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风回答,伏帝尚就在旁边了一通话,翻译翻与秦风听,秦风才知道的是:“你前夜将万夫长掳了去,今日却带着全身是伤的万夫长回来,这是要羞辱我回鹘么?”

此时的阿刺瓦而雪已被打得破开肉绽,随便放在一块门板上用辆马车拖着,出得城来的时候还有不少肃州百姓朝他投来石块等物,只砸得他这一块伤那一个包的,样子十分狼狈。但是他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到走的方向是回鹘可汗的营帐,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一半了。

其实曹议金也在担心这一点,要知道这秦风现在可以说是敦煌国的大救星,万一秦风此去有什么不测……

秦风与曹议金没有说上多久便到了早朝时间,按规矩秦风应该回去换一身朝服上来,但曹议金却让秦风不用如此费事,身着便服上朝即可。

而对于回鹘骑军来,在夜色及粮田里追击根本就无法发现哪里有埋伏,于是吃了几次苦头后就搞得草木皆兵再也不敢加快速度追赶……可不加快速度追赶的骑兵从某种速度来还不如步兵,原因是他们的弓箭没有归义军手中的强弩远,于是一路追一路挨射。

就像现在这样,冯穿杨的任务是带领一众箭术高超的弓箭手为赵时行杀入敌阵作掩护。

秦风这时就想起了老团长讲过的一个故事,确切的不是故事而是老团长的亲身经历……老团长是个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他每每提起这场战争时就是一把辛酸泪。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陈凌天带着几艘船从北墙的水门出发了……水门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封锁河道的,由于讨赖河是从肃州城的西墙流入北墙流出,于是城墙就不可避免的会空出两个口子。因为担心敌人会自河水下潜入城中,于是就在这两个口子上装上可升降的铁栅栏,这便是水门。

于是秦风这两千余军士就没往城门走,而是费尽心思的自城墙箭楼旁内凹的阴影处小心的放下两个木梯潜行下去。

“依末将之见,此计并非回鹘所设!”赵时行叹了口气说道:“药罗葛仁美身边有一汉人名曰贺雨泽,却是原甘州节度使,甘州失陷后贺雨泽便降了回鹘。此人长期在河西一带经商,不仅足智多谋且对河西一带地形及各族风情了解颇深,以末将之见,此计定是此人所设!”

想到这里萧公敬心下不由再次佩服了秦风一番,暗道别看秦风只是一介书生,却是对各兵种及兵种与地形、地理的搭配却十分了解。

所以这时的他只能呆在营中与归义军一同欢庆归义军的成立,同时跟赵时行等一众人等兴高采烈的将“神武营”的牌匾换成了“归义营”。

当然,敦煌军少不了去打听归义军是怎么赢得这场战斗的,于是很快就了解到原来此战能胜全赖秦风的妙计及指挥,于是敦煌军免不了就在心里暗叹了:“嗟呼,奈何萧将军不似秦副使般睿智,以致敦煌军十余年来都被百姓骂作‘绣花枕头’!”

但信任这玩意是有分不同方面或者说是各个领域,在为人处事方面汉军是相信秦风的,但在战场上方面……秦风不过是一介书生,没打过仗没上过战场的书生,谁能相信他能带领汉军走向胜利呢?而打仗这玩意,要是不走向胜利往往就是走向死亡。

起身后,许多人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秦风,却只有秦风自己不知道,古代有公候伯子男五等可以世袭的爵位,自己一不小心打了个胜仗就拿到了一个候爵。

对此张雄有些不解,就问着秦风:“大人,活的战马自是要牵回城去,死的战马又不值几个钱,拖回去做甚?”

(注:双手带又名朴刀,属大刀的一种,长度比大刀短,全长约60到150厘米,适合步兵使用,因为可以双手握着使用,故又名“双手带”。前文所说的“横刀”,就是现代所说的唐刀,是隋唐时代军队列装的制式刀,日本**就是由横刀改进而来。)

这时如果吐迷多脑袋还清醒的话,就该指挥轻骑与汉军弓弩手对射。

弩箭的打击对像却是右翼的回鹘轻骑,这回鹘轻骑为了能轻便快速是以基本不着盔甲,既使装备盔甲也只是装备质量较轻的皮甲,汉军的弩箭穿透力极强,要穿透这些皮甲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两通箭雨过去就将回鹘轻骑射得一阵惨叫,其冲势也为之一阻。

而这种“大义凛然”虽说是伪装的,但还是能影响其它军士,于是整支部队的士气很快就再次被调动起来。

“正是出城作战!”秦风回答。

秦风不由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场风云莫测,谁又敢说有把握?”

于是第二日早朝,萧公敬就向曹议金启奏道:“皇上,回鹘围城半月有余,城内已是人心惶惶、兵戈扰攘,局势渐难掌控。臣以为我等需有所行动才是!”

据说在汉以前河西一带原本是不种水稻的。

“正是按刀牌手、长枪手各四成,弓弩手两成分配。”赵时行回答。

这个意义秦风就没有明说,因为他明白,有些东西说出来是没用的,必须要在战场或是实践中切身体会。

赵时行虽是心下犯嘀咕,但却也不至于说对秦风的第一个命令就有异议,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汉军军士到讨赖河里一阵狂洗……那场面却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七、八千人脱得赤条条的在河里旁若无人的又是跑又是跳的,害得那些要到河边打水或是洗衣的妇人个个面红耳赤的再也不敢靠近。

李易松哪里还不知道曹议金这明里是在夸他,暗里却是在指责他教唆太子泄漏军情以至今日敦煌被回鹘大军围困之祸。

于是作奸犯科之事就屡禁不止,甚至官府、军队参与其中的也不少。

“朕亦听闻……”曹议金接着说道:“冲突似乎始于汉军欲以秦副使为统军使,此事当真?”

但萧公敬不知道的是,赵时行等一众汉军并不是在跟他讨价还价,他们是出于自身安危的考虑而选择更能信得过的秦风。

“那萧将军是无耻小人,他不容秦副使,便足以证明秦副使不与小人为伍!可信之。”

“此言甚是!”张雄接嘴道:“与回鹘一战而且要一战而胜,这活命的机会只怕比杀出城去逃命还要渺茫,那书生不是想害我等又是什么?”

秦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分析道:“将军不妨想想,汉军再投回鹘已不可能,逃出肃州也只有死路一条,而要想留在敦煌而不为敦煌军所灭……就只有让敦煌有所忌惮或有所倚重,汉军一无权二无势,又有何物能让敦煌忌惮和倚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