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围观此事的不仅有姜姒等人，就是谢江山与谢夫人都已经愣住了，谢江山差点被这逆子气了个七窍生烟，奈何谢方知跑得快，一眨眼就没了人，要教训他也找不到地方，未免叫人太郁闷。
即便今世再有那一出，也有他背地里护着她，兴许她嫁给傅臣，也能有个好结局……
“你没受伤吧？”
她上傅臣的马，他换了别人的马，带她一起去了净雪庵，姜荀正寻姜姒不着，心里有些不安定，岂料一转眼竟然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面沉如水，便将姜姒让进了客房。
如今陈防己可是天子门生，会试主考官又是当朝大儒顾严德。
平心而言，周氏乃是个厚道人，也不会故意给姜妩使绊子，这一位碍着了姜姒的眼，嫁出去也就嫁出去了，反正在所有人的眼底，姜妩是永远不可能有姜姒嫁得好的。
对陈防己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结仇。
脸上表情有些沉，他还在琢磨之前谢乙给出的主意，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五公主乃是九皇子的姐姐，生母温淑妃也算是有圣宠，要将和靖公主用来和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就是会一点了。”
她一来，看见了七皇子等人，也是不好不过来，更何况还有谢银瓶与姜姒在，理所当然地，顾芝觉得自己也有坐过来的资格。
谢银瓶笑道：“姒儿怎么不问我诗？”
她瞧上去丝毫没有寻常女子被人表白之后的那种局促和紧张，羞怯尴尬之类的情绪更是与她毫无关系。
脚步停了一下，傅臣回头看赵百，道：“他站的那位置，也只能射出那一箭，换了我来也一样。”
“顾严德……”
这当然记得。
那文士一愣，追问道：“可是姜阁老府上？”
她干脆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想，自这件事都有些不可思议。
兰溪水照旧清浅，冬日里也未断流，山上是皑皑白雪，隐约能瞧见山后一片竹林，与红梅丛丛。
雪地是一片的白，姜姒站在雪上面，却是一声笑：“谢公子有求于人，把我怎么样了，回头谁帮你？”
眼见着姜荀的情况开始渐渐好，老太太也安了心。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
无缘无故，许姨娘怎么会突然之间吞金自尽？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今世刚刚接触的时候，她以为姜妩应该是个心机谋算很深的人，会隐藏自己，这倒是真的，可这个人有些沉不住气，贪婪太过，一不小心就会坏事。以庶出的身份，嫁入宁南侯府，即便是顶着国师的批命，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姜姒不说还好，一说姜源就想了起来。
她摆了摆手，拉下脸来：“听四姑娘的，暂且退下。”
所以，姜妩喊冤，无异于火上浇油。
两相比较之下，姜妩就更福薄了。
“贫、贫道再厉害也赶不上四姑娘，贫道能有今天多亏了四姑娘抬举……”
姜姒凝眉：“可否允我知道是何惊喜？”
“三姑娘你是不知，我家那孩子，打小就是最聪明的，可渐渐就变了，我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成了这样。可他找除了不找媳妇之外，从来都是个有孝心的……”谢夫人别有用心地夸赞着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个想法并没能如愿。
于是，又续道：“这小瑶池会乃是成全人间美满姻缘之事，射联有四人，世子爷且抛开不提，魏王殿下如今可没续弦，还有最后一箭射倒箭靶的赵蓝关，瞧着日后也是个大有出息的。我想着，这二人里随便挑一个也好啊。”
姜家统共有五房，三房嫡出两房庶出。
姜姒点了点头，听见他又在咳嗽，秋日里风冷了，她不由有些担心：“今日天也晚了，堂兄不如随同我们回府里去歇息吧。”
顾芝方才在楼上，便已经听见冯玉兰高声大气地说她小话，她虽是才女，却不代表心胸开阔，更何况是被人踩了痛脚？顾芝一面嫉妒那写出了倒数第四联的人，一面又恨今日小瑶池会上那些个人有眼无珠，庸碌之才。冯玉兰今日便在事后戳她伤处，故意拿话来刺激她，当她不知道？
赵蓝关刚刚开口，就见谢方知笑眯眯的眼一下睁开了，那一刹那真是刀光剑影全稀里哗啦再眼底下闪，冰透冷气从赵蓝关脚底下窜到后脑勺，所有的话都被赵蓝关活生生咽了回去。
傅臣听见了，也是轻笑。
席间谢方知瞥了萧纵一眼，又扫了七皇子一眼，也不说话。
傅臣自有自己的考量：“这一盘棋还不知是怎么个下法，再观望观望……”
他们是母子，怎可行如此苟且之事？！
姜媚年纪小，虽不喜欢姜姒，可这会儿又特别巴望下，连忙道：“我也想去！”
姜姒原本是个低调的人，上辈子也就出嫁和死的时候高调了一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她似乎应该赶紧习惯这样的日子，因为她决心要当个硬茬儿，而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压井石是方块大石板的样子，上面还被当年的道士画过镇鬼符，就怕这里死过人，有冤魂作祟。
冯嬷嬷道：“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左右不过是个丫鬟，您犯不着这样亏待自个儿的身子。您暂歇下，叫红玉与老奴一起去办这事儿吧。”
这一来，老太太的态度明晃晃就摆在那里。
天下女子谁不爱美？
许姨娘笑得亲切，忙道：“四姑娘这话可说得叫我老脸挂不住，您是个顶顶善解人意的。”
众人转脸一看池青，便见美人愕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最后竟将怀中抱着的琵琶往地上一摔，转身便哭着跑开了。
姜姒却恍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笑道：“都里面请吧，卫姨娘也请，我正好去给母亲请省。”
她叹气道：“你也别想那么多，跟她们这些下贱人也没什么可置气的。对了，都这个时候了，怎还没见老爷回来？”
九月原伺候在周氏的身边，周氏离开姜府的时候不曾跟去，如今说要去请卫姨娘，也不敢不应，生怕主子拿自己开刀，赶紧退出去了。
“太妃娘娘昨日在儿媳之后也摇了签，摇出支上上大吉来，说是同一日两吉签，是有缘，便为儿媳解了。”
老太太卫氏住在较为幽静的善斋堂，像是所有京城里上了年纪的命妇们一样，也爱起礼佛来。
长远来看，章太妃的喜欢可不算是什么好事，不过若是就近了看，未必不能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