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依洛斯皱了下眉,整个人化成了一只外貌与龙类生物十分相似的怪物:不像是巨龙。但它有着与大多数龙类一样细小的淡紫色鳞片,不过翅膀的肌肉相当勉强地铺挂在外皮上,而且它的头部正中央长着一只硕大无朋的独眼,十二只小眼的眼梗从球体大脑的顶部长出。要不是还有六根细长的触手和七鳃鳗一般的口器,几乎会让人认不出它是什么东西。噬魂怪的傲慢本来让它不想变成这副摸样,可小心点总没错。

人类回过头,看到娜西拉站在他身后,令人汗颜的是,她还穿着衣服。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卓尔少女的意识,让她无法思考,不能行动。级灵吸怪跨越任意门,穿过了几英尺的距离,来到了阿格雷尔消失位置后面五英尺的地方,漂浮在半空。

一声重重的撞击声提醒了两人现在的处境,门缝已经撑开了半寸宽。

“娜西拉,奴隶们把灵吸怪都带到大门口去了。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老怪物没出现呢,它要是来了,我们谁都跑不了。不如先藏在主脑里面,等它们和奴隶都到大门口拼命,我们再找机会从后门溜出去。”

更多灵吸怪跑出走廊,往下探头看着塔底中央的圆形大厅。

咻!夺心魔的攻击与跌倒的侏儒擦身而过,然而地底侏儒的困惑与浙长的愤怒抵消了心灵冲击力。刹那间,他自由了!他一个打滚站起来,在他眼前的在心魔不再是他想讨好的主人,而是邪恶丑陋的怪物,就像它本来的面目一样。

他的另外两位债权人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毫无生气。

我亲爱的勇士,杀了它。灵吸怪自观众席上传送心灵讯息。它是你必须要打到的对手,而且如果你不杀了它,它就会撕碎你!

“我们是在我特制的世界里谈话,”噬魂怪说。“但我们也还是在石塔的小礼拜堂里。在那里,我正听取塔塞瑞尼它们的汇报。”

食人魔这次蜷起腿,站起身形,猛扑上前,无声的咆哮着露出尖牙,粗壮的前肢张开成一个拙劣的拥抱。德瓦林猛踩地面,撞入怪物怀中,将食人魔的腰紧紧抱住。他们像一对摔跤手滚倒在地,彼此扭打意欲至对方死地。他们扭动摔打了好几分钟,怒火和力量不相上下。

不是只有卓尔雇佣兵将钟乳石柱视为埋伏点。当战士深入钟乳石林后,他马上明白这里还有其他生物存在。

“等等,看,”他继续说道,并弯下腰拾起一个地精身上的腰袋。

“那就快离开!”主母对着他咆哮。

德瓦林经抓住了一只地底蝙蝠的尾巴,正用一根铁棒痛打。迁怒的灰矮人还将那个生物当做盾牌,其他蝙蝠冒险冲近时,就挥向对方。被抓住的地底蝙蝠已经没有任何战斗,拼命拍打着翅膀想逃离此人。战斗看上去颇有些好笑,阿格雷尔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

布勒博瑞娜与艾克珊卓踏进来,在她们俩之间的人是普奈尔。他被她们挽扶着,神色迟钝,显然服了药。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个被魔法牵引着的白肤金精灵男孩。在他们身后,伴着越来越频繁的欢呼,传来越来越响亮的歌唱。充满仇恨的卓尔对他们地表的亲戚有一种特别的敌意。通过奇袭地表完成的血祭典礼中,妖精——他们是这样称呼生活在光明里的精灵的——是选的目标。但是,在地下很难找到这样的猎物。被俘虏的妖精宁愿去死,而且也确实,他们很少能活着来到这个黑暗的洞窟。

此时此刻,阿格雷尔脑子里闪现出的画面,不是猴脑的样子,就是某岛国的触手片。对面这个丑陋的东西贴得那么近时,他能做的一切只有硬着头皮忍耐。

这个灰矮人狂笑着说,“洗盘子?嗬嗬嗬嗬嗬,你们竟敢叫本王洗盘子?闭上你的臭嘴!大不敬的混球!”

“再等等,”伊斯多维尔的语气自然,“时间没到点,不过工匠法师应该就快到了……正好,关于‘香格里拉’高档客房的数量需求,我有了些新提议。

“那么,我估计你们带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卓尔改变了话题,说,“但在这里等待时,如果现还需要什么,现在就提出来。但是,因为我们付给你们钱了……”

“那太好了,阿格雷尔先生,我们快谈一谈细节了,先生可不要嫌我啰嗦哟……”

“上次你摆我们一道,这笔账主母还没和你算呢,你最好放聪明点。”伊斯多维尔恐吓道,他已厌倦贾拉索没完没了的花招。他已经确定贾拉索知道香芭拉家餐馆附近的间谍活动,也知道其背后原因。贾拉索是个没有家世的盗贼,在黑暗精灵社会中,一般而言地位不算正当;然而这个机智的佣兵活了下来,甚至还日益壮大。整体而言,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的知道关于魔索布莱城内及城外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

丽芮尔顿了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人类。“地表有那么多奇妙而可怕的野兽徘徊!我曾经读到过它们。不论是有着金色和黑色条纹的巨大野猫,还是大棕熊——就像是四足着地的泽地熊人。甚至是喷火的巨龙!”

对于卓尔敏感的双眼,柔和的烛光让这个黑暗阴沉的洞穴如同地表上的正午一般明亮。魔法教母坐在椅子上,研究着一本颇有趣味的魔法书,这本书是从一个魔法比赛竞争者正在变冷的尸体上取得的。

“你真是最不称职的高阶祭祀,难道忘记了我们的传统。”辛克特丝奈特冷冷地说道。

看着那乳白色的豆汁缓缓流出,卡拉萨拉显得很是惊奇,连连地围绕着那石磨打转,口中啧啧称奇不已,赞道:“主人,豆子还能这么用?真是太神奇了!”

“下一个孩子也许会更出色,”艾克珊卓咯咯笑道,不过内心其实深信不疑。她几十年前才生了娜西拉,而且,即使是年轻的黑暗精灵也并不多产。可她还是受孕了,魔法教母当然知道是谁的功劳并对未来充满幻想。

而阿格雷尔在目睹了法术的缺陷之后,开始感谢自己有机会可以接受这样的训练,绝对不是某人连不上魔网的缘故。

辛克特丝奈特躺回了椅子中。从她所见到青年人类的进步,她并无法否认吉娜菲的所说的可能性。“他还是得去,”她冷静地说。“他的价值不只是高的剑技。阿格雷尔还有许多他必须要学的课程。”

“来吧,贾利尕拉,”辛克特丝奈特用温柔的口吻说。奴隶急着想要讨好主子,飞快地跑到辛克特丝奈特的王座前,完全静止不动,等待着主母完成一个复杂而漫长的法术。

阿格雷尔的肌肤上染着妖火蓝色的光芒,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武技老师一闪身伏地,闪过了阿格雷尔长剑的直线,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腿弯。在阿格雷尔意识到这攻击之前,自己就已经仰天倒在地上。

魔法教母半真半假的娇吟着,俏脸红的像火烧,只感到足趾间不断传来电流般的快意,尽管心里极其的怪异,全身还是不由自主的酥软了下来,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阿格雷尔飞快地穿好衣服,配好武器。脑中只剩下一件事:他的目的地。人类蹑手蹑脚走下大厅,朝着艾克珊卓的房间移动。

“什么?”

“你真要这么做?她毕竟是高阶祭司。”阿克迪娜的声音有点颤抖,按摩奴隶正开始用拳头底部轻轻敲打她光的后背。

吉娜菲停下脚步,让艾克珊卓走到他前方。“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身份?主母为什么要求我教他武艺?普奈尔才是武技长。”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考虑着艾克珊卓话语中的信息,所显示的可能性,思考着种种可能。

言归正传,科伦和霍昆看见阿格雷尔是从隧道慢慢走到魔索布莱城的,并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黑暗疆域如同致命蛛网般密布在魔索布莱城周围的隧道的,毕竟那里的巡逻队不会放外人进来。可根据我的调查,当天根本没人看到过阿格雷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位陌生的卓尔少女牧师走进了厨房,她环顾四周后,双眼一亮,红色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人类厨师顾问。仔细端详了一阵后,她才开口询问:“你就是阿格雷尔么?家族顾问?”

时不时的,一些小房间突然会爆出尖叫和阵阵笑声,那是娜西拉刚刚经过。黑暗精灵嗜好恶作剧——给他们的同伴身上释放小小的无害玩笑法术。依靠她的法师训练,娜西拉尤其精于此道。无论她走到哪里,温柔按摩的手突然变得冰冷,飘散芬芳的香油突然变成最讨厌的竞争对手的体味。在卓尔黑暗邪恶的幽默感看来,聚会中没有这种恶作剧就不算完美,而今晚娜西拉可不想节约法术来讨好他们。

一阵刮扒声传进他的尖耳朵,阿格雷尔抬头看到一只老鼠从一条石缝中爬出。这只小生物仓惶逃过大厅地面,一双眼睛闪着血红的光,直奔往对面墙的一个小洞。大叫一声,阿格雷尔一跃而起挡住它的去路,一边挥舞着那把锋利的勺子。勺子并不真是一把剑,不过老鼠也不真是幽暗地域的恐怖怪兽。然而对阿格雷尔来说,这没什么关系。

辛克特丝奈特用尽所有的克制力才压抑住自己对班瑞主母的轻蔑。辛克特丝奈特将近四百岁,已经算是中年了,但是班瑞主母简直是人瑞中的人瑞。她的双眼曾经看过千年的变换;但是,根据一般的说法,黑暗精灵很少能够活过七百岁,更别提八百岁了。虽然黑暗精灵外貌通常看不出她们的年纪,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就和她一百岁生日的时候一样美丽和活跃,但班瑞主母看起来已经又老又干。她嘴唇附近的皱纹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低垂的眼皮几乎随时都会会在一起。辛克特丝奈特认为,班瑞主母早就该死了,但她还是活了下来。

“那,萨拉托家为何会战败?”辛克特丝奈特再次质问,“如果是蜘蛛神后的旨意……”

普奈尔再次转身,那个曾经射过他的家伙已经被维托塞特一枪挑了起来香芭拉家族的蜘蛛骑兵队长。武技长的援兵到了,总算不用再孤军奋战。

“怎么回事?”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责问道。

尽管从任何角度看香芭拉家族都不是一个弱小的家族,但在其他卓尔家族眼中,香芭拉家族欺诈狡猾,不是可以结盟的对象。家族缺少联盟,所以成为了一个个野心勃勃的低阶家族的要消灭目标。

阴谋者没再说什么,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如此几次的示范后,鱼——没有了。

“这个问题让你这么好奇吗?”蜡融妖问道。“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一个问题。”

“这样的话,活性炭需要密封魔法,明矾可以直接用魔法萃取,两个一环奥术。这些东西多久换一次?”她问。

格厄杜瑞拉嗑嗑巴巴地想道歉,可辛克特丝奈特走开了。

“它的主要功能是和‘网’连接,可以储存能量,供拥有者使用。只要在有网,不论距离多远,两部‘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可以随时进行可视通话。其上有一体化多功能装置,可以进行记录影像和声音、播放音乐、时间记录、地图向导、人工智能计算器,以及信息数据化,在‘网’获取各种知识,大概就这么多了。"慕少艾苦笑,就看包装的概念行不行了。

“是的,主母大人。”艾克珊卓说道。“以防万一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几分钟后,争吵声还没结束,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一切仿佛又循环了一次,只不过这回换成了一群人的尖叫声,良久,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