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就是这样,只要一有人开头,肯定有人会站出来附和,“就是,楚家也太心狠了,杖刑就算了,下手还如此重,楚大小姐不过是受贤王相邀玩了两日,居然就遭此暴行,实在是太冤了。”

路人甲故作神秘的说道,“还能去哪?我看啊多半都是跟人鬼混去了,要不然能被罚吗?”似是怕别人不信,他还指着楚雨凉的背影提醒众人,“你们看,她衣裳凌乱,这哪是正派小姐该有的打扮?”

“你!”王氏气得脸色铁青,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竟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能被人救的感觉……真好!

晏秋翔扬唇,微笑继续展现在俊美的脸上,“看来楚小姐是不知的,无妨,本王告诉你就是。本王几年前就同楚云洲说过想让你做本王侧妃,不光是本王,就是太子也同样找过楚云洲,可楚云洲却以你‘尚幼’为由同时拒绝了本王和太子。如今楚云洲却让父皇将你许给贤王,楚小姐,你觉得本王和太子会甘心?”

晏鸿煊半眯着眼,一抹讥笑从嘴角划过,“去了昭王府本王再告诉你。”

佟子贡继续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别有深意,“你可知今日是谁邀请本候?”

“王爷,虽然我俩有婚约,可我还没随便到见男人的床就上,你喜欢把女人往你房里抱,可也得考虑下我的感受。”楚雨凉正色的看着他,说得义正辞。

“你们退下,今晚本王亲自去会会他。”放下书册,晏鸿煊从椅子上起身,挺拔的身躯路过两人时,突然顿了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

楚菱香给她顺了顺胸口,劝说道,“娘,贤王帮她不过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罢了。”

韩娇僵硬的停住脚,尽管没转过身,可楚雨凉依旧能清晰的听到她磨牙的声音,看着她愤袖离去的样子,她红唇一扬,对着门口比了‘y’。

“回大小姐,奴婢刚过十五。”

“难得同楚大小姐相遇,不如今日本候做东请楚大小姐和王爷一同叙一叙?”佟子贡突然邀请道。

“是吗?”晏鸿煊微微眯眼朝两名衙役看了过去。

魏姓掌柜瞬间瞪大眼,“我说的句句属实,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诬陷你?”转身,他随即对众人高喊了起来,“乡亲们,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这女子盗了我铺里的银子,如今银子还在她身上呢,就在她包袱里!”

自昨日傍晚在贤王府膳堂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她对面前这个男人更加没什么好感。

总归一句话,她到这个异世、变成了楚家大小姐,没有一件事一个人是让她看得下去的!

她现在要考虑的不仅是银子的安全,还有自己的安全……

……

“谢父皇。”晏鸿煊依站起了身,低垂着头的他双手置于身侧,毕恭毕敬之中也让人难以看到他的神色。

“娘,您消消气,别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把自己气着了。”楚菱香赶紧给她顺气。

看着被堵住哑口无、脸色铁青的胖官,晏鸿煊淡淡的扬唇,“刘大人,楚小姐说的在理,杀人劫货,需人证物证俱全才能审案断案,这些律法想必刘大人应该最清楚才是。如今你连物证都没有,只凭人证之就断定楚小姐杀人,此举确实不公。今日,本王作保将楚小姐带回去,毕竟他乃父皇赐婚给本王的妃子,本王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有人诉状楚小姐与人通奸,这事关本王的颜面,本王更是不能袖手旁观。”

早年他和楚云洲也接触过,那老头儿在某些时候是有些糊涂,可这一次他不得不佩服他有先见之名。把女儿挂在他名下,不管那楚雨凉出了何事,已经是他即将迎娶的妃子,他有责任替她收拾烂摊子。那老头儿自个儿离京就算了,还甩一个包袱给他,也真亏了他一番良苦用心。

当人奴隶,活得比猪狗还不如,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对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来说,比生不如死还痛苦。这样的日子过个几日还行,就当体验生活,可无期限的过下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直到男人一声低吼,楚雨凉才猛得抬头。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某爷背着手,脸色铁青,冷眉怒眼,很是吓人的伫立在她身前。

只不过一口还未咽下,男人突然放下筷子,幽深的目光朝楚雨凉斜了过来,“今日是谁掌厨?”

在门口吸了两口气,她才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连三日过去,几乎没人招呼她做事,而她也没闲着,白天,打着熟悉地方的幌子到处晃,要是被人现她就告诉对方走过了路。因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人,其他下人也不敢随便安排她做事。再加上她整日戴张面纱,有好奇的人追问原由,她就把面纱摘了,给别人看她故意点上的一脸麻子。于是,谁都不跟她主动走近了。

她是来做下人的,自然没人伺候她。因为天晚,加上又不熟,她只去厨房里找了点能填肚子的食物,随后连澡都没洗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休息。

“啊——闪开——”高亢的尖叫声传来。

此刻的她震惊、凌乱、无措……什么都不清楚!

“睡不着,太无聊了。”她叹气的说道,面对他贴近的俊脸,她有些不自在的开口,“王爷,你能不能把我脑袋转个方向?”

“不能。”晏鸿煊冷声回道。随即又靠上床头,这次不管楚雨凉怎么叹气,他都没一点反应。

楚雨凉也没法,人家都不理她,她还能怎么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开口,这一次明显有些焦急,“王爷,快,我不行了,忍不住了——”

“……?!”晏鸿煊似是觉得她太烦躁,所以没好气的睁眼瞪着她。

“呜呜呜……完了……”楚雨凉闭上眼,一副想死的样子。

晏鸿煊正准备开口,突然嗅出一丝怪味,似乎是从被子下传来的。

他蹙了蹙浓眉,随即就要去掀被子——

“别碰我!”楚雨凉突然叫了起来,同时那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呜呜呜……让她死了算了,她不要活了……

可惜已经晚了,晏鸿煊已经掀开了被子,随着那怪味的来源,他目光落在她大腿下方,只见她身下多出来一滩水渍,并散着热气……

……

这头楚雨凉正因为小便失禁抓狂,而另一头昭王府同样不太平。

自那晚昭王府闹鬼,昭王妃秦氏受惊动了胎气,全府上下都为此紧张不已。昭王妃虽说已为人母,可头一胎是个小郡主,对于还没有儿子的昭王来说,昭王妃这一胎自然就显得特别重要。

因为太子妃也怀孕了。

谁都知道太子和昭王都想坐上那把龙椅,巧的是两人都没儿子,如今太子妃和昭王妃同时怀孕,对太子和昭王来说,父凭子荣,谁最先有儿子,谁就更加有优势。

所以得知昭王妃动了胎气,太后华氏当天夜里就把太医院的御医全派到了昭王府,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把胎儿保住了。

为了昭王妃肚里的孩子,华太后还将昭王宣进了宫,为此事将昭王狠狠的训了一顿。

“翔儿,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让淑凤出事?要是这次出了意外,我看你如何向哀家交代!”凤榻上,一身凤袍华丽又高贵的华太后难得板着脸严厉的训斥自己的爱孙。

“皇祖母,都怪孙儿大意,孙儿以后定会加倍小心,不会再出任何意外了。”晏秋翔跪在地上一脸忏悔。

“行了,别只顾着嘴上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淑凤,别再出半点差错,否则等太子生下儿子,我看你找谁哭去。”华太后带着气性说道。

“是,皇祖母,孙儿一定加倍小心。”晏秋翔严肃的应道。

“起来吧。”尽管嘴上严厉,可华太后还是不忍爱孙跪得太久。

“谢皇祖母。”晏秋翔恭敬的磕了一个响头才起身。

“哀家问你,好端端的为何淑凤会动了胎气?难道你府中真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原谅了爱孙,不等于华太后就不追究了,对昭王府的事,她可是上心的很,更何况这次事件几乎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她哪能轻易的就算了?她支持昭王继承王位,那么肯定就希望昭王能尽快有儿子。

晏秋翔低着头,突然沉默起来。

“怎么,难道还有哀家不能知道的事?”华太后露出威严之色,逼问道。

“皇祖母,您别多心,孙儿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实在是孙儿没有证据证明是三弟做的手脚。”晏秋翔面露为难的回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淑凤差点小产是贤王从中使坏?”闻,华太后优雅尊贵的神色上瞬间带上了怒气。

晏秋翔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皇祖母,您不是让孙儿去毁掉贤王和楚家的婚约吗?孙儿照您的意思做了,也把那楚雨凉抓了,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会横生枝节……楚雨凉当天晚上就被人救走了,听说现在在贤王府。皇祖母,孙儿能肯定那天晚上对淑凤下手的就是贤王,一来他是想引开孙儿的注意力,二来也想趁机让孙儿失去淑凤肚中的孩子。皇祖母,您可得为孙儿做主才是。”

“岂有此理!”华太后猛的站起身,神色凌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