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猬锁轻笑两声儿,为首尖嘴猴腮的男人用牙签不停地刮着牙齿,半磕眼帘,淡冷吐出:“把衣服脱了!”

也许是许久未见,如潮水般的思念席卷着他,他快要思念的海洋里灭了顶!

这些人穷凶恶极了,为了赚钱,为了拿她出去卖钱,居然可以脸皮厚到如此程度,尽管她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一声又一声像只狂怒的小兽般咆哮,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理她,甚至她的尖叫声被记者的问话,还有噪杂声淹没。

缓缓从沙发上起身,像从未认识他一般认真,严峻地审视着,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子,她真想挖开他的胸膛,取出脸腔里的心肺,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红的,白的……不不不,她连连摇着头,一定是黑色的。

上不得厅堂,入不得厨房,虽是赫赫有名的谷家之女,不是庶出也就算了,却是令人难以启齿的谷天鹏私生女的女儿。

“骜……煌!”嗓子如破碎了般,疼痛,酸涩,难忍,呓语般唤出的那一刻,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滚出,那么多,那么猛!

她终于明白了那首诗:犹忆当年一相逢,万世此心与君同,昨夜化作雪蝴蝶去,人间依旧笑春风!

他为她等待了千年,千年的花,千年的雪,千年的日月光铸成了这段千年的感情,曾经,她们相约,就算是去也黄泉,也绝不喝孟婆的汤,她与他隔的不是生死,而是,她彻底地将他从记忆中抹去,看着她,却不能相认,看着她,却如同陌生的人,这份痛苦恐怕早就如蝼蚁噬心,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残忍!

“嗨!美妞儿!别来无羔!”他盯望着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半分,修长的眼眸里有水雾在闪烁,波光鳞鳞,更为他增添一股迷人的气质,那缓慢的语调,熟悉的嗓音,仿若她们分开的不是五年,而是五天,五年间,他痛彻心肺,生不如死,而她却平静安心地生活着,甚至根本不知晓这世界上还有骜煌这一号人物。

难怪,最初,在美国加州西勒湖相见时,他会将她指甲撕下来,因为,他也要让她尝一尝思念噬骨之痛。

‘yin皇’花栽种之道,那场火灾现场,以及外公生日宴会液晶电视上定格画面所呈现的那首诗……

众多的线索,象一张缠绵纠葛的网,都在围绕着眼前这个男人铺陈展开!

她把他遗弃,整整五年的光阴,她是无情的坏女人!她好坏,为什么他还要在原地等着她?

缓慢地走上前,抬起手臂,指尖沿着他额角发际线滑落,至鬓角旁边的颧骨,泪水越聚越多,一阵唏嘘,记忆浮现在泪光里……

“诺儿,终将有一天,我们都会去也黄泉,我们都不喝孟婆的汤好不好?”

“好!”简单的一个字,一句话,一问一答许下了几世的情缘,然而,才不过一世,她们就活生生被分隔,有谁说过,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生死别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她们相约不喝孟婆的汤,可是阻隔她们的仍然是忘情的记忆。

“你说……”修长食指卷曲,在她太阳穴位上轻轻一弹,爱昵细语:“没喝孟婆的汤,你怎么就能了我呢?”

“对……不起。”喉间哽着那东西叫做负疚!还有自责!

他质问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气焰,如一缕轻烟,让她感动的心都在抽搐!彼此眼眶中溢着泪水,都在回味曾经那断肝肠寸肠的岁月。

“煌!”

“诺儿!”

她扑上去的前一刻,他已经张开了双臂,然后,紧紧将她搂在了怀中,下颌骨抵在了她冰凉的发丝上,两片薄唇轻轻吻着她的鬓发,她的额头,眉尖,鼻梁,最后深深叹息一声,落至嫣红的唇瓣上。

灵活的舌缠绕着她的丁香小舌,如一只迷路在沙漠里,久久未见源泉的一只干涸的兽,一切源头追逐着她,缠绕着她……

她们象一对死去又复活的恋人,久久相互依恋缠绕,不舍离开彼此半分!

他吻着她,深深地吻着,而她的回应也热情似火,分离了千万年的男人女人,如干柴遇了烈火……

吻到彼此的唇麻木,两片唇才因急促而顽固的电话玲声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分离……

掐下通话键,高大挺拔的身形走向窗台边,说话间,眸光一直就锁定着她红润,如遗世孤立白玉一般的脸孔,不知道与对方交流了什么,他眼睛里的光亮闪了一下,暮色一沉,然后,收了线步了回来,挨在她身边坐下……

吸了一口气,低垂眉眼,望着她,而她眼睛,眉梢,都荡漾着春情,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他定不会辜负期望,将她压在身上爱上千百回。

“诺,家里急召回国,奶奶病了……”

“嗯。”她捏握着他的粗厚的指腹,温驯的像只乖巧的小绵羊!

连夜她被骜煌带回了骜家,电话里说生病的老太太,却精神抖擞,仪态万千地坐在厅堂里,又是一个骗局!

如今,再见到骜家的人,心中没有惊怕,反而有了一丝的坦荡荡,骜老夫人不喜欢她,五年前就反对她与骜煌的婚事,只因她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她的母亲是谷天鹏的私生女,因为,骜老夫人的嫌弃,所有骜家人自是不敢向她靠拢,除了刘嫂外,骜家所有人见她如见了毒蛇般,避之唯恐不及。

因为恢复了记忆,所以,她对大家的态度并不介意,老夫人也是,比起五年前的摔盆打碗,怒吼咆哮要斯文温柔多了。

听到孙儿说她们已经注册结婚,面色只是沉了沉,并没表现过多的不满,更没有谩骂。

“即然都领证儿了,就让她住在‘天姿云俯’吧!不过,咱家规矩可多了,谷丫头,即然嫁进了咱们骜家,你就得守咱骜这的规矩,日后,胆敢与男人勾三搭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品着龙井的骜老夫人给了她一记冷厉警告的眼神。

“话,樱诺会铭记在心!”

“今后,少在我面前晃,免得我看了闹心!”

“是,奶奶。”

五年前罗马海滩别墅里爆炸器是谁放的?

至今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樱诺尽量表现的小心冀冀,骜氏是一个大家族,人群是复杂的!

即然她恢复了记忆,爱骜煌的心一如即往,那么,她就决心与骜煌过下去!

☆、第52章樱诺的疑虑!

夜深人静,亭台楼阁,露天阳台,‘天姿云府’里的假山喷泉,所有景致熟悉致骨髓、灵魂里,难怪离婚时,骜煌带她回来时,她感觉一切是那么熟悉,仿若所有的景物都曾不止一次出现在梦境里,如今才知道,五年前,她早就在这儿住过两月,由于深爱骜煌,爱屋及乌,也就连带着骜氏所有的人,包括‘天姿云府’的一草一木一并爱了。

宽大的窗台上,铺着柔软高级的埃及地毯,露天阳台旁枯藤吊挂的秋千,上面沾染凝聚了寒夜微凉的露珠!

银玲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曾经,她穿着一身的白衣,坐在秋千上,骜煌推着她,与她一起嬉戏,笑声直冲云宵,那时候,她们都是二十岁的青春岁月,为了他,她不惜忤逆外公,而他为了她,也不惜与整个骜氏家族为敌,她们选择了私奔,换来的却是五年的形同陌路!

如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天上的月光如五年前一样悄然拂照着世间万物苍穹!

阴霾过后就是云开雾散,她发誓要与骜煌好好地走下去,携手共进未来的人生!

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郁梵,现在,她才明白,其实,郁梵在她心中一直从来都不曾有位置,因为她失了忆,记不起从前,爆炸事件后,她迅速被外公派人秘密接回了国,在医院里醒来后,她如初生的婴儿,一无所知,满眼的白如天边飘渺的云烟,外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隐约感觉自己内心深处藏了一个男人,一段灼烈的感情,外婆是她最亲的人,她说那个男人是郁梵,她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五年空白的人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五年默默的付出只不过是z市上流社会的笑柄一场,恢复记忆,知道整个真相那一刻,激动之余,她又是多么地庆幸,庆幸自己爱的那个男人并不是郁梵。

五年的人生犹如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过往就这样不予追究吧!

她不想为不相干的人与事浪费太多的时间,她与骜煌已经白白浪费了五年,她要万分珍惜与骜煌的这份别后重逢,劫后余生!明明世界如此美好,为何她心口始终像是有一块硬石块压着呢?

佛说,人世间太过于绝烈的情感都不是一个好征兆!

自从那晚回来,骜煌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媳妇儿后,骜家所有人见了她都冷淡地唤一声‘三少奶奶’,她成了骜煌真正的妻子,骜家真正意义上的骜少夫人,那是多少z市名门淑女巴望的宝座,可惜,她看中的不是骜家权倾显赫的地位,而是骜煌这个人!

清晨,阳光穿透薄薄的云雾染亮天际,阳光照射在窗棂上,在窗前折射出影影绰绰斑驳的光影!

骜煌回来时,她才刚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