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长安城依旧寒风刺骨,一桶冷水浸到贺兰敏之身上,贺兰敏之一个激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他睁眼之后觉得全身冰冷刺骨,再看到提着空桶站在自己身前的张博时就明白了一切。

因为这座小院子在公国府的后花园,因此显得非常的偏僻,再加上后花园里梅花正在开放,环境倒是很清幽。可就在这样一处赏景之地。园子的小院里传出了争吵之声。

这是因为初次印刷,除了材料费外,还有制作活字的费用,要是下次印刷只需要材料费就行,这样单本书的成本估计只有不到二十文钱,那么一本《道德经》的纯利润大概就在一百八十文。要是卖出五千本《道德经》典籍,大概能赚六百贯。

“哼——!”掌柜的冷哼一声,很不屑的说道,“这也算多?再过几天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山人海。”

“不用多礼了,大家坐下说话。”李弘淡淡的说道,待到三人落座,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你立刻派人去通知其他几人,让他们立马去紫宸殿,我现在就去回禀娘娘。”许敬宗说道。但凡遇到大事的时候,门下省都会召集宰相们商议,才会对奏章做出审核。只是这件事情比较特殊,涉及到了太子,他们就不敢再独自商议了,只能将这事回禀给高宗和武后才行。

“对。”张英答道。

“李郎中慢走!”李弘起身,将李淳风送出了书房。

李淳风见太子没有隐瞒自己,说的很坦诚,他心里就没有多少顾虑了,而是语气凝重的说道,“殿下,你说的第一句话出自《老君音诵诫经》,它后面还有一句解释,说称刘举者甚众,称李弘者亦复不少。”

“臣知道了。”闫庄低声回答,就快步的跟上了李弘的步伐。

就在杨氏冲到距离李弘只有三步距离时,陈恭鬼魅般的身形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大声吼斥道,“大胆,荣国夫人你敢行刺殿下?”

高宗听李弘这么说,倒是皱眉道,“道家曰:真君者,木子弓口,王治天下,天下大乐。‘木子’合为‘李’,‘弓口’合为‘弘’,谓李弘王治天下,天下将太平。就是因为这个意思,朕当年才会给你取名为弘。”

他虽然昏迷不醒,可从孙思邈略显疲惫的神情上看,解他身上的毒费了孙思邈不少的精力,因此它断定要是有孙孙思邈在身边,想要解自己身上中的毒未必就能这么容易。

“郎君不用紧张,这次即便是太子遇刺,魏伶的案子也不会深究下去的。”赵先生很镇定的说道。

陈恭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猛然间发现太子殿下身边已经出现了一名黑衣刺客,就大声喊道,他的人也像大鸟一样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漂移时,他手握刀势大力沉的劈了下去。

李弘没有阻止她,除了他喜欢咸菜的味道外,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帮周娟。因为以周娟的年龄,到现在早该出嫁了,可她一直没有嫁人,只要还是为了周兴。

“殿下?”崔源在看到李多柞的骑兵时就已经知道了眼前这支骑兵是东宫的太子卫率郎,可他还心存侥幸,以为太子体弱多病,就连参政也是每五天一次,又怎么会关注这样的小案子呢?可现在听李多柞这么一说,他才猛然间醒悟,难道太子殿下是来查魏伶的死因的吗?就忙开口问道,“李将军说的可是太子殿下?他也知道了魏伶…”

“嗯,除此之外还有珠宝玉器若干——!”萧德昭恭敬的回答道。

高宗对李弘表现的谨慎之态很满意,他看李弘时眼中露出了赞赏之意,因为这才是他看重的太子,而一旁的武后则相反,她见太子似乎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冒失了时,眼中竟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芒。

李弘盯着尉迟循俨,沉声质问道,“你觉得自己适合在沙场征战?或者适合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攀爬吗?”

李弘沉思了片刻,觉得这个方法既可行又安全,就开口说道,“行,那这件事情孤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要找实力雄厚一点,还要经营有方的人。还有,商队的人员不能太杂,不能透露太多关于孤的消息给他们。”

作为东宫的大管家,陛下每年从国库拨给多少东宫他很清楚,这些银钱用来维持日常开销不成问题,可要用来支撑组建情报系统和训练暗卫,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以魏伶为突破口?”范履冰还有些不解问道。

就在郑洪和王达相互看了一眼,正准备继续向高宗谏言时,姜恪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张德裕查案速度太过缓慢,至今没有一点进展,其中必有隐情可寻,还请陛下派人到华县监督张德裕查案。”

“你——”贺兰敏之本想在李弘反驳他时,再很得意,很嚣张的准备说几句义正言辞的谏言,让李弘在众人面前难堪一回,可没想到李弘没有上当,而是装傻充愣,将他想好的话憋在心里难以说出口,得意之色凝固在脸上,愣了一下神,才语气不忿的说道。“解释?殿下自己心里清楚,这里这么多人,就不需要我再详说了吧!”

“你回去跟周王说,让你来崇文馆是孤的意思,他自然就不会阻拦你。”李弘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身为大唐太子,当众被人拒绝招揽去东宫,这确实让他有点难堪。

武后“以修撰为名”把这些文章高手召入禁中之后,除了编写了一批署武后之名的著作,如《列女传》、《臣轨》、《官僚新诫》、《乐书》、《少阳正范》等。“北门学士”名义上是修撰著作,实际上成了智囊班子,武后密令他们参决朝政,“以分宰相之权”。而这批“北门学士”组成的智囊班子,为武后造舆论、定主意出了很大的力。以至于在此后的二十余年中,武后不仅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高宗死后她又临朝称制,并逐步造成改唐为周的形势,这些都是与“北门学士”分不开的。

“这…”闫庄不知道杨氏跟贺兰敏之之间的奸情,不像李弘这样厌恶杨氏,就刚想要劝下李弘,可见太子殿下看到他的目光有点冰冷,就立即识趣的闭上了嘴。

因为要是真的确定武二背后的人是荣国夫人,那么这件案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在场的谁都清楚荣国夫人是谁,是李弘的外祖母,武后的母亲杨氏。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他的这篇《讨武瞾檄文》李弘可是闭着眼睛都能读得出来啊!

想到这里,武二就多了个心眼,声色俱厉吼道,“程六郎,你今天带这么人来,究竟是想为了什么?”

上次“卢阁”送书过来,周兴以为是李弘府上的人,就将李弘给周娟的簪子交给送书的人,让他交还给李弘。可谁知道送书的人不是李弘府上的人,尽然是“卢阁”的人,再一问,他才知道李郎君是专门到“卢阁”买了律法方面的书,再借给他的。

“没…”赵红裙有点懵了,因为就在她看到太子眼神的这一刻,她就知道了太子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可是既然没有想法,太子又何必这样对自己呢?

狄仁杰不止是大唐未来的神探,而且还是一代名相,又是力保武后立李氏皇族为太子的人。这样智勇双全,又忠于大唐的人才,李弘可不想放过。

瞬间,亭子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北风刮过时呼啸声。

他虽说是门下省的侍中,又是武后亲信,可毕竟是臣,而李弘是太子,是大唐储君,李弘真要在门下省强行干预他的政务,他的态度也不好太过强硬。

崇教殿里灯火辉煌,可赵红裙有点站立不安。因为她被人领到崇教殿时说太子殿下要在这里见她,可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还不见太子殿下的影子。难道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可是自己今天刚到东宫,之前又没见过太子,又怎么能得罪他呢?

少府监设有监一人,从三品;少监二人,从四品下。

从古至今,嫡庶有别。

只有尉迟循俨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相信程大志说的话。

李弘知道程知节、秦叔宝和尉迟恭三家关系非同一般,现在他既然准备要收程大志为己用,自然也想再见见秦家和尉迟子弟,想看看有没有能让他收为己用的人。

“怎么?”即便李弘脾气再好,见卢承庆这样不识好歹,他也有点恼怒,脸色一寒,语气冰冷的质问道,“怎么?卢店主是觉得我不配买吗?”

李弘见领头的小混混不似在敷衍他,就不再问什么,而是对一旁的闫庄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不过得仔细查查卢国公府的情况!”

“堂堂的大唐太子,为一个女子梳理头发,又在这样的小地方吃饭,难道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贺兰敏之冷哼道。

不管是“胯下五花马,身披千金裘”官宦子弟,还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世家子弟,确实已经堕落的不堪大用了。大唐今后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想要继续延续“贞观之治”的盛世景象,就不得不解决世族和寒门之间对立和仇视这个大问题。因为现在大唐的士族已经阻碍了寒门子弟的仕进之路,寒门子弟对士族门阀子弟怀有仇恨,两者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了。

难怪对方只是栖身在这家小店里却依然惹来了皇族子弟的目光,这样的美色,确实太惹人眼馋了!

陈恭便第一个走进了珠宝店里环视一周,确定没有危险,李弘这才走进了店里。闫庄紧跟而入,他将四名侍卫留在了店门口守卫。

李弘想到这里,沉吟了一下,语气凝重的道,“你立刻停止修葺给吐蕃使团准备的寓所,这次接待吐蕃使团依然用以前的规格。还有,从今开始但凡在鸿胪寺寓所吃住的外邦使团和太学生,让他们到典客署交一定数量的食宿费。至于他们出多少钱,就由你们鸿胪寺自己看着办吧!”

“说它威力无穷倒是不至于,不过肯定比现在的军中佩刀不管在锻造技术上还是杀伤力方面要好很多。”李弘平静的说道,“名字嘛——!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嗯,就叫绣春刀吧!”

现在看到张德裕的惶恐的样子,不管是伪装的,还是发自内心的,他都很满意,就慢条斯理的道,“既然是父皇和母后的意思,孤自会让李多柞到大理寺将情况说清楚,不过李多柞是孤的亲卫将军,要负责保卫孤的安全,不易离开东宫太久,张少卿跟他问话时可要快一点才行。”

“既然今天在宣政殿上是乐彦玮提议让殿下担任接待吐蕃使团的大任,那么娘娘自然也会派乐彦玮前来协助殿下,到时候在接待吐蕃使团的过程中一旦出现什么问题,这个责任不管大小,就只能由乐彦玮一人承担了!”张柬之补充道。

许敬宗微微点头。

到了大明宫,李弘走进大殿时,发现宣政殿里不止有高宗和武后两人,大唐的宰相们全都到齐了。

一旁的武后听到李弘这么说,眼睛一亮。

可贺兰敏月就是死死的抱着李弘不放,还一个劲的大哭不已。

李弘见贺兰敏月哭的这么伤心,再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他的脑海里猛然见浮上了一段关于他跟贺兰敏月之间点点滴滴的交往的记忆,确定了刚才贺兰敏月没有说假话,就没有再继续推开这个哭的像孩子一样的女人,而是紧紧的将贺兰敏月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