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这样,徐昭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坐在床前时不时给她擦着眼泪。

“五姑娘还小,得个教训兴许就长记性了,明白这满府上下只老太太疼她。”严妈妈端了一盏茶过来,开口道。

“脑袋晕乎乎的,怕去了祖母那里不清醒。”

“谁惹你了?”韩子煜看了她半晌,带着几分怒意道。

“可不是这个理,她平日里敬我,倒让我一时糊涂了。”周氏笑着道。

梅姨娘手里拿着那金海棠珠花,怎么看怎么觉着精致。

瑞珠端了排骨汤进来,徐昭小口小口喝了半碗,便再也喝不下去了,叫她端了下去。

徐昭正低着头在那里纠结,韩子煜已经吩咐了人传膳。

老太太说完,还想说什么,徐徽就插嘴道:“四妹妹懂事,规矩又是极好的,祖母也别担心了。”

因着徐徽的病一直不好,大太太王氏寻了好些大夫来看,最后还到了她这里,叫她有空过去陪徐徽说会儿话,好好开解开解她。

徐谨跟在她的身后,见着她喜欢,便拿了银子给她买下来。

哥哥这样文武双全,性子又温润如玉,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

难不成,因着一个女人,他还嫉恨上他哥哥了。

见着她这个样子,韩子煜却是笑了笑:“怎么,不想本皇子过来?”

刚想说话,徐昭突然就想到了韩子煜,自打上一回来过以后,她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因着郁结于心,纵是好吃好喝养了半个月,崔若盈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身子也有些消瘦。

听着这话,徐秉臻的眉头皱了皱眉。

“姑娘不知道,前几日大爷房里的秋姨娘不甚摔了一跤,便出血了,请大夫来看,才知已经有半个月的身孕了,只可惜没保住。”

而且,还说的这么自然,好像她本该这样叫他一样。

梅姨娘和盈姨娘得了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给太太请安。”门口的丫鬟见着周氏,忙福身请安。

不等徐徽开口,徐昭就问道:“妹妹有何事,大姐姐帮着伯母管理家务,忙得很。”

“老太太,若盈冤枉,若不是为着老太太,若盈早就一头碰死了。老太太教导若盈,若盈怎么能因着自己而让老太太被人背地里笑话。”

是因为,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吗?

“低着头做什么,难不成地上有银子?”

大概是她生的太好,柔安县主的目光微微怔了怔,才笑着道:“徐府果然是个出美人儿的地方。”

表姑娘独自在常州,又出了这样不体面的事情,亲事自是要由老太太来做主。

周氏说着,就站起身来,动身朝荣欣堂去。

见着自家闺女眼下的青色,周氏有些担忧道:“昨晚可是没睡好?”

婆子们自是明白,连忙称了声是,脸上也带着一抹凝重。

徐昭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四周,手也往荷包里掏去。

“你知道便好,遇上什么事就问你大姐姐,娘瞧着,你大姐姐是个稳重懂事的。”

“看了会儿书,跟着方妈妈绣了会儿花,就想着来母亲这里看看。”

听了老太太的话,徐昭才接了那簪子,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老太太这样疼孙女儿,孙女儿恨不得时刻能陪在老太太身边。”

薛妈妈应了一声,就去吩咐了,很快就有丫鬟婆子进来,摆好了饭。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一阵说笑声。

老太太带着几分威严道:“别人倒也罢了,去叫人梅姨娘和茵姐儿过去接。”

原先在京城的时候,王嬷嬷就知道二夫人的陪房薛嬷嬷的厉害,只是碍着她是老太太跟前儿的人,平日里见着,到底有几分颜面。

再有,病了就不便凑到老爷跟前。夫人在府里这些年,恩威并重,只要夫人不想让她见到老爷,那表小姐真就见不到。

徐昭的话音刚落,几位太太看着徐茵的目光便多了几分不屑。

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还盯上自个儿的嫡姐了,自己心里藏着那不好的心思,还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怪不得周氏不喜欢这个庶女,换了谁,谁也喜欢不上。

周氏宽厚,这样的庶女若是到了别家,哪里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

被几位太太这样看着,徐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心里暗暗咬牙。

四姐姐偏就什么都好,便是错了也是对的。

若是今日换成了四姐姐来寻她,旁人只会说四姐姐疼爱妹妹,是个懂事的。

这些年,她听多了这样的话,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就因为徐昭是嫡出的,而她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哪个都能随意的轻贱她,说她不好。

“好了,去老太太那里说话吧。”四太太出声道。

王氏点了点头,众人就一路去了荣欣堂。

才刚进了院子,门口的婆子就回禀道:“老太太,各位太太和姑娘们回来了。”

徐昭跟在自家娘亲的身后进了屋里,就见着老太太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茶盏,而盈姨娘正跪在地上给她捶着腿。

见着崔若盈,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

大太太更是脸色一变,暗自咬牙。

这个贱人,竟趁着这功夫哄的老太太见了她。

她好不容易添油加醋,让老太太厌恶了她,她真是小瞧这个贱人了。

见着王氏脸色不好,老太太只说道:“盈丫头诚心认错,你瞧瞧,抄了这么些佛经,跪在外头叫人给我送进来,字字都沾了血,我这当姑母的瞧见了,心里头实在是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