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安若云又告状说安若雪没有跟她们一起回家,而是在外面玩去了,安正邦更是生气,即刻命人出去把她找回来。

南宫宸自然明白柳昊轩说的是太子。他猜到董文熙被打入天牢之事是太子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要逼董文熙解除和安若雪的婚约。太子对安若雪志在必得,这种情形之下,他怎么可能去跟太子作对。美人的确不错,身后的家族势力也不错,可惜太多人窥视,谁先扑上去谁就可能先死翘翘,这一点,他可是明白得很。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白衣男子摇摇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丝帕递给她,神色关切地说道:“小姐,街上人多,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家吧!不如让小生送你回去。”

几人商量了几句,就见两名女官走上台来,之前那名女官对安若雨说道:“你违反了规定来参赛,又欺瞒考官,此次成绩作废,即刻下台离开。”

老太君生辰那日她已经走好了第一步,今日,就是第二步了,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面前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柳眉凤目,悬胆鼻梁,樱桃小嘴儿粉润韵泽。她身上穿着一袭淡紫色纱裙,袖口和裙摆俱都绣着朵朵形态逼真的紫色蝴蝶,举手投足间像是千百只蝴蝶飞舞,拥簇着这如玉美人儿,像那七仙女般灵秀动人。

南宫黎皱起眉头,“这么说四哥是不打算离开京城了?”

“你不该总是过来,万一被人知道就糟糕了。”王淑云上前一步握住南宫黎的手,一双美目顷刻盈满泪花。

柳月如看着柳仕良那带着一丝歉然的笑脸,心下明白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哼!儿子都那么大了,皇上还是改不掉那老毛病。”

走到玫瑰园,语儿已经拿了花篮和剪子等在那里。

这七月七乞巧节,是大玥国一传统节日,来自于一个美丽的传说,讲述的是天上的七仙女和地下凡人相爱的故事。后来为了纪念天上的七仙女,每缝那一日,举国上下的女子都会向七仙女献祭,祈求自己能够心灵手巧、获得美满的姻缘。除了献祭之外,女子还要用五彩丝线穿七孔针,结成如意丝坠,比试一下哪位女子的手巧。

心中狐疑,脚下却不敢耽搁,董文熙拿了药箱跟着太监去到了东宫。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老太君正在喝茶,未等安正邦开口询问,她就说道:“先别急着问那么多,喝杯茶吧,这是今年新采的顶级云峰茶,老二家昨日刚派人送来的,你可能还没喝到吧?”

“我的意思就是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只听陈嬷嬷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必须报于官府好好彻查。成伯,把这两人给我绑起来送去衙门。”安若雪看向站在第一排的管家成伯,示意他要家丁上前。

安若雪没有理会高升,而是冷笑一声,“二哥,正是你那只小鸟差点害了三弟,说起来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的,大姐。”提起小鸟,安少澜来了兴致,小小的脸蛋露出笑容,“那小鸟儿好有趣,在树上跳来跳去,还唱歌给我听,大姐你能不能让旺财他们抓来给我玩?那样我就不用去树林里了。”

二姨娘似乎有恃无恐,“那你就寻出来给我瞧瞧!”

安若雪明白了,看来这事连安少卿也掺合进来了。他必定是算准了安少澜会喜欢那只黄莺,就故意把它放到树林里,然后要翡翠把这事告诉杜鹃,杜鹃再告诉安少澜,引得他跑去树林看小鸟,之后让绿柳守在半路拦住何嬷嬷,告诉她侄女受罚之事,把何嬷嬷支走,预先埋伏在树林里的人就趁机向安少澜下手。待到安少澜被丢进荷花池之后,绿柳再寻到何嬷嬷说不曾在树林里见到安少澜,何嬷嬷必定以为安少澜顽皮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等到寻遍整个安府,安少澜在荷花池中已经溺毙,即便最后想到去池子里面捕捞,也已经迟了。如此一来,众人都会以为是安少澜不小心掉入荷花池溺亡,是何嬷嬷失职所致,绝对不会怀疑到其他人头上。

“你别问那么多了,再迟就来不及了!”安若雪神色焦急,扶住半夏的手就往青石小径走去。

四人翻身上马,之前南宫宸和柳昊轩比试时南宫婉韵兴致勃勃帮他们击鼓做判官,现在见柳昊轩无端端被南宫宸踢了一脚,心中十分气恼,不肯再做判官,只是坐到观礼台上生闷气。

南宫婉韵看他一眼,小脸绯红,“我不告诉你!”

两人嬉闹了一阵,少女一把夺过少年手上的书放在石桌上,伸手去拽他,“四哥,快陪我玩捉迷藏。”

躺在床上,安若雪哪里睡得着,她必须赶紧想个法子来退了这门婚事,而那个法子却绝对不是像前世那样,被安若雨害得烧毁了绝美容颜被对方退婚。想到那场大火,安若雪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一世,不知道安若雨还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想要烧死她呢?

这些日子过来提亲的几户人家都是朝中显贵,都不符合他的条件,这一时半会的,他也想不到哪户人家合适。

杨嬷嬷看了安若雪一眼,欲言又止。

那婆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略一沉思,起身往安若雨住的听雨轩而去。

安若雪就知道二姨娘会偏帮安若雨,冷笑道:“二姨娘,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这里人弄死的?这就算查清楚了?你看这玫瑰花,分明就是有人把死猫从墙外丢进来砸坏的,根本就跟我们院子里的人一点干系都没有。”

冬菱忙跪下道:“奴婢该死,一时心急弄乱了大小姐的地方,请大小姐恕罪。”

聪明的小丫鬟,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刻意把请用茶三个字咬得重重的。

“什么!买官?你父亲怎么会肯?”二姨娘实在是太了解安正邦的脾性了,知道那样一个死脑筋守规矩的人绝对不会去做买官这种事。

“杨嬷嬷。”半夏忙把门打开,杨嬷嬷闪了进来。

“她犯了什么错?”听到半青的名字,安若雪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语气平淡之极。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了跳,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微微垂眸。

好在老太君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在如此情形下依旧能保持镇定,她站起身,对着宾客们鞠了一礼,沉声说道:“今日我安府出此不孝之女实在是愧对祖先,让诸位看笑话了,都是老身管教不严,深感惭愧。孙女犯下大错,应当重罚,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关入柴房,寿宴结束之后,家法处置。”

老太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确听过李嬷嬷提及此事,当时还很高兴安若雨有如此孝心。李嬷嬷虽然只是她屋里的一个二等嬷嬷,不是她的心腹,但是她相信她还不敢骗她。看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她相信李尚玉不会胡说,可是安若雨那边也有证人,今日在众多宾客面前,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否则他们安府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

这时三姨娘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说得也是,大小姐既然迟到,就该免去资格。”

安若雪走进前院大厅,第一眼就看见了南宫黎。虽说南宫黎的装扮随意,坐的位置又不是最显眼,可是在那么多宾客当中,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俊秀的面容,清淡的神情,以及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都和上一世一样,让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三位庶出的小姐已经拜寿完毕,如今只剩下嫡出的小姐安若雪还未出来拜寿,众宾客的心里疑云更甚,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

这时,宾客们才反应过来,这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安若雨,没想到一名庶女也有如此动人的美貌和惊人的舞技,整个大厅顷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当然,如果他一个人前来肯定会让人怀疑,即便带上三弟南宫策也不行,因为南宫策一向跟他走得近。于是李怀仁想到了一个法子,要南宫旭邀请其他几位皇子一同前往,那样就不会让人怀疑了。

安若雪说:“这些地方是最难绣的,我就不绣了。”

知道三姨太夸大其词,安正邦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杨嬷嬷做主惩治了那丫头,我还以为是你的主意。我就说了你一向宽厚不喜欢打骂下人,这次为何那么大脾气。”

杨嬷嬷皱皱眉,不解问道:“大小姐,初画那贱婢为虎作伥想要害您,您为何还要如此慈悲。”

杨嬷嬷只觉得奇怪,不明白安若雪为何要对初画搜身,只是眼前那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多问,忙蹲下身子往初画身上摸去。一只手探进她怀中,触手是一团硬硬的东西,杨嬷嬷忙掏出来,是一个钱袋。

安若雪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此话怎讲?”二姨娘来了精神。

安若雪小嘴一瘪,“孙儿没用,这些日子未能在老太君面前尽孝,心中倍感愧疚,今日精神还好,才做了这些点心过来赔罪,只望老太君喜欢。”

午后,二姨娘和安若雨从寺庙上香回来,听闻丫鬟绿柳说及此事,不觉大吃一惊。安若雨问道:“那大姐如今怎样了?初画此刻还跪在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