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满意的点点头,冲着一群校尉说:“你们八个人,各领一部人马,寻常操练也好。睡大头觉也罢,我不去管你们。不过每一个月,我要来阅兵一次。”

不过萧庭心里也明白的很,自己和瘦竹竿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稳固,萧家强盛自己强势。瘦竹竿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混,一旦有一天,萧家开始衰落了,想必瘦竹竿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过要是真有那一天,熊二和瘦竹竿之间。恐怕要先死一个才成。

萧庭眼皮子一翻:“说说?怎么说?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的意思,就是让我出钱,好吃好喝的养着军府里的乱兵?让他们跟那四百号兄弟一个待遇?”

据说他们住的地方。还专门有一个养殖场,供应肉食!有几百个专门养猪养羊的人伺候他们。这他娘的也太奢侈了,哪里是当兵的,简直就是部族老爷们才能过的日子。

萧庭望望门口还站着的义从们,大声道:“都给我滚进来。”

至于他们对薛仁贵的特殊‘情感’,也是有原因的。义从们倒未必能看得出来薛仁贵是故意带着他们去送死的,可是有一点是明摆着的:如果不是薛仁贵带兵,他们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四万人战死三万六。这一股子怨气,没法朝贺鲁部,也不能朝大堂朝廷,只能朝这个‘领军无方’的前主帅了。

于是秦怀道紧跟着也派了两个校尉过来帮着萧庭练兵。有那么点别苗头的意思。这传统从太宗时代就有了,裴家是好几辈子当官,两三百年间名将辈出的,而秦家则是跟着大唐一起崛起的新贵武将,两者之间赌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很多人忍不住了,周末日一日的念头飞到了九霄云外,眼睛里只剩下这些马。琢磨着等天黑去摸一匹回来。不过在昨天的欢迎晚会上,大头兵们也从庄户的口中,得知萧家是怎么处置贼的,要是给抓住了,那可不妙。

……

“皇子公主就更不能抢了,大神让我们来帮助大唐,这个面子咱们要给皇帝。”吐蕃的头目一本正经的说。

萧庭话还没说完,几个头目就叫起来了,解甲归田这事听着挺爽,不用拿命去拼,朝廷给你一块地,安安稳稳的种田过小日子,还有个老兵的光荣头衔,深受四邻八乡的敬重爱戴……可这些好处的,都是针对那些原本就是农户的唐人而言,对于这些在马背上长大,一辈子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的,连锄头都没用过的义从而言,他们哪会种地,只能望着田活活饿死。

萧庭坐在台上看着下面的点军过程,熊二站在后面,小声问:“爵爷您造这个名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当场就有些人心里不那么痛快了,感情您这次来是空手啊,害的我们起了一个大早,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功夫跑出来迎,半点子好处都没落下。

“这我倒也能猜到几分,只是瞧着这世道冷暖,心里憋闷罢了。”程处亮望着大门口,冷笑道:“修齐你可不晓得,以往我家这大门口有多热闹,也就前后一个月的功夫,连耗子都不肯上门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差不多太阳升到天空正当中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唐军,紧跟着大地开始震动,五千玄甲军缓缓的策马提,后面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唐军。

裴行俭就跟萧庭说过这事,带兵自然是要有恩的,无钱不聚兵,这话也不假,可一支完全靠钱支撑起来的军队,就算有战斗力,那也是如同浮沙建塔,空中楼阁,不可信赖。况且朝廷的兵,萧庭自己掏钱养,于公于私都没这个道理。

这两人一个是禁军统领,秦琼的长子堂堂翼国公。一个是大唐军中后起之秀,率领数万人血战突厥的拼命三郎,本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人物,可谈到李德謇,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副极为忌惮的模样,不敢明着去挑战,背后捣鼓些小九九,对于这种不是英雄好汉的行进,非但不加掩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害怕这位长安白马小银枪非但没什么丢脸的,反而极为正常,甚至被他打过,还有那么几分光荣的味道,只有被他打过,才算是踏入高手的行列。也不知晓当年他两到底吃过什么样的亏。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原先在卢公军中,是几品来着?正五品上吧。现在接了我的位子,是从三品下,乖乖,打了个败仗,还连升好几级,哈哈,我可是要恭喜你了。”

“哼哼,你只从老程的战报上,就晓得了。”苏定方却毫不在乎,呵呵笑道。

“老慕,说实话,我也很不喜欢这种场面。”萧庭看出来慕一宽的神情不太对劲,扭头冲他笑笑。

这两个强盗难民把萧庭的休息日给搅了,作为家主他不得不出面去安定人心,几百号人眼巴巴的望着他,这两天才稍稍安定点的人心又开始飘摇起来。

看见那些粮食,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没人望着站在面前山坡上的萧庭,几百双眼睛就跟约定好似得,齐刷刷转头朝煮饭的方向望过去,队伍开始缓缓的移动,有哄抢的迹象。

在庄子上等了半天,视察了一下畜牧公司养殖场的建设情况,就见远远的有一对人朝这边走来。

“两位请看这张图。”刘仁实拿了个鹅毛扇,像是诸葛亮似的轻轻一挥,指向地图上长安的位置。

“右使怎么把夔国公给忘了?”萧庭哈哈一笑:“若是论声望,爵位,夔国公比我二人可都是更加合适呢,别的帐不买,堂堂夔国公的帐,我看谁敢不买。”

萧庭苦着脸:“我能不能不当这个都尉?这帮子人我实在是管不好,我倒霉事小,可千万别出了乱子。”

沈三大概看出了萧庭的疑惑,在一边解释道:“就说他们虎死不倒架,死要面子嘛。到了京城附近,重伤的原地驻扎,轻伤的一概不包扎,无非是场面上好看……帅爷!”

“你家苏帅呢,没收什么伤吧?”萧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