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妈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很快就拿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走了进来。

一时间,众人才恍然大悟,道那半夏眼皮子浅,跟着四姑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

闲聊了一会儿,徐昭就从正屋退出来,回了自己屋里,将这事儿问了连翘和半夏。

徐昭说着,视线落在吉祥和如意的身上,她的目光淡淡的,却是叫二人不由心头一凛,低下了头。

“是姐姐想岔了,妹妹便是做了那王妃,也不会端着架子忘了咱们姐妹间的情分。”

听着韩子煜的话,徐秉臻嘴角抽了抽,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但也总不能厚着脸皮回他一声贤婿,所以只笑了笑,不做应承。

这二皇子性子本就乖张狠戾,如今当了王爷,位高权重,脾性不得更大了,往后昭儿若是嫁过去,还不知被他怎样欺负呢。

延毓宫,今个儿是十五,皇上却去了安妃宫里,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太后坐在主位上,皇上一袭明黄色朝服,坐在太后下侧,皇后坐在他右手边。

只一会儿工夫,就查出了是林姨娘跟前的大丫鬟出去了一趟,说是家里的母亲病重,姨娘开恩叫她回。

素梅站在那里,脸色微微变了变,四姑娘今天的话,怎么听起来总觉着怪怪的。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四姑娘身上,只看到四姑娘正看着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徐瑶听她这样说,眼中也露出一抹紧张来:“也不知太太会如何处置她,既然不祥,也不该呆在府里,免得往后叫府里的人都和三婶一样”

那近缘师太这才露出几分震惊来,看着徐昭半天都没说出话。

“奴婢觉着,大老爷也是不知的。”

其实,她哪里没这个想法,可老太太那样的,之前瞧不上二房,如今老爷进了都察院,便是哪个都想沾二房的光,哪里能那么轻易就分家。

连翘伺候了徐昭多年,对别人自然是不放心的,更何况还是老太太跟前的人。

“老太太,大太太来了。”正想着,就听外头有婆子回禀道。

她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房氏就出声道:“单是吃坏了也就好了,明哥儿打小就对花生过敏,严妈妈竟将老太太吃剩下的花生粥拿给了哥儿吃,差点儿就要了他的性命。老太太如今护着严妈妈,难不成一个下人比明哥儿的性命还重要,还是说老太太也巴不得明哥儿被人害了才好。”

两人一路说着话,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秋雨院。

见着他这样,大太太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等她开口,三老爷已经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从荣欣堂出来,徐昭便朝锦竹院走去,才走过一道长廊,便见着徐佩慌慌张张从里头出来,差点儿就撞在了徐昭的身上。

周氏看了薛妈妈一眼,道:“之前我任她闹到老太太跟前,只当眼不见心不烦,如今她既然想坏了昭儿的名声,就别怪我狠心了。左右有秋姨娘和兰姨娘在,就叫梅姨娘陪着她去庄子上住着吧。”

她去不去和徐茵有什么干系,在府里这般编排她。

她这话刚出口,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笑出声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才醒过来,就听到外头一阵吵闹声,半夏面色慌张进来,回禀道:“不好了,大姑娘上吊了,还是姜妈妈觉着不对劲儿,推开门看了,才将大姑娘救下来。”

很快,就到了二姑娘的住处。

若是换了她们,早没那个脸出来了,兰姨娘偏偏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脸皮真是比那城墙都厚。

徐昭见着一桌子的饭菜多半都是她和哥哥爱吃的,哪里不明白自家娘亲的意思。

可自小她熟读女则女戒,知道女子不该妒忌,所以也从未为难过她。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韩子煜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你往后会是本皇子的正妃,不必拘束,府里的人只管使唤就是了,惹你不高兴就告诉江妈妈,江妈妈自会处置。”

“瞧着大姐姐脸色不好,桌上的饭菜也没怎么动。这大冷的天,姐姐若是没胃口,不妨叫下头的人做个锅子,兴许大姐姐就想吃了。”

待半夏出去,连翘忍不住道:“姑娘可别纵着她,若长此下去,她议论起府里的姑娘来,叫别人听见了,会以为是姑娘管教不了身边的丫鬟。”

徐徽举起手来要打她,却被徐瑶笑着躲了过去。

“你是皇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我不同,什么规矩都要守,世人待女子总是苛责的,出了事情都会怪女子不守妇道,自甘下贱。你想没想过,若有一日你我之间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啊?”徐昭一愣,她早就忘了,下月十二是她的生辰。

听着云衣的话,徐茵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说话。

周氏见着她进来,便拉着她问起了长公主府的事情来,问柔安县主可是个好相处的。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才拿起了筷子挑了鱼刺夹了一小口送到了嘴里。

“若见了长公主,回话前多想一想。”徐谨叮嘱道。

徐昭是知道崔若盈自打进了大房,大太太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她。

馄饨刚出锅,里头洒了切碎的香菜,看起来就很好吃。

可这些,都是在常州时候的事情,如今到了京城,她还不够乖巧听话吗?

周氏的心情大概不怎么好,只拉了她起来,又问了她早上吃的什么,昨晚睡没睡好。

她气的身子都在颤抖,眼圈也红了,半天才抬起头来问道:“您怎么会知道?”

院前种着大片的竹子,有五色竹,观音竹,夏日里郁郁葱葱,空气中都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定是那周氏吹了枕边风,从中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说了一会儿话,徐秉臻就命众人退下了,和周氏说起话来。

周氏一听,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就有些心疼了,看了薛妈妈一眼,让她将连翘和半夏两个叫进来。

“这样贵重的东西,民女”

“老爷回了京城,姑娘也能和京城里的贵女多走动,叫各家的太太门见见姑娘。”半夏的话音刚落,就被连翘轻声呵斥了一句:“可别胡说,姑娘便是去,也是跟着太太的。”

徐徽一离开,徐昭就拉着周氏的胳膊问:“祖母可有说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