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桢笑道:“是啊,也是别人送的,我不喜欢,就撂在了一旁,姐姐若是喜欢,我就送给姐姐了。”

待到大家哭也哭够了,便有说不完的话,6馆主笑起来声若惊雷,拍着薛丹臣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做了尚书了!”

顺昌帝叹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董家和庄家都要上门提亲,说出去是光彩的事,可这个女婿该怎么选,薛丹臣也有的头疼呢。”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沾上的是红漆,即便用松香水把颜色擦去了,那味道也不好闻,薛子桢的脸颊更是红红的,仿佛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两个巴掌似的。

如今在她脸上涂上红漆,虽无大碍,却是有碍观瞻,让她无法露面罢了。

连下三局,恒郡王均落败,他也难得的脱去素日作为郡王的雍容华贵,像个普通的少年一般哀嚎起来:“薛姑娘手下留啊!我自认棋艺不错的,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冯武夷没想到薛子桢对他这么冷淡,辞又这么激烈,一时怔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颇有些委屈似的:“我可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只是单纯的佩服姑娘,所以来说这一番话罢了!”

霍灵璧冷笑:“自然是弄明白了。”

薛子桢道:“难不成有什么隐?”

薛子桢一直低着头,此刻却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茫然一片。

除此以外,太子、睿王、庆王、兴王、恒郡王、泰郡王、顺郡王并一些公侯门第出身的年轻子弟也坐在下,见了薛子桢,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薛子桢微微颔:“既然公主有兴致,那我只好奉陪,请公主出题吧。”

董曲音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又比太子妃小了许多,小时候,也时常被接到宫里小住,因此和宫里的几位公主十分熟悉,不过她也只是与惠安公主交好罢了,也是个爱玩爱笑的。

在她们走后,两个年轻男子却从一棵四五人才能环抱起来的参天大树后走了出来,却是庆王与他的幕僚卫如斯。

可那箫声却又骤然起了变化,忽而急促,忽而缓慢,忽而低沉,忽而高昂,仿佛一匹上了缰绳的野马,左冲右撞想挣脱开来,这箫声像是也要把与它相和的琴声笛声摆脱开来似的。

惠平公主的容貌虽不及惠嘉公主,但她的脾气好,人缘好,嘴巴甜会说话,最得太后的喜欢。

倒是薛子桢笑道:“才刚不是说那蔷薇花架好看?回头在家里弄一个倒是容易,只是要寻这么多品种的蔷薇就难了。”

先是丽妃所出的惠嘉公主,十八岁了,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只怕今年无论如何是要把她嫁出去的,华妃所出的惠平公主也有十七了,祥妃所出的惠宜公主也有十六岁,余下便是赵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惠安公主了,她只有十五岁,倒是不着急,除此以外便是睿王爷所收的义女清河郡主,也有十四岁了。

倒是霍镝见他这样,心里觉得奇怪,与霍钰私下里嘀咕:“爷喜欢6为霜,可6为霜就是薛子桢啊,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可为何爷偏偏喜欢6为霜却不喜欢薛子桢呢?还真是奇怪。”

那姑娘一脸震惊:“姐姐怎么知道?”随即一脸崇拜:“姐姐好厉害啊,姐姐,你教我下棋好不好?”

贺夫人想着上次崔玉娘办赏花会,到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有心补偿,遂借着这个机会给诸位闺秀也下了帖子,邀请到家中小聚,薛子桢自然也在其中。

太子愕然:“可我已经向镇国公说过了,他很是高兴,说倘若先生愿意,他这就登门提亲的,先生之前也愿意的,怎么又变卦了?难道是桢姐儿不愿意?”

霍灵璧听了她这一番话,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其实他也是被气的狠了,觉得被薛子桢戏耍了,因此恼羞成怒,口不择说了那些话。

霍灵璧扬眉笑道:“6姑娘也太谦虚了,那日霍某观局,6姑娘棋艺之高,哪怕是霍某只怕也要甘拜下风,实不相瞒,那日之后霍某曾经派人打听过6姑娘,却没什么消息,不知6姑娘府上何处?”

薛子桢没办法,只好朝严烜拱了拱手,严烜微微一笑,请薛子桢坐下了,又看向了太子。

秦若梅一想也是,再加上薛子桢没什么亲兄弟,将来就是在婆家受了气也没人撑腰,顿时又同起来,安慰道:“你如今不是有个表哥么?比以前要好多了,再者说,你和太子有同门的谊,有他给你撑腰,谁还敢慢待你不成?”

薛子桢去的挺晚,秦家两姐妹和赵家两姐妹已经到了,至于周家的姑娘,也就是周小钗的妹妹周小簪和周小环,因为得罪过崔玉娘,所以并不在被邀请之列。

沈鸣远笑道:“所以小姐才会知道窗外必定留有痕迹,因为若是暗中窥测,站在窗外是个很好地选择,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去查看匾额上有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越是没有头绪,越是激了霍灵璧的好胜心,他从衙门出来就去了东宫,太子正向薛丹臣请教功课,见他来了就笑了:“事可有什么进展?”

李益点头:“昨天我心不好,因为之前一直在醉香楼弹琴,就去了那儿喝酒,没想到遇到了蔡公子,蔡公子就问我是不是真的和薛大人是亲戚,我正为这事心烦意乱,语气不太好,与他吵了几句,蔡公子也没有生气,却和我讨论起算学来了,问我师从何人,后来我俩越谈越投机,醉香楼的掌柜就开了一间客房,还给我们预备了纸笔和算盘,再后来我们因为算学的事相谈甚欢,喝了不少酒,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接下来的事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蔡通一听这话,立刻又得意起来,对李益道:“如何?你可认输?”

当年李杉去世,李家遭逢大难,看着年幼的孙儿,陈云秀也是起过投奔妹妹的念头的,可陈氏并没有远嫁,仍旧在金华府,她只要带着孙儿去敲6家的门,陈家人肯定就会知道,到时候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薛丹臣却又对蔡通道:“蔡公子今日也太鲁莽冲动了些,纵然李益有心刁难你,可当着诸位王爷的面,怎么就能大打出手呢?既然是切磋学问,不免有各执己见的时候,倘若都这么一不合就拳脚相向,又有什么规矩体统可?”

薛丹臣道:“可不是,第一天出了个魁何有为,他是若山的外甥,自然就是太子的人了,并没有谁给他下帖子,可第二日的魁萧陵却被庆王请了去,今日我来之前,兴王又抢先太子一步把严烜请了去,且看明日况如何吧。”

薛子桢也喜欢下棋,但很少和人比试,她一边不慌不忙的落子,一边想着一会该如何收场为好,倘若她输了,惠安公主定要与严烜对弈,就她那半桶水,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太子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明显看向这两个人的时候更和颜悦色些。

这场面固然万众瞩目,但也给人以很大的压力,有很多人虽然棋艺精湛,但顶着太子和王爷的目光下棋,不免战战兢兢,自乱阵脚,患得患失起来,而下棋最需要的就是心静,这一上来就落了下乘,临场挥不好的大有人在。

他能去她的闺房,她就能找人偷了他妹妹的肚兜!

薛子桢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琼露:“晚上外头不要人值夜,你睡在我床上,我睡在西间的榻上,若是半夜有什么动静,你只管假装是我,敷衍几句。”

因此每年的跃龙居文会,在举子们心中比会试还要重要,都卯足了劲出风头,高中的人想攀附贵人有个好前程,落榜的人也想崭露头角,混个饭碗,你来我往,别提多热闹了。

至于霍灵璧,被顺昌帝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利,居然收受齐王贿赂,想徇私枉法,被打了三十板子!

顺昌帝继位后虽然轻徭薄赋,广纳英才,但在对待自己的兄弟侄儿看上去大加施恩,实际上并不宽容,睿王爷整日舞文弄墨,顺郡王养花喂鱼,恒郡王和泰郡王都如同隐形人一般,对于齐王的宠爱也更多是一种因为愧疚而产生的溺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