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之前的萧庭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去回礼,所以一直就耽误了十几天,按理说这么久不回礼,也是件很失礼的事情。现在有了洛神丹,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由于古代酒的度数不高,老少咸宜,几乎就是当成饮料来喝,一般去酒肆饭馆吃饭的人都少不了喝酒,酒水的消耗量极大。慕一宽这话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眼前几十桶酒最多能供应一家大酒肆不到十天的销量,这还是基于啤酒和其他酒销量在同一水平的前提。在经过前期的造势之后,可以预见,短时间里啤酒的销量必然要远超其他酒类。

至于食堂,那才是庄户们真正看重的。一顿中饭,要求有汤有菜有荤腥,敞开肚皮吃能吃多少吃多少,除了没有酒和不能带走,你吃吐了都没人管你。

几天下来,钓了几十斤各种鱼,还有大大小小的黄鳝,几只老鳖和螃蟹,全部交给后厨。厨娘们学了好几种新的手艺,拿着萧庭钓来的水生物练手练的不亦乐乎。这年头的油不太符合萧庭的胃口,萧庭吃的不多,男爵府上上下下和将作监的工匠们却大饱口福。

“哦,那就不是龙了。”小丫鬟失望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团鱼!敢咬我!”

萧庭眼睛微微一晃,眼角余光,就看见她手里的那柄小匕首,寒光闪闪的发射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痛。

天气炎热,李婵儿的猎装本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紧绷绷的贴在她的身躯之上,为了防止滑到她一直被萧庭半搂着,两人几乎是侧面的半边身子都贴在一处。李婵儿这么一凑过来,右边的胸部便是贴在了萧庭的胸膛之上,顿时传来一股饱满温润的弹性。

忙?不会是忙着造反吧?萧庭心里咯噔一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房遗爱谋反案发的时候了,李婵儿会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愿没有,不然真出了事,自己未必保得住她。高阳的案子,明面上是长孙无忌弄权,暗地里却到处透着李治的影子,说到底,搞不好连长孙都被李治夫妻两坑了一把。

“可不是嘛,听说要帮男爵府做事,将作监报名的匠人数量众多,这些人都是我在当中选的手艺过得硬的老手。”

灯笼下烛火映出萧淑慎瘦小的身影,小丫头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后面跟了两个丫头提着食盒,熊二宛如守护观音娘娘的黑熊怪站在后面打哈欠连天。

这么解释似乎也能说的过去,人家有钱的,本就不指望龙虎丹来治病,你药效好不好根本无所谓。

“就算是犯错误,这事你也得给我办了!我也不要多,十个工匠!”这是萧庭的原话。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和我合作,而是和兰陵庄子合作,和兰陵庄子上的庄户们合作。只不过庄户太多,我这个家主,来当一个中人和保人。”萧庭道。

慕一宽这才大着胆子站起来,走到萧庭下首坐下,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这位年轻的爵爷,不知道萧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魏华说道了兴头上,吐沫星子乱飞,宏篇大论不休,慕成在一边听得头皮发麻,心里越来越烦,嘴上却连连称是,不敢反驳这位魏侍郎。

萧守道收敛的笑容,面露沉重之色,叹气道:“也不知道是为啥,我阿爷他老人家最近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想打嗝打不出来,憋闷的狠,找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我娘暗地里抹了好几次眼泪,这不是想着来问问修齐,可有什么能让人打嗝的法子……”

萧庭听得头有点大,庄子上看起来很光鲜,可是瓤子里有大问题。牛老汉在边上记录,一边记录,一边冷汗就冒出来了,萧淑慎趴在萧庭的肩膀上,眨着眼睛帮哥哥算账。

萧庭看了看熊二,目光又转移到牛老汉的身上。一向多话的熊二低着头沉默不语,精于世故的牛管家也不吱声了。这种事只有家主能决定,任何人在这时候开口都是越俎代庖,哪怕这人和萧庭有着良好的私交,但在关系家族人事的大事上,谁敢乱吱声就是自找不痛快。

这里不是等级森严的朝堂,更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是自己的兰陵男爵府,换句话说,这是自己和萧淑慎的家。而眼前的这副场面,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的?

“要说过日子,咱家要服侍的就爵爷和小姐两位主子,有个十来个下人也就差不多了,可要维持住府上的体面,少说三十人朝上。”

“啥叫无产阶级专政?”萧淑慎睁大眼睛不解问。

酒过n巡,人人都有了醉意,远处忽然传来踏歌的声音,村民们围着篝火手挽手,肩并肩,有节奏的开始边踏边唱,庆祝这大灾之后的丰收,或许也是用另一种方式祭奠他们逝去的亲人。

萧庭算是看出来了,这一行人之中,身份最高的不是军区司令苏定方,也不是驸马爷萧锐,甚至不是德高望重的孙思邈,而是那位年纪轻轻的李郎中。他每次一开口,全场的目光必然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萧锐苏定方这样的老资格在他面前说话做事毕恭毕敬,没有丝毫的失礼不敬,那几个大内侍卫虽然看起来是护着孙思邈和萧锐的,可孙思邈和萧锐两人总会有一个陪在李郎中身边。

萧守道有点发懵,自言自语道:“开眼了,今儿个算是开眼了,搁以前,打死也想不到种田能种的这般惊天动地!”

萧庭上辈子在办公室混了几年职场,这对这些职场上的小技巧还算运用的熟悉。他根本不担心播种机到底能不能实验成功,前几天夜里他就已经带着熊二和宋大头偷偷试过了,之所以没有公布,就是要在朝廷钦差面前博个满堂彩。唯一没料到的是,这次钦差的整容有点大的出乎意料,除了礼部的人,萧锐这个来头大的吓人的驸马都尉,大唐军队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苏定方,还有李郎中这个真实身份未知的神秘人物。

李郎中略显激动,一边拽住萧庭的袖子就朝村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双轮水车解决了水的问题,若是播种机管用,哪怕只能多播种两三成,那一年到头,至少能多出整整一成的收获!”

“倒是不需要强制下旨,潜移默化,人心自变。而且我说的这些,也牵扯到政局、战局,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外交,也需要一系列的措施相互配合才成。事,要一件件的做,话,一句话也说不完,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局部的小乱子,也需要朝廷不断的去修正各种措施。历来变法,都是极为艰难的。”

有了越来越多的粮食,越来越多的钱,人口数量也会随之提升,想要富,多生孩子多养猪嘛。没钱,没粮,生了孩子也养不起,送给他小猪仔他也养不大,都被偷偷吃掉了。”萧庭笑道。

“倒不是说李兄这话不对,只是……恩,怎么说呢,听上去有些冤枉百姓了。”

“去吧,这没你的事了!”萧庭冲牛犊子摆摆手,然后对苏定方一抱拳,笑嘻嘻的说:“老将军您瞧见了,小子可不敢谎报功劳。”

萧守道还是嫩了点,有点茫然的望着萧庭,不知道他要干嘛。

萧淑慎将萧庭最后一缕长发梳笼好,搂着萧庭的脖子笑眯眯的说:“我哥最俊了!”

前来传旨的正主,是那个始终板着脸就跟谁都欠他三千块钱的中年人,礼部侍郎魏华。

“俺滴个娘咧,这太吓人了,大头喝这么多酒,又走来走去的,肚皮不是要给涨炸了!”熊二惊恐道。

“看那架势,是要酿酒吧?”

“小郎君,有个事您看咋办?老汉要愁死了。”

在哪呢?到底在哪见过呢?想起来了,在中央台农业节目上看过,宋大头这时候的造型,如果后面背着的是个装种子的桶,手里的竹竿和后面桶连接在一起的话,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单人播种装置!

“就你是明白人是吧?要不是天意,那就得穿那件袍子,反正我不穿,要不你穿?”萧庭一瞪眼。

她家侍卫捉了几只田鼠,还给田鼠洗得干干净净的送过来,田鼠在笼子的转盘里疯了一样狂跑,完全停不下来,少女笑的直打跌,指着萧庭的鼻子说你这个坏人,怎么就能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田鼠还不得活活累死……

“当然不会。用蒸锅蒸熟了,脚爪里的肉又鲜又嫩,蘸着醋吃,现在还没到时候,九月份之后,螃蟹肚子下面会有蟹黄和膏,那滋味不比鱼籽味道差。你不信带两只回家蒸熟了尝尝就知道了……”

一柄寒光闪闪匕首出现在女子的手里,少女两道黛眉一挑,樱桃小口中娇喝一声,手腕潇洒一抖,那匕首带着一道寒光飞出,哆的一下,在鱼肚子上捅了一个洞,把鱼死死的钉在在地面。

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宋大头做得鸟笼子里就装满了鱼,鲫鱼鲢鱼鲶鱼什么的足足钓了快十斤,大部分都是有孕在身,杀它一个就是一尸几千条命……除了鱼,竟然还有几只河蟹,关中人不吃这种看着古古怪怪的东西,不过萧庭却知道河蟹的美味,心想再来一壶黄酒就齐活了。

不仅仅是赵国公,朝廷里也的确有些议论,如今不是太宗年间打天下爵位满天飞的时候了,从贞观十五年至今,就没有过民间直接封爵的事,连已经有的爵位,朝廷都在想方设法的削减食邑或是收回,像李义府这种陛下当太子时候就是东宫近臣的人,至今也没有封爵,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最后还是陛下乾纲独断,甚至在朝廷上发了火,近乎硬压下去,才让中书门下通过了封爵之事,为了这事,好像还准了好几个压了很久的中书省的折子。愚兄听着这事不太妙,是以急忙来告诉贤弟一声,免得事到临头没有准备,慌了手脚。”

“得了,玩吧,哥四处转转。”

萧淑慎对田鼠很感兴趣,蹲在洞口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了半天,拿着个小树枝在洞口戳戳捣捣的。

打个比方,上辈子萧庭还算孝顺的,但有时候也会和父母吵架拌嘴,说急了摔门就走的情况也有,但这种行为要是搁在唐朝,那就是大不孝,跪祠堂是轻的,乱棍打死也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