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美人相邀,又何必如此优柔寡断?秦兄也是明白人,断不会怪你的。”康子牧朗笑。

不过,此时的二楼,只是稀稀朗朗的坐着知俞学院的学子,秦时宇和楚宜桐等人却是没有出现。

“楚公子呀,还能是哪个。”悦茶笑眯眯的看着朱月暖,凑近了些,“他问……”

朱月暖垂手站在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徐恒江,确定他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才笑嘻嘻的继续说道:“谢姨公夸赞。”

显然,朱月暖这几天连续到这儿找楚宜桐的行为已经让他们书院的人全都注意到了,今天才会出现这么多凑热闹的人。

朱月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间加深。

“禹知,禹知,噗~~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朱月暖摇头晃脑的念着他的名字,突然喷笑出声,冒出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此时,她脸上红霞未退,晶亮的眸在这昏黄的灯笼光照下显得越灵动,“你的名和字,都一样有趣。”

“姑娘觉得是,那便是吧。”楚宜桐轻笑,敛了敛广袖,白皙的手指了指桌上一筷未动的菜,声音清清朗朗,“从姑娘进来至今,也有小半个时辰了,桌上的菜一筷未动,一壶酒倒是去了一半,而且,全是一口闷下,显然,姑娘心里并不如表面表现的如此轻松。”

“禹知,你可是一向不画人的,更何况,还是位姑娘,快说,这位姑娘是谁?”

朱月暖随意的走在街上,打量着两边的商铺,之前的笑意已然尽数敛起,神间也多了一份落寞。

朱月暖缓步过来,他们又没有什么顾忌的说话,音量未减,她听得真真切切,此时,不由拍着掌笑道:“秦公子好骨气,佩服,佩服。”

朱月馨听到这一句,羞愧的低了头,手指不断的绞着衣角。

“那……你小舅舅现在住在哪儿?”楚重锤追问道,目光越的亮了起来。

朱月暖冲着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说呢?”

“我……”朱月馨被问得顿时无以对,低了头,泫然欲泣。

悦茶不放心的瞧着朱月暖的手,这会儿听到她的催促,忙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到二小姐和她的丫环说话猜的,只怕,二小姐已有月余的身孕,只是,长姐未嫁,她就出不了门,所以……所以……”说到这儿,悦茶瞄了朱月暖的脸色一眼,愣是没把后面的所以说出来。

“你刚刚说的那句……确实过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那样说话呢?”杨慕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依旧红着眼轻声细雨的劝着,“你爹的脾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快,今天要不是你把人秦家公子踢到河里,他也舍不得对你大吼小叫,你呀,确实做得过份了。”

外面的声音一直不断,却听不真切,隐隐约约的传来妇人的哭泣声。

“小姐,你都十七了,也是时候寻个好人家了。”悦茶瞅着她的神,挠了挠耳后,半天,才想到这么一句劝说的话,“老爷和夫人是小姐的亲生爹娘,他们不会害你的。”

“宜桐哥~”眼见他就这样走过,有人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我……”楚宜桐面对这个问题,依然有些无奈。

“罢了,瞧楚兄这瞻前顾后的样子,怕是难得师妹欢心,不去是对的。”朱月暖瞧着他,似是极欢喜的笑道,“楚兄不去,我倒是能松不小的心了,我的把握倒又多了一成。”

“离扬兄,我们今儿正打算猜题,不知道离扬兄可否为我们指点迷津一番?”康子牧转移话题,但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向他投去了奇怪的目光,他却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离扬,眼中有着探究和好奇。

“也好,我正闲着无聊呢。”朱月暖点头,同样引来众人奇怪的目光,她也没在意,直接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朱大小姐都跟青淼先生学了什么?”康子牧满意的笑了笑,试着问。

“清淼先生博学多才,师妹被杨公称为杨慕凡第二,自然所学所知与清淼先生相近。”朱月暖没有一丝勉强,老神在在的开始解惑,“不过,据我所知,她并不喜吟诗作对,反倒是对稀奇古怪之术颇感兴趣,曾经,异想天开的想要飞上天,便砍了杨公最爱的青竹,又曾经,想着制一种叫什么……滑板的东西,来不及去买铁砂,她便把岱山学院大厨房里的铁锅全都融了……”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清淼先生喜爱亲手制作一些小玩意儿,她也时常跟着研习,以往倒是时常能听到,她与清淼先生上山伐木、下河摸鱼……咳咳,总之,木工、铁匠会做的事,想来她也是沾染了些许的。”朱月暖说到这儿,侧目瞧了楚宜桐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为此,她没少受杨公责罚,也因此练就了一手好字,同时,也因为逃避某些麻烦,她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我们岱山书院的武先生便不是她的对手。”

悦茶听到这儿,已经彻底的趴在了桌上,整个人抖啊抖的甚是厉害,所幸,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朱月暖那边,倒是没有留意到她这边。

“朱大小姐原来……原来……原来……”孙多福连说了几个原来,看了看秦时宇,抬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才憋了一句话出来,“这样与众不同啊。”

“说对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随心所欲,只要她想做的事,还从来没有不成功过。”朱月暖赞赏对着孙多福打个响指,笑道,“所以,这次的题若是她亲自出的话,秦兄最好有个准备,极可能……你懂的。”

“谢离扬兄提醒,我会小心。”秦时宇听到这会儿,眼中的亮光却是更甚,他认认真真的起身对着朱月暖一揖到地,说道。

而楚宜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平静的看着朱月暖,听着朱月暖说话,随身的书本就放在手边上,不曾动过。

“知道就好。”朱月暖意味深长的冲着秦时宇一笑。

“离扬兄,我曾听说朱大小姐曾经设过擂台,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时,窗边坐着的一位学子颇有兴趣的起身问道。

“自然是真。”朱月暖点头,笑道,“四年前,她随清淼先生正在禹洋府游玩,正好听说边疆百姓受难,便设了一擂募捐钱粮,不过,具体的况,我也不知,清淼先生闭口不提,我等问了几次无果,便也没再问下去。”

“这样说来,离扬兄也不知道当年朱大小姐设擂的题目为何了?”孙多福不由微颦了眉头,看了秦时宇一眼。

“只知道一题。”朱月暖眨了眨眼,伸出一根手指。

“是什么?”众人顿时齐声问道。

“问,一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在漆黑的夜晚走路,小孩是大人的儿子,大人却不是小孩的父亲,为何?”朱月暖摇头摆尾的抛出一个问题。

“……”众人听罢,顿时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