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冷,可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往他身边坐。

秦晅道:“这东西娇贵的很,最是喜阴厌阳,大火一烧,直接就送掉了半条命。”前殿的火势已然控制住了,居然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却是邵萱萱所不知道的。

邵萱萱算是同他靠的近的,对他的事仍然知之甚少。

两人都是乖乖牌学生,为这一次逃课坐了半天心理准备,才终于在最后一节课打铃前逃了出来。

张舜的动作硬生生停住,他僵硬地立在原地,舌头直:“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

她吃了一惊,撑着手肘要跳下床,张舜想要阻拦,被她一把推开,托盘和碗碟都砸在了地上。

至少他不曾得到过,他连他们的脸都没有见过。

堂堂一位手握兵权,又有谋反心思的藩王,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子而手下留?而且明显,他开始是想杀人灭口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仓促着改了主意,拼着被现自己是幕后主使也要将人救出去……会因为儿女私?

邵萱萱叹气,又问:“你吃饭了吗?”

这里已经够复杂了。

他有了一个时常被人惦记起来的名字,虽然并不属于他。

秦晅正要说什么,邵萱萱又道:“她自称是太后派来的——老太太也太狠了吧,我好歹也算她孙子的救命恩人!齐王是她儿子,你就不是她孙子了?”

皇后却在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被皇帝现方砚的真实身份,那才是真正捅了天大的篓子!

方砚无措,秦晅磨牙:“你干嘛?”

母子俩东拉西扯说了半天,话题最后还是落到了邵萱萱身上——皇后觉得知子莫若母,儿子来这儿明显就是犯了相思,想要找个时间跟姑娘说说贴心话,亲近亲近。是以聊了几句,就找了借口离开,还把几位宫人内侍都屏退了。

老太太明显有些不满的,但是强忍住了:“听说是你把太子救了出来的?当真是将门虎女,后生可畏啊。”

邵萱萱怀疑地看他:“这么高,怎么爬,你腿受得了?”

秦晅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粗手粗脚的,起码把前襟拉齐吧?”

身体,或者说身下的土地依旧在规律地起伏、晃动着。

邵萱萱说到做到,已经走到他身前蹲下,肩膀羸弱而单薄,实在不像能够将人背出去的。

邵萱萱很是不屑:“我可是会自己做饭,自己装灯泡,自己拉网线,自己……”“那你去把火升起来。”秦晅打断她。

邵萱萱愤然:“就是一根绳子而已。”

邵萱萱翻了个白眼:“我是吓大的哦!”

“馒头啊——”

邵萱萱气绝,只好下车牵着驴子走。

话是这样说,她却也不敢真耽搁,这迷药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俞嫣初他们任何一个人醒过来,都够她喝一壶的。

邵萱萱这么想七想东的,登时就把利用聂襄宁身份欺骗他们的内疚心理给解除了,满脑子转悠着的念头就是怎么才能跑路。

邵萱萱脑海里瞬间就冒出奸和谐夫淫和谐妇两个字,聂襄宁要是还活着,恐怕真就是这样了吧。

至死方休,绵延无期。

邵萱萱大力点头,饿是真饿啊!

她邵萱萱要是死在这个事上,那也太搞笑了。

邵萱萱闭紧了嘴巴。

外面的雨下得时断时续,邵萱萱耐心地等待着,脑袋靠在瓷枕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屋内却始终只有她独自一人的呼吸声。

她是假的,他也是假的。

她梳不来繁复的型,只把头简单地用布条扎了个马尾,穿好衣服,就着水盆里的凉水抹了把脸,开门迈了出去。

邵萱萱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你既然不是太子,那你是谁,从哪里来?”

齐王坚持要搀着她,一路走过穿山游廊,才唤人抬了软轿来。

在求生渴望的驱使下,美色也不管用了。

秋天午夜的寒风可不温柔,这么出去,一准要冻出毛病来。

太子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反抗自己的命令,冷笑了一声,自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