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实力为尊,修者高高在上,凡人如蝼蚁一样卑微的世界。

对元武大陆的修者而言,修为和长生就是他们的一切,为了获得强大无匹的力量,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割弃的。

“贞姨,我真的没有骗您,”小家伙捂住自己的肚子,青紫的小脸蛋红彤彤的。“对了——”他像是想到什么,倏然站起身蹬蹬蹬地往不远处跑去。

如果这样能够给她求一个心安,齐修远自然不会反对。

齐修玮扑通一声,跪倒在齐姜氏面前。

“很遗憾不能满足你想要亲自向受害人道歉的心情,”安王一脸假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多年不见却依然光彩夺目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故人,他不得不承认,这姓齐的家伙真的有一副让女人痴迷的好皮相。“你来得实在不巧,就在前两天,我那被你儿子夺了灵物的可怜外甥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毁人元核的巨大压力而跑到城外散心去了,他千里迢迢赶来的母亲也随他同去,当然,也包括我那同样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而保守惊吓的儿女们。”安王假模假样的用一副很遗憾的口吻说道。

“你觉得我们那位好嫡母会无动于衷的放任我们去抢占他儿子的位置吗?”齐修远嘴角勾起一个揶揄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亢奋的几乎无法自制的弟弟。

秦父和秦母还有齐修述兄妹还是头一回见这样奇妙的场景,一时间目不暇接地到处逡巡。

“做儿子的来陪自己母亲过年,舅舅舅母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我的气呢?”生怕把自己养尊处优的母亲冻到的赵廷凯搀扶着母亲的胳膊往驿站里面走,沿途还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脚下踩稳、当心打滑”的话来。

“什……什么?!”这回齐修远也跟着一块儿结巴了,他目露紧张地看着秦臻的小腹,“娘子……你……你刚刚说什么?它会踢你了?它真的会踢踢你了吗?!”

“贞娘,你在瞎胡闹什么,修远啊,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要不要阿娘给你拿点跌打酒擦擦?”秦母被自家女儿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关切地凑上来问齐修远有没有事。

齐练雯也凑合着兄长的腔调逗乐道:“咱们又不是修者,会忘掉这这一层很正常啊,不过宝宝还这么小就对修者的事了如指掌,真的是太棒了!”

灵水镇码头渡口上,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正踮着脚尖往江上探望,那充满希冀的眼神瞅得他身边人一阵鼻酸。

影卫身形猛地一僵,低眉强作镇定道:“卯首领从有容府传来灵甫大人的口信,说追杀途中出了意外,需要王爷您亲自定夺。”

“不用了,”齐修远摆摆手,随手将自己的钱袋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三五个梅花状的金银锞子抛给绿衣小婢,“感谢姑娘这段时日的尽心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唯以用此俗物,聊表一下感激之情。”

“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去白鹿巷,直接骑马去!堵他个正着!”赵廷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敢抢我的灵物,我就要他的命!”

早就猜到对方会追过来的齐修远在空中猛然刹住身形,转头拎起七尺长剑就往黑衣首领要害处急刺而去!他必须在另外那两个黄阶赶到之前先把这黑衣人首领给枭首了,否则等他们会合后,还真可能应了岳父那句‘蚁多咬死象’!

“小侄的陋居能被大伯看上是小侄的福气,只要您和伯娘愿意过去,小侄就定然不会让两位失望。”齐修远很是诚恳的表态。

护卫们听到这话更是点头不迭,生怕自己稍微慢一点就步了柳先生几人的后尘!

齐修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语气很是平静地回了句,“妹妹受了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为她报仇还是人吗?”

“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你伯娘,她可从头到尾的站在你这边,也不知道你小子哪里来的福气!”齐博俭故作不快的说道。

“父亲我已经答应过雯娘要好好的给她出这一口恶气,若非修述怕她想不开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她,妹妹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齐博伦语气里的轻描淡写让齐修远很有些受不了了,说话的口吻也不由得激烈几分。

“回二少爷的话,白云观的观主今早过来拜访家主,直到现在还没从外书房里出来呢,”其中一个小厮压低嗓门对齐修远解释说:“临进去前,家主特特吩咐小的们今天谁也不见,小的们不敢进去打扰。”

“至于郑大人,你们可得更上点心,他被相公请来可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容不得半点怠慢。”秦臻知道,若非这位上元宫郑大人的到来,她的相公还未必敢抛下怀孕的她和小家伙去往府城。

每次一看到外甥就心情大好的安王唇角带笑,伸手点了点外甥脚下不远处的那团破布。

“你舅母说你已经好些天没认真用膳了,这可不行,”被迎到主位坐下的安王将自己手里的匣子搁到一边,冲着外面击了击掌,“来来来,今儿的午膳舅舅陪你一起用!”

“单单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必然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齐修远轻轻地拍着儿子不住轻颤的瘦弱背脊,抱着他脚踩并不存在的台阶,凭空走入不远处的一条小船里。“孩子,能够认识她,是你的幸运。”

“昨晚肚子里的小宝宝乖不乖?有没有想他的好阿爹?”见妻子不语的齐修远挑了挑眉,又问了句。再问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拿碗舀一小碗银耳莲子羹搁到小家伙面前,柔声叮嘱小家伙慢点吃,注意别噎到自己。

在齐修远怀中的小男孩眼泪落得更凶,一双瘦得和鸡爪子有一拼的小手更是紧紧地揪攥着齐修远的衣领,生怕后者就这样离他而去。

秦臻用膳用到一半的时候,临时有事被人从府门口叫走的齐修远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秦臻朝着他扬了扬勺子刚想说一句“回来啦”,齐修远已经边解着披风上的绳结边问秦臻孩子怎么样了。

齐修远听到这话,心脏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攥一把般,几乎痛得无法呼吸,但他脸上还是适时地露出一个不解的微笑,“什么真的假的?”

“贞娘,人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虫子——”齐修远啼笑皆非地摇头,但还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地握住妻子的手,将自己体内的元力勾出极为细微的一丝,一遍一遍的给妻子检查身体。再多就可能涨破秦臻本就脆弱细窄的筋脉。

“不用再猜了!这次我保证我猜得是正确的!”秦臻急不可耐地打断丈夫的话,“你先把信封拿出来放桌子上,我保证我不看。”

齐修远一手稳稳地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拿着象牙梳稳稳地在秦臻地头皮上按摩着,“为了证明他的忠诚他已经把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送过来了——到时候他们的待遇和工作都由你安排。”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你干什么!”秦臻气急败坏地拿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去按对方不断流血的手指。

“不!您根本就不理解,”安圼翎反应异常强烈地打断自己母妃的话,“您根本就不知道远哥哥他——”

齐修远看穿了妻子的心思,他莞尔一笑,“别心急,我们要住的地方还要过桥。”

从妻子的声音里听出软化的齐修远眼睛里暖意融融,他亲吻妻子透着一股淡淡香气的柔滑青丝,含笑向妻子保证,不过在听到妻子后一句话时,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伸了伸冤,“我哪里舍得看娘子的笑话,看我自己的笑话还差不多。”

“好,那我问了,”秦臻直接忽视了他的俏皮话,径直开口开口说:“你明知道灵物珍贵,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阻止我?”

齐修远夫妇到测验大厅门口的时候,现这儿已经挤满了过来测试的孩子和他们的亲人。

天下灵物分九品,一为尊来九为末,如今这世间,六品以上的灵物最多,上了五品就逐渐变得稀少,至于一二品那已经是传说中的灵物了,最近一次出现的二品灵物是在九百多年前,被建立本朝的□□皇帝于机缘巧合下获得,沐浴更衣,全株吞服后,□□皇帝成功突破蓝阶壁障跨入紫阶成就一代圣者!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齐修远今日所授知识对拍卖师而言说是恩同再造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