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这消息对萧公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原本以为甘州城内兵力空虚,此次煽风点火十拿九稳,谁想却只完成了一半,而且还折损了萧远。

又如:“我刚从肃州回来,回鹘汉军士气不振攻城只是作作样子,可汗对此大为恼怒!”

于是“望楼”就应孕而生,它的构造很简单,就是一个简易的高塔,高度只需高过城墙几步或因战时需求而定,塔端建有一个小楼,楼里藏着一、两名眼神好的士卒探望城墙或是城内的动静,手拿着“响箭”、“令旗”适时朝下方攻城将士发出指令和信号。

可以想像,只要这云梯一到城墙脚下,那折叠的木梯便会伸展开来,藏身车内的军士便蜂拥而出沿着“云梯”往城墙上冲杀。

响箭的作用就不用多说了,那就是部队通讯用的……咱们近现代战争常用信号弹,而这时火药还处在较为原始的阶段,确切的说还只有汉人在利用火药做爆竹或是烟花之类的,军事上应用还十分有限,所以响箭这玩意在古代的军事上用得还是相当普遍的。比如指示敌情、比如示警。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机灵的百姓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叫道:“回鹘来了,回鹘骑军来了!”

“在我等有意无意的提醒下,皇上对萧公敬已经起了疑心。”李易松道:“皇上这么快便封秦风为枢密副使及招讨副使,一则的确是秦风智计过人,二则是皇上欲以秦风制衡萧公敬。”

皇上虽然不懂军事,但却是个精明人,他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做下这种傻事的,所以只有听之任之了。

这也是五代十国这乱世时枢密使逐渐由武将把持的原因,但由武将把持枢密使也不全是好事……在对外战事上的确比太监或文人把持枢密要好得多,但在对内上,往往就是武将手中有太多的兵权,于是中书都没有说话的份了……就像在御书房里的一番谈话,宰相刘籍说的话一是因为对军事不了解而不靠谱,二是手里没有实权说话没有份量,所以手握兵权的萧公敬根本就没把刘籍当作一回事。

“哦!”曹议金不由恍然大悟:“其家人必定大乱,且料定回鹘要将其满门抄斩,于是……与其坐以待毙,不若逃了或是与回鹘拼了。如此一来,无论回鹘最后是否平息叛乱,都将失去对步军的制肘,回鹘步军便不足为惧!”

秦风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清楚历史上统一中原的是宋太祖赵匡胤而不是那什么药罗葛仁美。

书房内正有除了曹议金和曹元宁外还有三人,却正是在朝堂上见过的太子曹元德,以及争得不可开交的宰相和虬须武将。

“可是面圣不顺心了?”赵书兰又问。

闻言众大臣不由连连点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敦煌国虽然多年平和少有战乱,但国家和百姓却被朝贡和议和的银子给压得喘不气来,这其中尤其是百姓,因为这些银子最终还是用税收的方式摊派到百姓头上的,甚至这其中官绅还要抽上一笔,于是各种苛捐杂税数不胜数。

曹元德说的这个神武皇帝就是那个自封为“白衣天子”的张承奉,他建立了所谓的“西汉金山国”后,就自不量力的想要扫平周边少数民族的势力,结果不仅没有扫平反倒让回鹘给打得只剩沙州、肃州两城,向回鹘称臣也就是他起的头。

“先生何罪之有?”曹元宁赶忙回答道:“先生不忌子坚种种恶习,数月来对子坚始终不厌其烦、淳淳教导,子坚唯有感激敬仰又岂敢有半分怪罪?”

“父皇病了?”曹元宁不由脸色一变。

原本众人包括秦风在内都以为皇上很快就会安排赵肃晋见了,但左等右等一连等了几天都不见动静。

被秦风这么一说李痞子觉得也对。要知道商场竞争激烈,自己买卖做大后保不准就会有人寻着路来探货源,石室若是被毁自己的财路也就断了。

听秦风这么说徐管家脸色不由变了变。

“与李痞子合作?”赵肃不由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你明知那李痞子是何居心,何以还打算与其合作?!”

就在两人大快朵颐之时,就听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但是让李痞子意外的是,当他乐呵呵的赶到石窟前时,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子曰、者也”的读书声。原本李痞子还以为众书生肯定会摆开阵势与自己对峙一番的,为此李痞子还多带了数十名好手,只待杀将进去抢了新娘就走,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

“先生。”秦风从容的朝赵肃缓缓一拜,道:“此时距三月之限还有十天,我等何不日夜赶工,在十日内印完这五百册……”

这也是老学究苦恼的地方吧,有些现实问题是根本就无法以书本上固化的观念和知识解决,同时任何一种学说都不是万能的,但他们却始终相信“半部论语治天下”,于是千方百计的想要从中找到解决之道……

“子恒!”赵肃叫道。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这两人,秦风是赵肃在路边救起的一个流浪汉,而那曹宁则是被赶出家门的败家子,这些人会喜好读书那才是怪事。

这时大多汉军将领都将目光投向了赵时行。

赵时行却不动声色,既没有下令投降也没有下令攻城。

他在等,等甘州来的消息,他可不是那种回鹘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当然,他也不相信敦煌国,便如当初敦煌国信誓旦旦的告诉父亲十天后便会有援军,他们父子俩却是死守了一个月也不见援军的半个人影一样。

“尔等莫是反了?”特健地斤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朝赵时行等人骂道:“攻城,否则家眷人头落地!”

但是赵时行还是没有动,赵时行不动其它人也都不动。

汉军这副模样只气得特健地斤挥舞着皮鞭朝两旁一阵猛抽,但汉军对这些皮鞭根本就不理会……他们平日里早就受够了回鹘人的鞭打,这会儿更是再多抽上一阵又能如何?!

见皮鞭不起作用,特健地斤气急败坏的朝身后骑军亲卫喊道:“来人,违令者杀无赦!”

众骑兵亲卫轰然应了声,抽出弯刀来就朝汉军头上砍去……回鹘人平日根本就不拿汉军当人看,是以这时动起手来半点都不手软,刀锋过处便如砍菜瓜似的将一个个汉军头颅砍倒在地上。

但汉军还是不动。

秦风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切就不由大为吃惊。

他吃惊的并不是回鹘汉军能够从容面对回鹘人的弯刀,他吃惊的是这些汉军竟然如此纪律严明,任由回鹘人砍杀而一动不动,甚至许多人连头都没有朝回鹘骑兵的方向转一下。

也不知道这是由于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被回鹘骑兵给吓着了。

秦风隐隐觉得应该是前者,其中一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些奴隶兵在回鹘人的统治之下已是生不如死,他们之所以活着完全就是因为家人在回鹘人手中。

“大人!”这时一名手拿信鸽的汉军匆匆跑到赵时行面前,给他递上了一张纸条。

正如之前所说的,赵时行在甘州也安排了耳目。

赵时行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甘州大乱,家眷四处奔逃!”

赵时行额上青筋不由跳了跳,接着从牙缝着挤出两个字:“反了!”

“反了!”众汉军大叫一声。

特健地斤等人这才发觉大事不好,调转马头刚要逃跑却哪里会来得及,众汉军一个径步上前就将他们从马上拉了下来,瞬间就将其砍成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