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黑黝黝的,仿佛藏着一头猛兽,却又什么都没有。

现在,紫月森林就在眼前,他很快就要亲身体验传说的真伪了,心情颇有些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晃动的树梢,不禁得意的大笑起来。

无忌并不急躁。望山跑死马,山路从来就不是什么坦途,他走起来困难,帝国的士兵走起来一样困难。他选择山路,而且尽可能的选择难走的山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担心殷玄会追来。殷玄身边有二十多名半人马骑士,如果在平地上,不管他跑多快,这些半人马骑士都能很快追上他,而在山里面,这些半人马骑士根本快不起来。

两年多的准备,让无忌不仅有不错的体力和耐力,而且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离开官道不久,他就钻进了山林,像一只灵活的野山羊,在怪石嶙峋的山坡上飞奔。

无忌走到赵虎面前,咧嘴一笑,伸手搭在了赵虎的肩膀上。

“请!”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样。如果不是在神殿,他们大概会喷无忌一脸的口水,甚至不排除冲上来踢无忌两脚。

巫大通自己清楚,虽说神殿系统与军界系统并驾齐驱,同称帝国两大支柱,可是帝国以军功为重,随着近千年的征伐,军界系统的实力早就过了神殿系统,神殿只在名份上还占据优势,其实已经外强中干了。在数不清的摩擦碰撞中,神殿让步是很常见的事。

无忌收好银牌,又施了一礼:“大祭司,给我银牌的人有个要求,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他,所以……”

无忌根本不接令狐敏之的问题,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令狐敏之想从他手里夺走主动权,那可是打错了算盘。他如果这么容易被人误导,怎么可能在错综复杂的基因工程领域做出那么大的成就。这一行头绪繁多,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听了别人的意见而误入歧途,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巫大通瞪了赵虎一眼:“他刚才出言不逊,称这里为地狱,亵渎神明。”

“你刚才说什么?”巫大通脸色铁青,两只眼睛快要喷火了。

“是。”小栓子福至心灵,立刻明白了赵虎的意思。让那些人小心应付测试是假,让他们闭上嘴巴,不要将赵虎今天的丑态传出去才是真的。赵虎如果攀上了鹰扬将军这根高枝,以后卧虎镇还有谁敢撩他的虎须?他们甚至不需要说出鹰扬将军的名头,只要隐晦的说一下赵虎将和神殿外的那些半人马骑士一起战斗,就足以震慑所有人了。

从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中,他找到了第一个规律:这些线条的长短并不是无级变化,而是某一个长度的整数倍。换句话说,这些看似长短不一的线条其实都有一个最小公约数,它们很可能并不是一根线条,而几根长度相同的短线连在一起,短线的长度是一样的,看起来有长和短的区别,只是因为连在一起的短线条的数目不同。

见赵虎怒,小栓子不敢再说,只能提着裤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看着坑位近在眼前,却不能用,只能咬着牙硬撑,忍受着肚子里的煎熬。

年轻人也听懂了,眉头一皱,和锦衣少年交换了一个眼神。锦衣少年的眼角一阵抽搐,咳嗽了一声:“赵虎,上前一步,伸出手来。”

如果能成为神殿祭司,赵虎就算那位虎命先贤一样做到镇长,也拿他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老人下了车,慢慢的走到桌前,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和声道:“年轻人,能再给我一碗茶么?”

“可不是嘛,喝!把他的茶全喝光!”

大道尽头,走来了一行人,大概二三十个骑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看到这些人和马,无忌也吃了一惊。

大秦帝国帝国尚武成风,有一句妇孺皆知的俗语最能说明问题:国之大事,唯祀与戎。除了祭祀和打仗,其他的事都是小事。大秦帝国以军功为重,从军征战是普通百姓唯一的出路。

“这条路人迹罕至,只有野兽才会走。我们费了好多心思才选了这条路,没想到你却追来了。我想,你肯定也是谋划很久了。”

“嘿嘿,还是老人家英明。”无忌疼得呲牙咧嘴。“十二岁那年觉醒测试之后,我知道自己是个原人,就开始准备了。算起来,整整两年了。”

“你选在今天逃,就是为了要坏赵虎的事?”

“老人家,你太聪明了。”无忌诧异的转过头,打量着老人。坐在老人另一侧的少年一惊,身形一闪,躲到了大树后面,消失在无忌的视野中。无忌不解,却也没有太在意。他上下看着老人。“老人家,你这么聪明,又有意念沟通这样的神技,还有银牌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是个德高望重的智者,为什么也要逃亡?”

“年轻人,我很想告诉你原因,可是现在时间紧急,只能以后再说了。”老人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我想,你也看到了,刚才天空中有一片像鹰一样的黑烟。”

无忌点点头,他的确看到了。

“那是鹰扬军团特有的联络方式。”老人抬起头,似乎睿智的目光能够穿越浓密的树冠,看到天空。“这里不是龙骧军团的驻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鹰扬军团的人。可是,我相信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安全。年轻人,跟着我们,你会很危险。”

“老人家的意思,我明白了。”无忌笑了笑。他听出了老人的意思。虽然他现在伤得很重,连走路都走不了,可是他没有理由要老人和少年带着他走。逃亡就是九死一生,他早有心理准备,没必要死缠着别人。“你们走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老人有些好奇的看着无忌。美少年也从树后面转了过来,一双妙目好奇的看着无忌。“你能行吗?”

“能行。”无忌咧着嘴笑了笑,开个了玩笑。“我是个男人,男人不能不行。”

“德性!”少年听懂了他的双关语,扑哧笑了一声,又故意绷起了脸。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分开,各走各的。”老人对少年使了个眼色。“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他藏起来,再留点食物给他。”

少年应了一声,伸出就来提无忌。无忌连忙拦住他,央求道:“拜托,能不能别那么拎着我,搞得我像个破包袱似的。”

少年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没说错,对我们来说,你就是一个包袱。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被人追上。”他嘴上说着,却将无忌背在了背上,向远处走去。无忌抱着他的脖子,手臂碰到了他的脖子,那块耷拉下来的皮已经不见了,触及处一片平滑,并没有明显的喉结。他刚准备说什么,少年也感觉到了,托着他大腿的手突然掐住他大腿内侧的动脉,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别乱动,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没好处。”

“呃……”无忌讪讪的放弃了。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我还没谢谢你呢。”

少年的声音缓和了些。“谢我什么,我虽然给了你银牌,却没能帮上你。”

“那是因为被人破坏了,否则,我也许会能在神殿找一份事做,不用做逃民,也不会连累你们。”

“被人破坏了?”少年非常意外:“谁坏了你的事?”

“一个叫令狐敏之的人。”

少年突然停住。他侧过头,眉心轻蹙。“你遇到了令狐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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