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才从屋里出来,要去老太太那里,正巧就碰上兰姨娘。

徐昭吐了吐舌头,对着自家哥哥伸出了手来:“哥哥怎么没给昭儿带礼物回来?”

“欺人太甚,当我徐家没人了!”

徐昭点了点头,半晌才开口道:“路上小心。”见着韩子煜挑了挑眉,才又接着说道:“南疆瘴气重,多带几个太医去。”

徐徽眼中露出了伤心,含着眼泪道:“我一个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主意,母亲劝我叫我忍着,可我心里头实在是委屈的很。”

如今被周氏禁足,丢了脸面,她自然是要寻另外一条路的。

两人伺候着徐昭洗了脸,又拿着牙粉刷了牙,徐昭才觉着清醒了些。

徐昭听他这样问,心里更是委屈,抬起头来瞪着他道:“谁惹我?您这话问的可真好,除了您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还有哪个会半夜里进姑娘家的闺阁。”

周氏笑着拿起了茶盏,薛妈妈说的对,若是换了昭儿,她定不会给她寻这样的亲事。

听着徐茵的话,梅姨娘怔了怔,有些讪讪的将手里的珠花放在了桌上。

连翘自然不会瞒她,便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山珍刺龙芽、什锦蜜汤、水晶虾、松树猴头蘑、素烩三鲜丸、粟米百合红枣羹、藤萝饼、西湖醋鱼、糟香鹌鹑。

这样想着,便愈发的不待见起徐昭来。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徐徽皱了皱眉对着屋里的丫鬟道:“出,是谁在吵闹。”

徐昭回头见着他这样,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帮哥哥拿一些吧。”

一件石青色天香绢长衫,腰间绑着一根赭色荔枝纹金带,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有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身材颀长,当真是文质彬彬,从容不迫。

众人听着,应了一声,才陆续退了出来。

徐昭脚下一空,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见着自家闺女愣神,周氏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想什么呢?娘亲说话也没听见。”

“快起来,身子可好了?”

不等周氏开口,就听徐秉臻道:“这会儿就不必见了,抽空我亲自去见她。”

徐昭听了,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大哥难道不管吗?”

“您是皇子,民女不敢放肆。”徐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道。

崔若盈虽极力控制着脸上的喜色,可怎么能掩饰的了。表哥若能回京,她便不用远去常州了,府里有老太太护着,总是好些的。

听到丫鬟的请安声,徐徽才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徐昭,站起身来。

徐昭听了,心思有些复杂,却是笑了笑,道:“这府里就属大姐姐最了解祖母的喜好了,你问她便是问对了。”

崔若盈说着,就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朝自己胸前刺了进去。

徐昭低着头,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目光,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见他将一盘糯米糕递到了她面前。

徐昭不禁咽了咽口水。

徐昭不好跟着,可在场的姑娘自己又是一个都不认识,正发愁着,就见一个身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的少女朝自己走过来,凑进些才带着几分不满道:“你这回来,也不来找我,亏我这三年还念着你。”

再者自家娘亲若是拦着不让表姑娘回京,难免会惹人非议。

不等周氏拒绝,徐昭就开口道:“到底是咱们二房的事情,哥哥不在,女儿虽小,却也是爹爹嫡出的长女。”

周氏满是心疼,眼圈立时就红了起来。

这些人老实本分,拿徐府银子的,自然没有那些个吃里扒外的。

“小娘子,这里可没别人,只哥哥疼你。”

被徐昭这么一打岔,周氏无奈笑了笑:“你呀,什么时候能和你大姐姐一样稳重,娘亲就放心了。”

徐昭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徐茵蹲在那里,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方才她还想看徐昭的笑话,如今不过一会儿工夫,徐昭就得了老太太的赏赐。

周氏最先入座,徐昭和徐茵各自坐下,梅姨娘站在周氏身后帮着布菜。

大小姐徐徽,年十四,二小姐徐瑶,年十三,是大老爷的长女和次女。徐微乃大太太王氏所出,徐瑶则是楚姨娘所出。三小姐徐佩,年十三是三老爷的长女,乃是莲姨娘所出,只是自小养在三太太的名下。六小姐徐淑才刚八岁,是四老爷的长女,也是四太太所出。至于七小姐,乃是三老爷的幼女,三太太所出,才满三岁,未能过来。

“老太太,茵姐儿还小”

薛嬷嬷这话,明面儿上说是不叫表小姐受了委屈,实际上是在敲打她,告诉她表小姐有什么委屈,都合该她自个儿受着。

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周氏听了,笑了笑:“你大伯母那样的性子,眼睛里只你大姐姐一个,何曾真正将二姑娘放在心上。楚姨娘原本出身也不错,只是嫁过来后,娘家便获罪了,哪怕这样,这些年也从未失了恩宠。”

“你只瞧二姑娘平日里的行事说话,便能看出是和楚姨娘一样的。”

徐昭听了,这才明白,楚姨娘她只见过几次,只记得相貌不错,话不多,看起来温和无害。

兴许,这样的人才是最厉害的。

“到底是委屈二姐姐了。”徐昭感慨道。

周氏听了,摸了摸她的头:“想得到东西,总会要付出什么的。”

周氏的话徐昭听的明白,二姐姐想要得到老太太的疼爱,必定是要忍着这些委屈的。

徐昭正说着,就有丫鬟进来,回禀道:“太太,江太太派人过来了,说是叫姑娘过去一趟。”

徐昭正喝着茶,听着这话,差点儿就呛住了。

这些日子,她经常去江府,都是自己去的,江妈妈派人过来,多半是于韩子煜有关。

难不成,是他写信给她了?所以江妈妈才着急派人过来。

周氏听了,只当是自家闺女得了江太太的看重,哪里会拦着她,只说到:“去了就好好的学,便是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徐昭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就见着等在那里的丫鬟宜澜。

见着她,宜澜福了福身子,道:“姑娘安好。”

等出了门,徐昭才开口问道:“江妈妈叫我过去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情?”

徐昭才刚开口,就听宜澜道:“是主子来了信,江妈妈才叫奴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