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夫人屏退了下人,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走了过去,伸手紧握住了姚宸之的手,目光关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道:“你出了这事,我怎么能不来?来,坐下来陪祖母说说话。”

“钱掌柜好!”姐弟二人齐声微笑行礼,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他们的家教很好。

他们忙了这么多天,晒干后也就只有也就只得了几十斤。

“瑞兆。”杜雅汐弯腰附在杜瑞兆耳边,轻言几句,只见杜瑞兆轻蹙眉头,随即又展开笑容。

杜雅汐迅速的在脑海里重温有关于他的信息,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张俊秀中带着憨厚的脸庞。

杜雅汐当下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里的条件好起来。

但是,他很快又自我否决,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是清楚得很,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他的失明,还有他身上的其他疾病,其实他早已知道这是中毒。

“老何,我在问你少爷的情况,你奇怪什么啊?你都快要急死了。”青衣小厮急得团团站,看着一脸困惑的老何,心里更是急得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

“傻孩子,应该是爹爹谢你才是。”杜父笑看着与妻子如出一辙的女儿,欣慰的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中杂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当然兴奋中的杜雅汐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二姐很美,可是刚刚二姐笑起来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美。以前的二姐不爱笑,总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如果不是这一次,她只身一人上山采药,他都不知道,原来二姐竟是这般的大胆。

“娘,二姐,三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小小的人儿站在屋檐下,看到三个人雨中而归的人,立刻兴奋的叫了起来。小家伙像是光叫还不能完全的表达内心的喜悦一样,还一边跳着,一边拍掌。

半工半读,好不容易在工作上取得一定的成绩,好不容易有了男友,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好不容易盼到了婚礼,可她却又突然的失去了这一切……

“那真是太好了。”杜雅汐笑着站了起来,“爹,你等等,我找药过来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好!”杜远砚面带柔笑的看着忙碌起来的女儿,眸光似是欣慰,又隐隐含有疑惑。

杜雅汐找了药过来帮杜父擦伤口,她的动作娴熟,力度轻柔,时而抬头看着杜父,问道:“爹,疼吗?”目光中充满了疼惜。

杜父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爹,今天我把你的情况告诉药堂掌柜了,他给我开了个方子,明天我就采药回来给你煎几帖试试,可好?”杜雅汐包好了伤口,轻轻的将杜父的腿移回床上。

“好!闺女说怎么来,爹就怎么办。”杜父笑了笑,伸手将杜雅汐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拔到耳后。

看着如今既开朗又有对草药颇有天赋的闺女,杜父的心中充满了自豪感,他笑着感慨:“真好啊!我杜远砚的闺女是世上最棒的。”

这时,邰氏从门外走了进来,也随着笑道:“可不是吗?我们的雅汐真的很棒,不仅聪明,对草药还不教即会,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没有再为难我的闺女。”

杜雅汐身上的病,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心病。

前几天,杜雅汐向她保证,一定会努力学医术,不仅要自己的病治愈,还要让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本来,她觉得听听就好,现在看来,这孩子的天赋不浅,自己治愈自己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一直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对未来充满希望。

“爹,娘,哪有人像你们这般自己夸自己的孩子的?”杜雅汐看着邰氏笑道:“娘,以后你就安心陪我爹,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

邰氏听着女儿贴心的话,想想她今天的收获,心中涌起一种为人母的骄傲。

“好,好,好!爹娘就等着享你的福。”邰氏感动得眼眶眨红,看着杜雅汐明媚的笑脸,连忙扭头轻拭眼角。

“我们也会帮二姐,让爹娘享福。”杜瑞兆牵着杜雅兰走了进来,两个小家伙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道,仿佛是在做一个神圣的保证。

杜父握紧了邰氏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又双双移目看着三个儿女,笑着点头,眸中满满都是感动。

……

一轮明月挂在天际边,光华如银,将大地染上一层白霜。

杜雅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月光晕染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种淡雅而又落寞的感觉。

竹林里传来零碎的虫鸣,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然而,却没有将陷入沉思中的杜雅汐拉了出来。

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前行,希望她能在三个月内,把家人安置好。这样她离开时,也可以安心一点。她扭头看向月光下祥和的竹屋,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

短短的日子,却不是她爱上这个家的障碍。

她发现自己是真心的爱上这个家,爱上每一个家人了。

只是,在她的肚子隆起之前,她必须离开这里,待到时机成熟后,她才能带着孩子回家。

同样的夜里,同样的月光下,老君山西边的姚家别院里,却是上下乱成了一团。

东院的灯火通明,下人们神色慌乱的进进出出。

姚老夫人一脸焦色的端坐在床前,一头银发绾成简单的圆髻,发髻上只是简单的只插了一只翠玉钗,镶着蓝宝石的暗红抹额,衬出了她的精练和高贵。

床边的黑漆雕花小几子上摆着热气袅袅的青花瓷碗,瓷碗里装着是黑乎乎的药汁,此刻,姚老夫人拿着手绢不停的替静躺在床上的男子拭汗,微眯的凤眸中溢出浓浓的疼惜。

旁边钱妈妈红着眼眶,轻声安慰:“老夫人,你别太担心了。这么多年少爷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姚老夫人鼻子一酸,目光定定的锁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上,“如果他能醒过来,我愿意余生都吃斋念佛。哪怕是要我折去十年的寿命,我都愿意。”

说着,两人都湿了眼眶,双双掏出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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