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最重要的当然是他以为秦风能做到的,他萧公敬同样也能做得到。

汉军这一回可是打得过瘾了,一口气将回鹘两千骑打得只剩几百骑回去,这在汉军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事……不过“前所未有”也是正常的,汉军以前是回鹘手下的奴隶军,自然就不会有与回鹘骑军作战的机会,当然也就没有战胜过回鹘骑军。

“众卿平身!”曹议金心情大好,他快步走到秦风面前哈哈笑道:“爱卿,你果是不负朕望,初战便击溃回鹘立了大功!”

由于担心回鹘会再派骑军来应战,秦风一行人只能草草打扫一下战场。

回鹘骑军的狠劲倒也着实让人敬佩,许多倒地的骑军虽是摔得七荤八素,但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手握弯刀与汉军搏杀。

长枪兵却是每十人一队的协作,长枪的特点就是够长,他们一面与刀牌手互相配合将马背上的回鹘骑军捅下马来,另一面小心应付一些还有些速度的战马……有许多战马虽是失去了速度,但在受惊之后却会又叫又跳的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撒蹄狂嘶,这无疑也会给汉军带来不确定的危险。

首先,战马突然加快速度就很有可能冲出箭雨的覆盖范围。

从这一点来说,秦风决定与汉军一同出城应战这个决定还是相当正确的。因为,此时若不是他这个书生镇定自若的站在队伍前面对回鹘骑军的话,汉军只怕早就开始再次上演“兵败如山倒”了。

一路上陈凌天早就派了军士对街道两侧实施封禁……虽然这么早不会有多少百姓上街,但古人出征时特别忌讳在前进的路上被诸如牛、车等杂物阻拦,这会被认为是出师不利而影响军队的士气。

曹元宁知道秦风说的没错,沙州库存的军粮只够坚持两个月,而现在又过去了十余天,那还有多少时间让汉军去打败回鹘并解沙州之围?

虽说萧公敬听了张氏的劝说不再阻挠秦风做这统军使,但这都是基于秦风及汉军要出城与回鹘一战之上,可如今转眼就是十余日过去了,秦风的汉军却丝毫没有要出城作战的意思,这就让萧公敬有些受骗的感觉……若这秦风出城作战为虚夺兵权是实,那就不妙了。

当然,秦风也知道增加弓弩手的比例就等于能在野战中对骑兵取得优势了。对付骑兵这种高机动性部队的最好武器其实就是骑兵。只不过短时间内又很难建立起一支能与回鹘一战的骑兵,所以只能以增加弓弩手的办法尽量缩小双方的差距以解燃眉之急。

首先当然是汉军不再需要为吃不饱、穿不暖担心。所谓民以食为天,这当兵打仗如果连饭都吃不饱或是装备都不像样,那对士气自然会有打击。

所以秦风没有这么做,他提出的是“实际的”、“现实的”,与汉军贴近的理想……为了活着、为了生存。

但冷兵器作战就不一样,你常常盯着敌人的眼睛,看着刀剑砍断对方的脖子插进敌人的身体,听着的是刀刃入肉的声音及惨叫,闻着硝烟及血腥味,感受着一个接着一个生命消逝……这简直就是地狱,正常人心理都无法承受的地狱。

原来曹议金在见过萧公敬后,想想秦风做汉军统军使虽不是问题,但接下来马上面临的就是汉军给养的问题,而这些都是由李易松手下的兵部管理的。

“子恒兄!”赵书兰没有解释,而是缓缓说道:“你可知现下肃州城内不仅人心惶惶,且多有偷盗劫掠之事?”

他怒的是,即便是在这外有回鹘大军围城的情况下,这萧公敬还在玩那套抓兵权的把戏,甚至不惜牺牲整个敦煌国……这还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不多时,西汉营内就号声大作,上万名神武军就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接着随着萧勇一声令下就浩浩荡荡的开往神武营。

赵时行随即想起自己刚见到秦风时起了杀鸡儆猴之心,就冷哼了一声:“这萧将军……却是以为以一个书生来任统军使,我等必是不服且会对秦副使不利。他这是欲借我等之刀杀秦副使呢!”

“回鹘军将此城围个水泄不通,又如何出得了城?”陈凌天明知张雄有勇无谋的乱说,却也乐得跟他抬杠。

赵时行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事实上秦风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敦煌或者说萧公敬不可能完全信任汉军,另一方面又要为敦煌多留点粮食,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把汉军派出城去送死。这也是赵时行不愿臣服敦煌而要与之对抗的原因之一。

“赵时行!”赵时行手压着腰间的刀柄回答,他已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不让敦煌国见见血,他们是不会相信自己及一干手下早已豁出去了。

“自是知道。”曹元宁头也不抬的回答着。

但无论萧公敬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张氏却还是看出些不对。

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时绝不能说明,否则萧公敬必定不肯善了,于是再次硬生生的将怒气压了下来。

“皇上!”萧公敬拜道:“听闻幸存者报,回鹘似早已收到消息在粮仓周围设下埋伏只等我部前去,只可惜微臣三子萧远……”

但想了想很快就被秦风给否决了,这时的城墙可以说是连转身都困难,而且汉军溃军还在不断的往城墙上挤,猛火油可以说根本就传不过去。

战场上句话叫“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兵败之后阵形一乱就有如山倒下一般挡也挡不住,甚至就连没败的敦煌军都会受到冲击。

为何还不开城门?

至于那赏银,便是叫上一百两也只是说说而已,药罗葛仁美早就下定了决心,一等战事结束城门洞开,便连这汉军也一并砍了……他们早晚也要知道家眷作乱之事,至时反正都是后患,不如乘此机会一了百了。

“哦!”曹元德这才点头称是。

许权的部下也在各个角落纷纷响应,众家眷一听这话都觉得有理,如今要想活下的话就只有冲出城去一条路,再看四周那么多人响应,于是纷纷起身拿着锅瓢就尾随许权等人大喊着朝回鹘骑兵冲去。

这并不是因为害怕……不过说是害怕似乎也对,因为来自现代和平社会的秦风,是彻彻底底的被眼前这种来自地狱的声音和画面给震撼住了。

但特健地斤却有不同的看法。

这冷兵器战场上肃杀的气氛便是让当过兵的秦风也是有些紧张。

秦风会这么惊讶倒并不是因为回鹘可汗亲征,秦风知道类似回鹘这样以武力著称的游牧民族,可汗亲征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们的可汗本身就是一步步打上来以武力和勇气服众的,不敢出战只会躲在城里指挥的可汗很快就会失去军心被部下所抛弃。

“子武兄勿需如此见外!”秦风还没习惯这时代的森严的等级制度,而且他也不想习惯。

这是什么妙计就不用多说了,自是各带五百精兵乔装成百姓潜入甘州做好“煽风点火”的准备。

于是稍一沉吟,张氏便献计道:“夫君不必过于担心,那秦风纵然胸有万千兵甲,但终究不过是个书生。夫君只需安排几个心腹好手在他身边,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一见事情不对便……”

曹议金这个皇帝虽是没有多大军事才能,但他的优点就是有疑惑就问,有错就认……这一点或许是当初他做商人时带来的,做商人嘛,如果不懂装懂的乱做一通最后损失的还是自己的钱,这样多来几次这商人也就没法生存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秦风会寻找一个借口糊弄过去时,却听秦风说道:“皇上,微臣以为要小胜甘州回鹘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