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瞧着他的模样,失声笑了,“老何,怪医一生游医,到过的地方举不胜举,这些黑云灵芝是她给雅汐的见面礼。”

“老身是谁不重要。”姚老夫人冷冷的看向那妇女,淡淡的道:“何为媒?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亲事何喜之有?别看着几个银子就昧着良心说话。”

赵氏走到了杜雅汐面前,真心的道谢:“雅汐啊,谢谢你!这次你可救了大娘的命,你是大娘的大恩人啊。”说着,她移眸看向邰氏,眼眶微红,一脸愧色,“凤娘,早上大嫂说话伤了你的心,你可别跟大嫂计较,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嘴巴不留德的人。你就原谅嫂子这一回吧,以后,如果谁敢说杜家的一句坏话,我第一个就不饶她。”

别说她舍不得,就是舍得,她也怕真如杜雅汐说的那样,误了诊治的好时机,她就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二姐,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杜瑞兆不满的说道,看着杜雅汐不由一顿,他就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想到邰氏如此怕自己,她好心情的笑了。

胡荽一听,立刻驳道:“这快速止血散是怪医赠给老夫人的,跟杜姑娘好像没啥关系吧?”

傅氏朝姚景之招招手,笑得一脸慈祥,仿佛刚刚那个下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景之,你可见着怪医了?”

姚宸之紧攥着拳头,暗做了几个深呼吸,语气平缓的道:“祖母,宸之相信你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总之,在没有寻到那个黄衣姑娘前,宸之不能娶别的姑娘。”

足于让杜雅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做人。

“大娘再见!”

“杜家丫头平时连家门都不多出,却被他说得如此难听,他就是一个混蛋啊。”

臭丫头,刚刚暗骂他是一条疯狗,他还跟她算账,现在她又暗讽自己不知廉耻,真真是胆大包天。

杜雅汐见他的手扶着自己的腰,眉头蹙了蹙,心知他有可能是伤到腰了,“姚少爷,你没事吧?”

“夫人,小姐不是有心要顶撞你的,你可千万别生她的气。”姚灵芝身边的胡妈妈是看着徐宝玉长大的,因为她没有子女,对徐宝玉多了一份下人对主子外的疼爱。

杜远砚轻拍她的背脊,柔声的道:“睡吧!我们一起睡,明天还得早起给前辈做早饭呢。玉凤,你放心!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杜雅汐返回桌前坐了下来,重新端起了碗筷,“静观其变。”说完,她慢条斯理的继续吃饭。

“向南,快下去备份厚礼。”傅氏(老是姚家老夫人,怕大家看着眼花,姚家二房的老夫人便就以傅氏相称了。)一声急声吩咐,扭头笑眯眯的看向姚景之,“景之,奶奶陪你一起去拜见怪医。”

村民们无法相信,这个怪医居然千里迢迢来收杜雅汐为徒。

“是,老夫人。钱海马上就来。”钱掌柜伸手拍拍姚宸之的肩膀,关切的道:“宸之,你要保重,早点好起来。药堂和姚家的担子可都指着你来挑。”

这人虽怪,医术倒是真正的好。

杜雅汐没有向姚老夫人解释,也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床前的绣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朝杜瑞兆招手,“粉儿,把东西拿出来。”

她家男人领着大夫来了?

他们最好就是能治好孙少爷的病,否则的话,哼——他送他们四个字——狂妄庸医。

微笑颔首,杜雅汐拉着杜瑞兆重新坐了下来,将烤鱼递到了他的面前,“瑞兆,赶紧吃吧,吃完咱们就回家。”不知为何,她有种不想再待在这里的感觉。

深山野林里,天黑了,很不安全。

“爹,你甭再说这些的话了,女儿不爱听。女儿只希望爹的伤快点好起来,然后,再和我们一起采药,一起开心的生活。”杜雅汐红了眼眶,父女俩的目光紧紧的交汇在一起。

她问孙少爷的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真的不该多想。

“三七?”杜雅汐疑惑的看向苏齐,心下开始猜想姚家为何这般急着求购三七?按说像【济世药堂】这么大的药堂,一定是有固定的药草供给商的,再怎么也该有固定的药农。

“什么?”钱妈妈惊叫一声,随即又警惕的四处扫看一圈,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往年药堂都是九月给军营送草药的,现在都七月初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疑惑的走了过去,不敢冒然开口询问。

前几天,杜雅汐向她保证,一定会努力学医术,不仅要自己的病治愈,还要让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本来,她觉得听听就好,现在看来,这孩子的天赋不浅,自己治愈自己并不是没有可能。

“怀疑没有用,我们得有证据才行。”说着,姚老太夫人探身附在姚宸之耳边,轻言几句,见他颔首,这才起身出了房门。

他看向杜雅汐,问道:“姑娘,你是如何知晓三七的?”听苏齐说,她并不识得药理,可她又怎么会认识三七呢?肺形草普通,可三七却是不易寻得的,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又是怎么认识三七的?

她会努力的。

烫手的温度让邰氏惊慌,她立刻忘记了要去竹林一探究竟的事情,焦急的拉着杜雅汐就往家里走去,“你这孩子,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娘?快,快进屋躺着,娘给你熬碗姜汁。”

“苏大哥,好。”杜雅汐淡淡一笑,道:“雅汐正想着寻一个机会谢谢苏大哥的相助,若不是有了苏大哥借的医书,雅汐还不认识那些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呢。苏大哥,谢受小妹一礼。”说着,她朝苏齐轻施了一礼。

杜雅汐知道,灵芝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胡荽,你速安排下去,带人去山上找一个身上穿着你从我手里拿到的那块布料的女子,你且听好了,这事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至于该用什么样的理由,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姚宸之难掩心中的复杂情绪,明白老何的意思,便同意让胡荽去找人。

“老何,你快点给我解药,我这样谁来照顾少爷,明个儿老太夫人来了,我一定将你的恶行告诉她。”

“别想太多!没有总觉得,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杜远砚打断了爱妻的话,坚定的语气无形中给邰氏打了一支定心针,她笑着点头,“我不会再多想了,你说的没有错,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能呼吸到这样的空气,在工业化的前世,早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她知道杜父问的是什么,却只是岔开话题。

“待会见!快进屋去吧。”三人齐齐点头。

她不要再重蹈前主的覆辙,她要保住这个温暖的家,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要真相。

趁着屋里的人无暇分神注意外面时,杜雅汐轻轻的朝屋里吹进了一些带着香味的粉末。直到听着里面没有了动静时,她才悄悄的进了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她倒床就睡,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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