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转身走出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可是在等着本皇子来?”

连翘点了点头,收拾了桌上的茶盏。

不等半夏开口,站在一旁的连翘便道:“姑娘放心,这个太太早就交代过了,好吃好用的都时常会派人送去,一点儿都没亏待了姨娘去,不会叫她生出事儿来。”

“老爷可别一回来就惯着她。”周氏瞪了徐昭一眼,道。

“八成是大奶奶叫她去外头传大夫的。”见着徐昭疑惑,连翘想了想,开口道。

不等徐昭开口,韩子煜就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二老爷升迁,不日就要回京入职,消息很快就在徐府传开了。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又听周氏道:“茵姐儿到底还小,有老爷亲自管教,也能长进些。”

茵脸上有几分尴尬,却依旧笑意盈盈道。

所以,只想着拖一拖时间,等私下里细细问过了,她再想法子。

徐昭回过神来,见着面前男子的动作,这才拿起筷子来。

听着这话,柔安县主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跪在那里的方宜君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二姑娘下去,让大夫给她看看。”

柔安县主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给徐徽惹来了诸多嫉妒,徐昭的目光飞快的在柔安县主脸上划过,复又敛下眉来。

徐昭正陪着自家娘亲说话,听到这消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素梅迟疑了一下,看了周氏一眼,半天才说道:“别的奴婢不敢声张,只知道老太太接了一封信,差点儿就晕倒过去。好像,是和表小姐有关。”

“太太!”梅姨娘大惊,周氏却只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跟前走过。

好在,后山有条小路是通往山下去的,虽绕的远些,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昭面色一紧,伸手就将那荷包夺了多来,仔细看了一遍,心下一沉,这荷包,便是徐茵今个儿戴在身上的。

周氏在一旁坐着,看着自家闺女一会儿工夫就吃了小半碗,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下去吧。”

见着她这番作态,老太太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说话间,就瞅见一个身着葱绿色衣裙的小姑娘从外头走了进来。

半晌,崔老太太才笑道:“起来吧,三年没见,昭姐儿也懂事了。”

这些年,她掌管府中中馈,好些地方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周氏纵是回来,也一时腾不出手来。

徐秉臻的话音刚落,薛嬷嬷心里一喜,忙应了一声,去外头传话了。

老太太的病多半是装的,可夫人和小姐若是不回去,就会被人说是有违孝道,坏了夫人和小姐的名声。

“给娘亲请安。”

周氏的心情大概不怎么好,只拉了她起来,又问了她早上吃的什么,昨晚睡没睡好。

徐昭一一回了,又听她道:“这几日府里怕是有的闹腾,过几日便好了。”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徐昭点了点头。

正如自家娘亲所说,接下来的几日,府里发生了好些事情。

先是崔若盈搬到了大房去住,在给王氏敬茶的那一日,崔若盈不小心被烫到了,哭到了老太太那里,可老太太却并没有见她。

府里的人自是见风使舵,愈发的作践起崔若盈这个姨娘来。

只过了几日,大姑娘徐徽突然就病了,大太太从外头给她寻了大夫。

徐徽生病了,徐昭这个当妹妹自然得过。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徐昭就带着连翘一路去了云裳院。

刚进院子,门口的丫鬟见着她,福了福身子,又朝里头道:“姑娘,四姑娘来了。”说着便打起帘子。

徐昭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徐徽正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人都消瘦了几分。

见着徐昭进来,徐徽忙叫人给她上了茶。

徐徽的身子还是不错的,吃穿又十分的注意,伺候的几个丫头也格外的尽心,徐昭知道,她这病多半是心病。

原因,自然是因为大老爷和崔若盈的事情。

父亲闹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情来,她这个当女儿的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可又不好和旁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时间一长,可不就憋出病来了。

“大夫可来诊过脉,姐姐也病了有些日子,吃着药也该好了。”徐昭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开口道。

徐徽听了,点了点头:“早上才刚来过。”

听她这样说,徐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挑了些女儿家的话题来说。不过客套了几句,就冷场起来。

徐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想着说什么话题,就见着徐徽突然就掉下泪来。

“姑娘快别哭了,您这样哭,身子怎么会好。”大丫鬟紫香见着徐徽落泪,忙上前劝道。

徐徽看了她一眼,吩咐道:“都下去吧,我和四妹妹说会儿话。”

紫香听了,点了点头,示意了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一眼,就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屋子里只留下徐徽和徐昭两个人。

徐昭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也该想开些,心里难受病怎么能好。”

听着徐昭的话,徐徽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声音却是哽咽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怎么能不难受。父亲虽有妾氏,可平日里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如今却是因着一个表姑娘坏了名声。自打她进了府里,便日日在祖母跟前侍奉,我只当她是个不错的,便是出了之前那样的事情,我也只觉着她可怜,是个孤女,所以才千般算计万般算计,想要留在府里,叫祖母庇护着。”

“可如今,我才知道她骨子里便是那种不体面的,这些日子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见了她,就想起那日的事情,愈发觉着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