”

“谢娘子。”春棠没有表露出多余的开心,因为娘子的首饰向来就是她管的,头发也一直由她梳。

倒给狗的东西竟然要给她喝!

嘱咐完后,许诺纵身一跃,从墙头跃下,抬头就看到了那扇窗户。

景平……

李嬷嬷看着二人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怎能同意娘子出门?

吕氏在许平启后背推了推,许平启这才放下毛笔,站起行礼,缓声道:“六姐,我是二郎。”

怎今日这样帮着她?

李嬷嬷虽然处事老练,却不擅长说谎,目光从许诺脸上移开才道:“得知夫人犯了旧疾,便赶回来,不料娘子你在阿郎赶到之前从假山摔落。阿郎在夫人和娘子塌前守了整整三日,几乎没合过眼。虽告了假,只是这次事情紧急,刚才又有人来催。”

许谷诚和吕氏住在映诚院,与许诺的院子相隔并不远,只需穿过一座假山,沿途经过一排洋槐便到了。

“娘子既然有心,那老奴定然知无不言。”

许诺偏了偏头,面露疑色:“你是?”

“大,压大!”

“小,小!”

“一贯钱!再来一贯!”

喧闹声不绝于耳,但她似乎能清晰地听到骰子在骰盅内转动的声音。

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向上次见过朱商的“西塘”那个包厢而去。

“哟,许六来了!”一个脸上坑坑洼洼,嘴里衔着一根稻草的男人给许诺开了门。

许诺快速调动记忆,这个男人叫唐七,是天盛赌坊的大荷官。

天盛赌坊中除了朱商,其余人并不知许六便是许家六娘子。

“唐七,别来无恙。”许六娘过去一直冷冰冰的,待人很是冷漠,许诺这样回答倒不会有什么不妥。

唐七长着一双小眼,此刻更是眯成一条线,却透出些许冷意:“掌柜在招待其他几个赌坊的掌柜,让我过来招呼你,顺便告诉你一下这次骰宝的规则。”

听罢唐七的介绍,许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她原本想着这次赴约,参加骰宝比赛,输赢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顶多把怀里那一贯钱输了,没想到朱商竟是把她推火坑到里了!

狐狸!奸商!腹黑!

许诺气的肺都炸了!怎么可以轻信朱商这种人,和他做交易肯定得吃亏!

这次比赛,并不是简单的骰宝,不是让她赌多少钱,而是一次苏州四大赌坊精心挑选出的荷官之间的比赛。

每个赌坊都会有黑幕,牌九双陆这些暂且不谈,只是骰宝这方面,荷官的能力直接关系到赌坊的亏盈。

赌客投了钱后,荷官要快速判断大和小两边赌客投的钱,而后快速将骰盅内的骰子摇成价少的那边。

当然不是每个赌桌都会有耳力极好,对骰宝掌控极佳的人,但赌坊中总会存在这样的荷官。

这次比赛每个赌坊挑出四个荷官,而后抽签一对一和其他赌坊的荷官骰宝,进行四回合比赛,也就是淘汰赛,每次淘汰赛都是三局两胜的制度。

获得最后胜利的那个荷官所在的赌坊,可以从其他三个赌坊参赛的荷官中各选一人,而首先全员输掉的赌坊的剩下的两名荷官则被另外两个赌坊挑走。

这个比赛已经进行了四年!

也就是说,只有天盛赌坊获得最终胜利,她才能全身而退。否者一个不小心输了就有极大的可能被其他赌坊选走,虽然她能力差,说不定没人愿意选她,但是天盛若是第一个全员淘汰的赌坊呢?

四个人都得去其他赌坊做荷官。

她被带到其他赌坊,今晚或许回不去许府,明日被李嬷嬷发现可就惨了。若坦白日后要在赌坊做荷官的事实,她身上可不止是不孝一条大罪了。

普通人家都不会让女儿进赌坊,不要说许家这样的家族了!

这么说来,这场比赛,无论她实力如何,也要卯足劲的全力以赴!

这样重要的比赛,也亏朱商敢让她参加!

他不怕损失了自己赌坊的荷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