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白母直接指认魏彦洲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今生,白母却指认张少勇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后来,魏彦洲还亲自去孤儿院求证过,确认了这一点;才在魏母的示意下,承认了白母是他生母的身份。

见儿子也不反对,魏母便含蓄地应下了。

不过,在回魏家之前,两人商量着先去了一趟姨母家,不但把那枚金戒指归还给姨母,还给姨母买了一箱水果,又给姨母刚出生不久的外孙买了个婴儿棉服礼盒什么的。

可许佳期受惊似的,猛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睁开迷离的眼睛看了看妈妈。

考虑到佳期怀了孕,所以魏彦洲在这里开了一个套房,专门给她休息用。

老实讲,许佳期第一眼看到这几款礼服的时候,也被妈妈的眼光给惊艳住了!

许佳期和魏彦洲的婚礼将在十月底举行,但婚房却要到十一月底才交房;而且新房交房之后暂还不能住人,还得配齐家具电器,散一散家具和装修的那些气味儿什么的。

旁边的女服务员轻声笑了起来。

“魏彦洲,你是不是觉得咱俩结婚的钱大多数都是我家出的,所以你心里不快活了?”她问道。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他觉得结婚和开公司的钱都是她家出的,他心里不舒服,所以他……想悔婚?

许妈妈着急了,也不顾女儿还睡着,直接就抬起了女儿的手臂,把体温计夹在了她的胳肢窝里……许佳期睡得正沉呢,也就没理会妈妈。

魏母顿时面露难色。

有了爸爸妈妈的支持,果然不一样……难怪人说,能够得到双方亲友祝福的婚姻才能幸福美满。

开饭的时候,他们不再提她和魏彦洲的婚事,只是一昧的拉家常和聊天。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喜欢佳期的,你们放心,以后我和佳期结婚了,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当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吃晚饭的时候,许爸爸许妈妈的情绪空前高涨。

这时,魏母又打电话给他,说他姐姐魏彦洁身体不舒服;但她丈夫张少勇不在家,所以魏母就想让他陪着姐姐去医院看病。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扒着窗户回头一看……可那个穿着浅黄色连衣裙,苗条漂亮的女孩儿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事儿,失恋嘛……

于是,她直接就把白雪莉的简历给否决掉了。

但魏彦洲却坚决不同意分手。

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在女人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低声说道,“……那我走了,等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

许佳期抿着嘴笑,摇了摇头。

姨母便笑着喂阿婆吃枣泥糕,继续说道,“所以啊,你阿婆她见了谁都要问一句‘你吃不吃枣泥糕’……这人老了啊,心里其实就像个孩子似的,有时候会说一些可笑的话,还会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出来,你们别见怪。”

魏母板着一张脸没搭腔。

许佳期看看姨母,又看魏母,总觉得姨母这话意有所指。

阿婆也没理会任何人。

她用光秃秃的牙床抿完了那块枣泥糕之后,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既然今天人都到齐了,那我就……把身后事说说吧!”

姨母急道,“妈!”

看样子,姨母似乎想要阻止阿婆什么……

但阿婆却不为所动,坚持说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啦,没准儿哪天睡过去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先把身后事交代好,也免得你们日后争来争去的……”

魏母忍不住说道,“妈,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不跟阿妹争。”

阿婆打量了长女半晌,才慢慢说道,“你一向都不肯听我的话,但我也知道,你从来就是个有志气的。”

魏母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阿婆缓缓说道,“……我死了以后,房子留给阿媚;我的存款约摸也有二十几万,再加上所有的首饰……全部都留给彦洁。”

许佳期前世也是魏家的儿媳妇,虽说前世她没见过阿婆,但对这一家子之间的各种矛盾的恩怨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过去,她总觉得这几个女人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而已……

可直到今天,许佳期才隐隐感觉到,恐怕阿婆对待众子女的态度才是恶化魏母与魏彦洁,包括导致魏母与姨母亲情恶化的主要因素。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又凝重起来,所以许佳期紧紧地拉着魏彦洲的手,两人贴着墙根站着,一声也不吭。

魏母此时正在努力隐忍着满腹的怒火。

姨母想要打断阿婆的话,却反而被阿婆狠狠地瞪了一眼!

跟着,阿婆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至于阿娇你……我晓得你本事大,从小

到大都没靠过我和你爸爸,那时候我和你爸爸让你进厂子工作你不干,非要跑到w市去上大学,念完大学也不肯回来,非要跟个泥腿子结婚,而且还在w市扎下根来了……你确实是个厉害的,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调回a市,而且还当上了国家干部……”

“既然你这样能干,那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的医药费和住院治疗费缴清,再把我的骨灰领到你家去,好好的供起来!以后每逢过年过节和生辰忌日,你就领着你的儿孙后代给我三叩九拜!”阿婆恶狠狠地盯着魏母,厉声说道。

整间病床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阿婆那苍白的脸色,狰狞的表情和凌厉的眼神……活脱脱就跟港片里的老女鬼一样,吓得许佳期的一颗心肝儿砰砰狂跳了起来!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站在一边的魏彦洲见妻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而且还脸色苍白,满手的冷汗,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护着她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的窗户旁,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之后,许佳期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悄声问魏彦洲道,“你妈跟你阿婆有仇?不共戴天之仇?”

魏彦洲想了想,摇头道,“真没怎么听说有什么大仇……反正就是说当年我妈怀上了第二胎,我姐就没人带了,我妈就把阿公阿婆请到w市帮忙带孩子;后来阿公住不习惯就吵着要回a市,无奈之下我妈只好让阿公阿婆把我姐带回a市。”

“可后来……我妈不小心流产了,休养好身体以后想把我姐接回w市,但阿公阿婆太喜欢我姐了,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姐回a市去;后来我爸妈也一直没再生养孩子,过了好几年觉得太寂寞,就去孤儿院收养了我。”魏彦洲回忆道。

“你姐的性子还蛮像你阿婆的,两个人都好霸道啊。”许佳期说道。

魏彦洲叹了一口气,“她特别敌视我……总觉得我抢走了她的父母,同时也就觉得爸妈亏欠了她……其实我们在w市的时候,真不是她想像中那样过着多好多富裕的生活;她现在能有这样的三观,老实讲我真怀疑是阿婆是不是故意没有好好教育她……”

许佳期眼尖地看到魏母和魏父从病房里出来了,赶紧示意他打住不要再说了。

魏彦洲了然地转过身,先是朝父母喊了一声“爸妈”,然后带着许佳期迎了过去。

魏母显然被气得不轻,胸脯急速地起伏着,紧咬了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魏父也是一脸的铁青。

——且不说阿婆平时是如何偏心,但就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而言;就连素来对钱财无所谓的魏父也被气得不轻。

魏氏夫妇从年轻时候起,就因为唯一的亲生女儿被留在阿婆身边,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把所有的工资收入和积蓄存款全部都源源不绝地送到阿婆手里;明明可以过上小康*生活的他们,硬是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后来,也是靠着魏彦洲上了大学以后,才慢慢学着理财啊打理基金股票什么的,魏家这才挣了些薄薄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