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韩子煜的话,徐秉臻嘴角抽了抽,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但也总不能厚着脸皮回他一声贤婿,所以只笑了笑,不做应承。

于是乎,都觉着徐府四姑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被太后指给了肃王殿下。往后旁人见着,都得称一声王妃娘娘。就算进了宫里,也比一般的皇子妃和命妇体面。

延毓宫,今个儿是十五,皇上却去了安妃宫里,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谢皇上。”

只一会儿工夫,就查出了是林姨娘跟前的大丫鬟出去了一趟,说是家里的母亲病重,姨娘开恩叫她回。

老太太瘫痪不能说话,能使唤素梅的就只有大太太王氏了。

徐瑶听她这样说,眼中也露出一抹紧张来:“也不知太太会如何处置她,既然不祥,也不该呆在府里,免得往后叫府里的人都和三婶一样”

周氏看了那近缘师太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奴婢觉着,大老爷也是不知的。”

徐谨听了,面色才缓和了些,转身对着周氏请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连翘伺候了徐昭多年,对别人自然是不放心的,更何况还是老太太跟前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崔若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拿着勺子的手也不由得僵在了那里。

她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房氏就出声道:“单是吃坏了也就好了,明哥儿打小就对花生过敏,严妈妈竟将老太太吃剩下的花生粥拿给了哥儿吃,差点儿就要了他的性命。老太太如今护着严妈妈,难不成一个下人比明哥儿的性命还重要,还是说老太太也巴不得明哥儿被人害了才好。”

徐昭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三叔心里有愧,到头来她也只能白费心思。”

见着他这样,大太太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等她开口,三老爷已经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老太太脸色一沉,没好气训斥道:“主子没规矩,跟前的丫鬟也是个不知礼数的。”

周氏看了薛妈妈一眼,道:“之前我任她闹到老太太跟前,只当眼不见心不烦,如今她既然想坏了昭儿的名声,就别怪我狠心了。左右有秋姨娘和兰姨娘在,就叫梅姨娘陪着她去庄子上住着吧。”

徐昭看了徐瑶一眼,只说道:“二姐姐这才是欺负人呢,我可什么都没说,偏二姐姐觉着我厉害。”

她这话刚出口,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笑出声来。

如今出了这事儿,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大太太身上,觉着是大太太害了她最疼的孙女儿。

很快,就到了二姑娘的住处。

周氏正坐在梳妆台前,秋姨娘给她梳着头发。

徐昭见着一桌子的饭菜多半都是她和哥哥爱吃的,哪里不明白自家娘亲的意思。

她护在手心疼了这些年的徽姐儿,竟然被宋家欺负成这样,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韩子煜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你往后会是本皇子的正妃,不必拘束,府里的人只管使唤就是了,惹你不高兴就告诉江妈妈,江妈妈自会处置。”

陪着徐徽说了会儿话,徐昭就告辞了。

待半夏出去,连翘忍不住道:“姑娘可别纵着她,若长此下去,她议论起府里的姑娘来,叫别人听见了,会以为是姑娘管教不了身边的丫鬟。”

不等老太太开口,二姑娘徐瑶就说道:“大姐姐这是舍不得祖母呢。”

“你是皇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我不同,什么规矩都要守,世人待女子总是苛责的,出了事情都会怪女子不守妇道,自甘下贱。你想没想过,若有一日你我之间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打回了京城,老太太对昭姐儿怎么样她都是知道的,可这丫头每次从荣欣堂回来,都高高兴兴,从来都没和她抱怨过。

听着云衣的话,徐茵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说话。

徐昭叹了一口气:“三婶身子不好,若是再气出个好歹来,三房怕就乱套了。”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才拿起了筷子挑了鱼刺夹了一小口送到了嘴里。

听着自家哥哥的话,徐昭心里一紧,道:“原本是给我和大姐姐下的帖子,可大姐姐这些日子病着,县主说是叫大姐姐过几日再去。”

徐昭是知道崔若盈自打进了大房,大太太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她。

卖馄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见着这情景,只笑道:“姑娘家就爱吃这些,哥儿便应了吧,我这馄饨馅儿剁的细,咸蛋也是新鲜的,吃到肚子里舒坦的很。”

可这些,都是在常州时候的事情,如今到了京城,她还不够乖巧听话吗?

对于崔若盈,徐昭可是一点儿都可怜不起来。

她气的身子都在颤抖,眼圈也红了,半天才抬起头来问道:“您怎么会知道?”

“女儿虽多年没见外祖母,可外祖母对女儿的好女儿都记在心里。”

定是那周氏吹了枕边风,从中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她心里委屈,可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来。

周氏一听,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就有些心疼了,看了薛妈妈一眼,让她将连翘和半夏两个叫进来。

徐昭愣了愣,才将那檀木盒子打开,一股冷气就冒了出来。

“老爷回了京城,姑娘也能和京城里的贵女多走动,叫各家的太太门见见姑娘。”半夏的话音刚落,就被连翘轻声呵斥了一句:“可别胡说,姑娘便是去,也是跟着太太的。”

徐昭说了这话,才记起徐徽还在跟前,小声加了一句:“女儿想爹爹和哥哥了。”

“姑娘熬了好几夜,想着早些给老太太瞧,眼睛都熬红了。”梅姨娘适时开口道。

她一跪,当晚辈的自然也不敢坐着,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幸好除了他的侍卫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徐徽动了动嘴唇,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可碍着二皇子在,又是一句都不敢吱声。

徐昭听母亲和薛妈妈私下里说过,当初老太太给二姑母寻的这门亲事外人瞧着实在不好,因为吴家公子是商户出身,家境虽好些,却也比不得那些皇商,而且,那吴家公子身子还不大好。

周氏听了,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嘴里却说道:“进来吧。”

周氏见着老太太这样,心里也有了些眉目,老太太不将话说完,定是那表姑娘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不然以老太太平日里的跋扈,早就一股脑抖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