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你是因为你眼高手低,另外我不喜欢你找贺景瑞要钱。”

而现在,整整一条街空空荡荡,店铺门前贴的招租广告沾满了灰尘,大幅的红色招商标语塌下一个角,被风吹得东飘西荡,更衬出街道的冷清。

他总结经验,觉得自己做不好生意还是书读得太少,于是就动了上学读书的心思。

沈清源闷头发了会儿呆,叹气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缺点。”

晚饭后筱琴拉着他继续散步。

“你是谁啊你?谁让进来的?”一个手还放在旁边女郎衣服里的男人,不客气地对他嚷。

“为什么不行?”

等亲到腰间时,沈清源已经无力反抗了。

“哈哈哈哈,你等着!”

张奶奶又叹气:“我看你们也挺好的,不过这种事不容易!正经结婚过日子都不容易,何况你们还是两男的。你们家里不知道吧?”

因为不认识人,又不想给筱琴添麻烦,沈清源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水果。

沉默地站了半晌,沈清源轻轻叹息了一声,从贺景瑞手里抽出手,抬脚就走。

“知道了。”沈清源叉开双脚坐在他腿上,低声答应道。

他勾住贺景瑞的脖颈,印上了一个无限深情的吻。

懵懵懂懂地上了汽车,沈清源听到程浩冲贺景辉喊:“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贺景瑞:“您看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们租您的房子从没出过事,房租都是按时交,对不?您这突然让我们搬我们往哪儿搬啊?都是出来讨生活,大家都不容易,您给我交个底儿这是为啥您非得这样逼我们?”

“要许也是你许。”沈清源笑着回嘴道。

“我是帮理不帮亲。小贺,奶奶看你是个好孩子,你给奶奶说句实话,你喜欢那姑娘不喜欢?”张奶奶说。

李邺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心虚,有些赧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清源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我会小心的。”

“没有啊。我就帮你办了张修鞋卡,收了一小姑娘八百块钱。就是那个喜欢穿山寨香奈尔的那个。”贺景瑞无眨着眼,十分无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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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体会到大哥那种,爱人家人无法两全的为难心情。

下车的时候,贺成功高大的身躯有些蹒跚,贺景瑞看在眼里,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忙赶过去搀扶。

贺成功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的无奈无力,又让他在心里鞠了一把泪。

“爸,您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贺成功摆摆手。

这一夜事故连连,搞得精神很亢奋睡也睡不着。他只在躺椅上半靠半坐,闭目养神。

一双手小心地落到他肩上,停了半秒,然后笨拙地揉按起来。

儿子的手比想象中的更有力。贺成功想。

老爸的肩膀比印象中的要单薄。贺景瑞想。

贺成功记起贺景瑞小时候总爱拉自己的手。他的手又小又软,握在手心里好像握了一块q糖似的,让做父亲的心都要化了。

在外面不管多苦多累,只要回家抱一抱儿子,听一听他用甜糯的声音叫“爸爸”,什么烦恼都无所谓了。

贺景瑞则回想老爸将他架在肩膀上,笑着对他说儿子要不要飞?随后快步跑起来。他张开短短的双臂,有风从手臂下穿过,他在阳光里扬起头,觉得自己真的长了翅膀在飞。

坐在老爸的肩头他就可以飞。这是他小时候最深刻美好的错觉。

很多很多事从眼前滑过。

父子二人一坐一站,静静地沉浸在回忆里。

贺景瑞低下头,凝视父亲的脸。上面的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的符咒。这个曾经强壮英俊的的男人,用他最好的年华为两个孩子换来优渥的生活,如今他想要的只是孩子听话一些、争气一些。

其实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然而,他不知道,他要儿子放弃的却是最珍贵难舍的宝贝。他不知道,儿子宁可没有自己也不愿放开那个人……

贺景瑞忧郁了。感觉自己要被劈成两半了。

这难题连老大都解决不了,他有什么办法?!

本来可以先拖着,慢慢想办法,可钟秀林这货把可以暂缓的事变成了刻不容缓,他该怎么和小鞋匠交代?

原来棒子的电视剧也不算夸张,一段感情若是没有家人的祝福,各种困难各种痛苦各种两面不是人,怎得一个“苦逼”能形容?

越想越堵心,贺苦逼不由得一声接一声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