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发现,在他强硬的表面下隐藏的不安,或者是他把精力都用在跟儿子斗争上,没去注意心底的暗流。似乎只要把儿子压制住了,就可以抓牢那根脆弱的风筝线,将那只被天空诱惑的风筝拽回来。

春节的出游后,筱琴几乎全面失去了自由。除了要当监工监督贺家的祖坟工程,还得出入太太圈同各色名媛、夫人们应酬。去清瑞做饭也去得少了,沈清源每次见到她都显得疲惫而烦躁。

大喵以一种又委屈又痛心的口吻,颤巍巍地叫:“清源,你,唉……”

抱着累坏的小鞋匠,贺大喵心满意足开始遐想。

“好吧。我可以试一试。”

“嗯嗯,再不会了!”钟秀林摸着眼泪保证。

贺成功想,老大太懂事了!

钟秀林哽咽着对他哥撒娇:“你别再骂我了。你骂我,我就听不进你的话,老想和你反着来。”

“这么好的地段和房子为什么就卖不出去?”他自言自语道。

跟贺景瑞讨论这事的时候,贺景瑞却给他泼了冷水,认为他没必要专门去上学,学学财务再看一些相关书籍就行了,做生意更多的还是需要实践。沈清源一听不高兴了,特别强调自己以前学习很好,完全是因为经济不允许才放弃的,贺景瑞这样说分明是以为他读不出来。

之后几天,他们一行人玩遍丽江后,又转战香格里拉。

沿着江边走了一段,筱琴指着不远处的石凳说:“你到那儿等我。”

不等他说完,沈清源已经一个箭步冲进角落里的洗手间。

“我还要做活儿。”

两张嘴像两块磁铁,啪地就粘上,再也分不开。

贺景瑞让沈清源和自己同时打开电脑视频,然后对着屏幕开始脱衣服,“小源源,我想你了!”

老太太作势打他一下,嗔道:“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和父母能一样吗?”

忽然一位时髦女郎坐到他身边,抓着个皮包边摆弄边抱怨:“山寨货就是山寨货,质量太差了!”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烟味,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然后,热乎乎的嘴唇落到他的脸和脖子上,热乎乎的手拉开他的衣服贴着他的皮肤摩挲。

“我去拉人。”

“你们先走。”贺景辉忙着张望找人,冲他们摆手。

贺景瑞忙拦腰抱住,大吼道:“你别冲动!祖宗,我求求你了,给我消停会儿!”

“好啊,现在就给你,不许反悔。”贺景瑞靠近他作势去解衬衣扣子。

以前也没认真谈过恋爱,反正看上就砸钱,而且沈清源那个老古板对李邺死心塌地的,一时半会儿也难移情自己。

沉默良久,他才清了清嗓子说:“我今天是想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拉起他的手,李邺柔声说:“我今天有时间,我们去老地方。”

沈清源鼓着眼睛咆哮:“谁让你收人家那么多钱的?!你诚心砸我招牌是不是?!”边说边揎拳掳袖,顺手拿起桌边的苍蝇拍朝贺景瑞劈头盖脸地打下去,“什么破修鞋卡?你这是诈骗!你让我以后拿什么还人家?!”

在那个偏僻贫瘠的山村,读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李邺能考上省城里的大学,并以优异的成绩一路读到研究生简直就是奇迹。沈清源读书时的成绩也不错,可惜家里情况特殊,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跟着老乡到城里打工。

“这都什么年代,不兴舍己为人,各人的事各人负责,你不用成天苦哈哈地想自己多划不来,想干什么干什么去!贺家又不只你一个儿子!”

贺景瑞一脸暴躁地、扔地雷般说的话,把他哥炸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