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期也翻来覆去地睡不好。

一是如何处理魏氏夫妇的关系。如今刚刚才爆出刘彦洁的真实身世,如果魏彦洲再表示出想要追查他的身世,魏氏夫妇心里肯定不好想;而魏氏夫妇辛苦抚养魏彦洲长大,这份情不能不念,也必须要考虑到他们的感受。

家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疗养山庄正式的名字其实是渡假山庄,因为以前有位很出名的国家领导人在退休之后曾经在这里疗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后来大家一直都把这里称之为疗养山庄。

拿到了判决书之后,阿杏拦住了魏彦洲的去路,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阿弟啊,我晓得你娘恨二妞,也恨我……但我,我还是要多谢你们家替我养大了二妞!回去啊,我马上就让大妞陪着二妞去把姓改回姓刘……”

魏母直直地盯着魏彦洁,突然扬声叫道,“佳期,把手机拿出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魏彦洁的身世,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大阴谋……竟然是她和阿姐的亲生母亲一手策划的!

见秀姨妈故意装糊涂不认帐,魏父冷笑道,“秀表姐,我今天可不是平白无故找到你这儿来的,你还好好说说……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儿?如今你也已经儿孙满堂,还请你看在儿孙们份上,为了子孙后代们……多积点儿德吧!”

“做亲子鉴定对佳期公公婆婆来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但当务之急,是要把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说了,其实那个大姑姐到底是不是佳期公公婆婆的亲生女儿,恐怕老两口已经心里有数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回老家去调查呢!”许爸爸坐在沙发上,也嗑起了瓜子。

婆孙两个只好坐在家门口等魏父下班。

许佳期还来不及回答,魏彦洲就已经“嗯”了一声。

“要么把客厅收拾干净,要么滚!”他冷冷地盯着妍妍,沉声说道。

魏彦洁心力交瘁。

陆壬意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头晕脚软,四肢无力的感觉一直伴随着许佳期,直到她慢慢地走到喷泉池旁边,在石基上坐了下来缓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觉得好了些。

许佳期没想到,当初自己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在家里装个浴缸,没想到他这么上心,还真的去找了个浴缸,而且还请人改装了。

魏母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那一次你姐姐就有点不妥,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结果前两天,张少勇那个杀千刀的,竟然跟白雪莉搞上了!我原来还觉得白雪莉这人挺好,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唉,这件事儿……又被你姐姐知道了!你姐姐那个性子啊……当场就打电话给张少勇,说不解决这事儿的话,她就去医院跳楼!”

“没事儿,我陪你去……”

可看到三十多岁的女儿刚刚才怀上二胎,还被气得差点儿流产,魏母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这事儿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许妈妈正站在沙发前不知摆弄什么呢,见了他就笑道,“哟!你看看……说曹操曹操到!彦洲啊你快过来……过来试试!”

魏母很快就沉不住气了。

魏彦洲应声从床上一跃而起!

因为洁妮自己一个人工作,又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虽说孩子被送进了幼儿园,但小孩子三天两头的生病,洁妮不得不频繁的请假相陪……

许爸爸一拍大腿,“嘿!你们不知道哇!当时她大姑姐那副样子……就跟见了鬼似的!突然就惨叫了一声……哎哟那声音大得啊,整个庭审厅里的人都快被她吓死了!跟着她就躲到桌子下面去了,任凭坐在她旁边的律师怎么拉,她死活都不肯起来。最后法官只好中途休庭了一次……后来她倒是从桌子下边儿爬了起来,但就一直趴在桌子上装死,再也不敢说话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他和熟睡中的妻子之外,并无他人。

他对魏家人还有些印象,听了许佳期的简单述说之后,不由得有些唏嘘,但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了。

经过反复查看,魏彦洲能够勉强从视频中看出,在事发前的一小时左右,魏母的身影曾经出现在餐厅里,不但如此,而且她曾经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并在甲板上也曾经留下过匆匆一瞥的背影……

不管怎么样,肚子里的宝宝们一定不能有事!!!

要不是因为她提出要跟魏彦洲分手而躲回了父母家,也不会找到老宅中的传世珠宝……父母有了钱为自己置办了嫁妆,还听从了魏彦洲的劝说去银行投资理财……又正因为理财所以有了出国旅游的机会,可因自己怀了孕,父母不愿远离……这个出游的机会才落到了魏父魏母头上。

魏彦洲见许父正在阳台上不知忙些什么,便卷起袖子说道,“妈,让我来洗,花瓶在哪儿?”

许爸爸道,“你要不要现在就去订酒店啊!真是……佳期肚里的娃娃还没生出来你就想着去这儿去那儿的……快去买菜吧你,我也出门去,我去找老孙下象棋……对了,你别买太多菜,难能可贵得拿……要是你拎不动,记着去大榕树下找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许佳期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然后就挽着他的胳膊出了门。

魏彦洁把头扭到了一边,“这些话也就是你们一直在说而已,阿公阿婆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许佳期对新房的一切装修和布置,要求都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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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搬到市区一个多月,居然就交上朋友了……

姨母便笑着喂阿婆吃枣泥糕,继续说道,“所以啊,你阿婆她见了谁都要问一句‘你吃不吃枣泥糕’……这人老了啊,心里其实就像个孩子似的,有时候会说一些可笑的话,还会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出来,你们别见怪。”

还是说,白母当年一共送走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张少勇,一个是魏彦洲?

一路上,魏母不停地吩咐魏彦洲开车要开慢一些,不赶时间但要力求平稳。

鉴于她刚来的第一天,魏母就莫明其妙的发了通脾气……所以魏彦洲非常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家中,于是就陪了她好几天;一来是想让她尽快熟悉环境,二来是害怕母亲再挑她的剌儿,所以两人一直形影不离的。

许佳期的脸上已经挂起了露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她的两只手臂放在薄被之外,露出了单薄却又线条柔美的肩膀;虽然身上盖着薄被,却完全掩盖不了她那姣美的身形——苗条纤细的腰肢,浑圆饱满的臀部以及修长笔直的腿线……

其实许佳期自己也被这些首饰给压得苦不堪言。

乱忙了一通,总算赶在新郎车队抵达许家之前,把新娘子给收拾好了。

其实许佳期的头发已经被提前打理得很好了,大妗姐拿着一柄雕着繁复花纹的檀木子象征性的替她梳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

他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屏幕上亮起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