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等着被别人传出了,被侯府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拿着把柄,倒不如直接摊开来。

这一声不起眼的声响,在年氏看来如获至宝,她与卫琳缃对视一笑,起身朝老夫人福礼,又冲陈氏福礼,而后大义凛然地说道:“嫂嫂莫为难四娘,四娘久居外庄,礼数有所不周到,也属有可原!”

刚进厅堂,先引入周萋画眼帘的就是一竹帘。

于是,周萋画撩开皂纱,冲着春果微笑一下,而后,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鬼丫头,就你懂得多,知道你还问!还不快去通报!”听到周萋画玩笑似的责备,春果嬉笑一下,吐吐舌头,便转身迈步上台阶,却被周萋画喊住,“春果,也整理一下,别让人看咱主仆的笑话!”

周萋画微微仰头,隔着皂纱扫了周萋棋一眼,她没有说话,而是迈着轻盈的步子,侧身穿过周萋琴与周萋书中间的缝隙,从容地走到周萋棋面前。

周萋棋气焰嚣张,性如她的母亲,但现在自己面对的可不只是周萋棋自己,她必须弄清楚剩余两人的个性,才能出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看到春果这复杂的表,周萋画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来赶人的,绝对不是孙家的人!

于是便浅声答应了,“好,梳化吧!”

秦简拉一拉衣袖,思忖后,说道:“少则五日,多则不过十日!”他那被面具遮住的眼眸微微上挑,宛如在告诉周萋画不要担心,他是个而有信的人。

骤然放松下来的警惕,让周萋画长吁一口气,只是……这秦简怎么又受伤了!

周萋画定了定神,转过身,就见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门帘被挑开一角,一张清瘦的男子脸从帘内探出头来。

“娘子,不要走!”春果眼睛直直看着被人围住的张义的尸体,弱弱说话,她双手紧紧扣住周萋画的胳膊,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滚落。

“咦,好像真的不是急着关城门呢!”春果恍然大悟地说道,于是她也自觉后退,并排跟周萋画站立,只是那嘴里还继续喃语:“不会是有什么大官来咱们洛城吧?”

“周四娘,请坐吧!”进入另一室,老者伸手指指正位的圆椅示意周萋画入座。

在与街坊们打听后,沿着歪七扭八的巷子,周萋画终于找到了那间传说中手艺最好的木匠铺。

看着周萋画起步,余崖与周午煜的众位侍卫跟上,在侍卫都起步后,黄玉郎这才迈步。

周午煜看向黄玉郎,道,“黄刺史,安夫人所确有可取之处,四娘的确久居外郊,的确有失贵女风范!某正想着过些时日将四娘接回府……”

安夫人说这番话时,卫琳缃已经走到了刘娉婷身旁,她手挽住黄娉婷的臂弯,轻轻摇晃以示安慰,眼梢却扫过安夫人,心中暗暗期待这性泼辣,出生武将之家的安夫人能给周萋画一个好好的教训。

那声音清澈,却透着一股阴冷,竟硬生生地让安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外面的亮度的确比蜡烛要好很多,但因出血部位的四周都已经凝结成血凝块,单凭眼睛根本无法观察到破裂口,而这个朝代又没显微镜,又没法做连续切片。

周午煜斜眼看一下一旁的秦简,长叹一口气,这若是传到京城,如何是好啊!

周萋画在门口定了一会儿,等视线与味觉均适应后,这才移动步伐,一股凉风随着她的走动绕在身边,周萋画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春果看刚刚周萋画摆放物件的模样,也大体上能猜出她要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娘子,你要的是不是跟锦盒里的缎面内衬一般!”

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周萋画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比地面还有凉的竟是背后。

因鸩鸟的毒来自毒蛇,但又可以以毒攻毒,化解毒蛇的毒性。

虽然不算丰盛,就几个女子而,倒也够吃了。

直头止血钳、弯头止血钳、冰刀、脏器刀、骨锤、骨皂、骨锯、手术剪、还有一枚外壳弱弯角针,缝合针的一种,虽然跟现代用的器具在细节方面略有出入,但这些在验尸中已经足够。

周萋画下车后,周午煜从车内探出身来,余崖上前伸出手臂,周午煜手搭余崖肩膀,稳步下车。

周萋画语气一顿,给众人思考的时间,而后又道,“如若像这位壮士推测的那般,死者是因被水草缠住溺亡,手中即使没有泥沙,也应该有水草!”

周午煜作揖还礼,“黄刺史无需多礼!”他转身看向死者方向,“此次出事乃是某将士,还望黄刺史能早日破案!”

他也不愿意欠人!

更何况,眼下最关键的是,让卫琳缃快点离开这里,“原来姐姐是给庄子送米粮了!”周萋画上前虚扶了一下卫琳缃,“四娘在这谢谢姐姐了!”

如此一来,卫琳缃嘴里的姐姐妹妹也就只有二房年氏身边的琴棋书三姐妹了,二房本就是庶出,年氏对老夫人这个主母,巴结还来不及,就算老夫人免了她早上的请安,她也定会带着这三姐妹按时出现的。

周萋画倒也不客气,放下饭碗,端起刚刚自己吃的那一碗,夹着小菜自己吃了起来。

周萋画走到方凳前,清洗自己脸面,水微热,淋湿到面上,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晰许多。

但这里是自己闺房,她又能到哪去,更何况男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萋画扶下身子,“儿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