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娇。”楚云洲总算开了口,不过却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心塞!

借着皎洁的月光,楚雨凉一口气冲出营帐的包围圈,在一条溪水边停了下来。郊外宁静的气氛稍微安抚了一些她心中的烦躁,逐渐冷静下来的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任由夜风轻薄她的身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想着她说的那些话,楚云洲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心酸、心涩、心疼……

什么大将军,在她面前狗屁都不是!

听她叫‘大哥’,许志显得有些尴尬,摸着后脑勺憨笑了一声,“大小姐,您别这么说,是属下冒犯了您才对,您可别记恨属下才是。”

几名将士也对楚雨凉的行感到蹊跷,见许志紧张的样子,也倍感不妙,于是赶紧朝楚雨凉追了上去。

闻,小家伙哭声嘎然停止,抬起小脑袋,那黝黑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鼻子,但眼仁儿却闪闪亮,“姑姑,你对冬儿真好。”

楚雨凉笑着抖了抖肩膀。梅姐回娘家去了,早就跟她说过要明天才回来,所以今天家里就只有她和冬儿。

尽管长袍遮掩,可晏鸿煊迈出去的步子显得很僵硬,直直的朝棺木而去。

他以为她会回来求他,毕竟在这京城除了他没有人护得了她……

闻,楚雨凉偷着松了口气。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哪怕只给她十天时间,也足够她逃离京城了……

楚雨凉视线低垂的看着桌面,随即摇了摇头,“不想。”不管那里有什么东西,她现在都没兴趣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玩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真看不惯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为什么要我受这样的窝囊?为什么啊——”

男人不满的捏了捏她过后泛着潮红的脸,“都还没把你喂饱,我怎么能走呢?”

“……?!”楚雨凉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黑线。他说得轻描淡写,就跟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一般,可楚雨凉只觉得背脊骨都是凉的。

晏鸿煊唇角抽搐,一脸黑的看着她,突然,搂着她肩头的手将她脸转了过来,对着她红唇他直接覆压了下去。摸摸搞搞?他要真摸摸搞搞就不会只是亲她了!

巍峨的皇宫,金碧辉煌的殿宇,这是楚雨凉穿越来之后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最为高大上的地方。这个让所有老百姓都敬畏、向往的地方,有着梦境般的壮丽和美感,可处身进来之后,就有一种深沉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她以为楚菱香真的会被溺死时,突然听到有人跳水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只见一侍卫摸样的人全身湿透的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手里还拖了一名同样湿漉漉的女人。

不想话题一直围着自己和自己的女人,晏鸿煊突然问道,“你如此讨好楚菱香究竟为何?”他可是记得他之前说过对楚菱香不感兴趣的。

八卦的心人人都有,楚雨凉也不例外,对楚菱香,她没一点好感,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是有些幸灾乐祸,比看到哪个一线明显爆出丑闻还感兴趣。

“娇儿,不是娘要阻拦你什么,只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你可有认真想过贤王的心思?”

其实她自己都觉得现在说这些承诺有点假,毕竟她这个样子不拖累他就算了,还指望她帮忙,她能帮啥忙?但是不说这些话她心里又过意不去,他真的帮了她不少,现在为了她还把楚家得罪了,反正她所欠他的就算是以身相许恐怕都还不了,所以这以身相许还是不要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吧。

周水面带为难,“王爷,您虽然同我们大小姐有婚约在身,可毕竟还未成亲,我们大小姐在您府中住下,怕是多有不妥。我们夫人也是为大小姐名声着想,这才派小的前来,还请王爷让我们大小姐跟小的回去,小的在此谢过王爷了。”

“啊——”侧脸依旧枕在枕头上,看着床头边的男人,楚雨凉又一次尖叫起来,“我说你能不能别坐这里了,你给我换个地方行不行?你再在这里我真的要疯的,麻烦你出去好不好?”

楚雨凉额头上开始掉黑线。他这个府里很冷清她是知道的,听说他很少在京城居住,所以府里也没多少下人,他信得过的人都在封地,可是人少归人少,贤王府地盘还是很大的,院落好几处,到处都有房间可住,这男人也太奇怪了,非得要她跟他挤一屋,别告诉她他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希望身边多个人。

楚雨凉晕迷了一天一夜总算睁开了眼,熟悉的环境让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某人救下。她是趴在床上的,侧脸压在枕头上,眼皮掀开的那刻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正依靠在床头。

她也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膝盖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坐在地上揉一揉,然后接着跪。双腿被昭王捆了一天一夜,现在又让膝盖受罪,就算是钢筋铁骨也有些吃不消。

这一刻丢掉的尊严,总有一天她要他们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楚雨凉又一次咽口水,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很迷人,完美的脸部轮廓,肌肤偏白,但又不是白得没有血色的那种,是那种养尊处优、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白皙,从侧面看去,他五官似乎更加立体,浓黑的剑眉、深邃的眼窝,如刷子一般又密又长的眼睫,每一处都立体精致,特别是那高挺的鼻翼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加挺拔俊美,那绯红的薄唇像涂抹了唇蜜似的,泛着诱人的光泽。

整个下午,昭王也没主动找她说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一直都静坐在窗台下的太师椅上,楚雨凉有点神志的时候只会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背影,至于他在想什么,她一概不清楚。

晏鸿煊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嘴里‘嗯’了一声。

幽静素雅的禅房里,小沙弥奉上香茶后就退了出去,两名姿容卓绝、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客椅上,冷眼对笑眼。

心里腹诽归腹诽,她也没傻到把东西还给他,于是快速的抓到手中并将其打开,瓶子里黑色的药膏散着药香,有点像她曾经用的面膜,尽管不知道这药到底是医治什么的,如今有药可用,她也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

扭头看着伫立在下方的男人,惊魂未定的她忍不住破口骂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有病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都四五日了,哪有人不吃不喝的?换做平常人,不说饿死,至少也是奄奄一息。这实在是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加之楚雨凉早前的行和如今的行差别甚大,于是暗地里有不少人都猜测这位大小姐肯定是撞了邪以至于变化如此巨大。

晏鸿煊脚步一顿,转身朝他看了过去,轻蹙的浓眉显示着他的不悦,连嗓音都带着一丝寒意,“如何回事?”

看着楚雨凉半天不动筷,只是一个劲的冷笑,小芹捏着衣角似是有些紧张。

先前的酒楼中,还是楚雨凉点过的那件包房。

两名衙役也有些摸不准到底该信谁了,主要是姓魏的说包袱里应该有一百六十三两银子,可多了七两出来,要是这女子真是盗贼,那她去了酒楼怎么会一两都不少呢?

“不然呢?”晏鸿煊掀了掀眼皮,别有深意的反问他。

闻,晏鸿煊朝程维递去一眼,程维赶紧过去替对方掀开竹帘,看着外面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男子,他略带恭敬的行礼,“小的见过侯爷。”

熟悉的声音让楚雨凉偏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真是巧,没想到程护卫也在这里吃东西。”

“你这孽畜,我可没你这样的孙女!”王氏厌恶的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