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疑惑道:“什么红楼梦?”

神君皱起眉沉吟道:“你不知她去了哪一界,贸然追寻只会扰乱他人命运,”他闭目掐算了片刻,忽而笑了,“天理昭昭,善恶有报,九九归一,一切自有定数。安心吧,警幻逃不脱神魂俱灭的命运,不过你骄傲自满、轻视敌人,酿成此等大错,便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二十年。”

鸳鸯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捂住脸跪在了地上,她两颊还红肿着,手腕也尽是绳子勒破的血痕,衣服空荡荡的,瘦成了一副皮包骨头,菲奥看着就叹了口气,“这本也没什么,都是些寻常事罢了,他们问谁都能问到,不怪你。他们啊,无非是看我捧起了大房心有不甘,才想寻个把柄来拿捏我,你撑了这么久已属难得,什么时候都是保命最重要,我知道你的忠心。”

贾史氏不能说话,连威胁也没气势,想了想从发上取下个簪子抵在鸳鸯脖子上,又拿那张询问的纸给鸳鸯看。鸳鸯急的眼泪直流,连连点头。贾史氏一喜,忙把她口中的帕子取出来,簪子却抵得更紧了。

菲奥笑着摇摇头,“荣不荣耀的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们平安就好,要我说啊,还是天下太平的好,免得我见不着人提心吊胆的。”

贾赦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不好跟她争辩,把怒气全发泄到奴才身上去了,“这群狗奴才,胆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饶不了他们!老太太,我们这就去老宅把人捉了卖去苦窑里!”

菲奥见林如海咳了几声,忙命众人上车去林府,面上看林如海的病也不像多严重,只是心中郁结若是不解,怕是什么病也养不好的。菲奥想到林如海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了几年,生生把身子熬坏了,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男人说不清好与坏,若说这林如海对贾敏一往情深,几乎殉情,可林家也着实有几个小妾通房。若说林如海对贾敏不深情,单凭林如海那副病怏怏的样子都说不过去。兴许这就是古人的悲哀,儿子、香火、传承,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紧紧束缚在世人身上,林家因此几乎折腾的满门皆灭,图什么呢?

“还有我孙女儿的命!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啊!我老婆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又一位老妇人也冲上去用手中的拐棍往王熙凤身上打。其他几人俱是一脸隐忍,只不过还存些理智才没上前掐死王熙凤。

贾赦一怔,抬眼看到她花白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等了一辈子能等到母亲的关爱,他到底生出几分感动,郑重的承诺,“母亲放心,儿子定会背熟兵法,学精鉴别古玩之术,将来再不会给母亲丢脸了。”

“兄长你――”贾政脸涨得通红,又不知该辩解什么,越发羞愧的对菲奥说道,“是儿子天子愚钝,日后定当日日同清客们探讨学识,以期有朝一日得到朝廷赞赏,为府中争光。”

王夫人比她更不满,冷笑一声有道:“你哑巴了?真是越活越回去,竟连个错也不会认了!也罢,你本就是个蠢的,既然老太太让你禁足,你就去小佛堂里抄佛经吧,什么时候老太太消气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兰哥儿同你母子情深,便让他同你一块儿去,也好给他父亲祈福。”

她本在家中养病,但刚升级过的营养舱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电路错乱,把她电死了!接着她就像一颗流星一样进了现在的身体里,这身体的身份和她差不多,都是将军的妻子,也都是丧夫的老太太,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在他们奥多星球繁育子嗣较为艰难,她又不愿用基因合成,所以丈夫死后,她家里就只有她和零零一、零零二,而这具身体的原主贾史氏则子孙满堂外加数不清的仆人,家里乱糟糟的让她一时都理不清人物关系。

魏大人见此冷哼了一声,看向林黛等人,“你们且随着回官府走一趟,将所受冤屈尽数说出,至于你说的林家财产……”

王夫人慢慢转动眼珠,终于看清了黑暗中林黛的面容,却是大受惊吓,抱住头惨叫起来,“鬼啊!鬼――来人,快来人!快来人救救我啊,救命啊!黛玉,黛玉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一时糊涂,不是我想害死你的啊,对对,是老太太,是老太太叫我这么做的,老太太才心狠,她不想还你林家的财物就想害死你一了百了,这样林姑爷的挚友也说不出什么了,不是我的错啊,你去找她,找她报仇!”

周瑞家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多嘴,胆战心惊的办差去了。

“那有什么不能的?先前宝钗同探春几个不也管过一阵?老太太都瞧在眼里满意着呢,而且啊,前些日子我正巧听见老太太和林丫头说话,顺口便提了提宝玉嚷着潇|湘馆有鬼之事,老太太难得对林丫头冷了脸,令她无事便留在房中做女红呢,你瞧,她近日是否没再露面?这亲事能得老太太喜欢也是件大好事,宝钗日后在府中也站得稳些,若耽搁下去,依老太太对贾敏和林丫头的疼宠,谁知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王夫人打量着薛姨妈的神色说的愈发夸张了。

贾母点点头,喝了口茶,“女孩儿家多留在房中也是好的,迎春几个也别弄劳什子诗社了,再过阵子都该出嫁了。”

待房中只剩下林黛一个人时,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墙边的花卉跟着抖动几下,叶子也做出了伸懒腰的动作,可爱极了。林黛走进内室,路过的所有盆栽都会弯腰行礼,摆出欢迎的姿势,这都是林黛用异能控制的,也算她的一个小趣味,既能锻炼异能,又能沉浸在植物的天地中,让她可以身心放松毫无防备。

林黛脸色的笑容那般自在,紫鹃怎么看都看不出赌气的意思,心中顿时惊疑起来,难不成主子真的厌了宝二爷?紫鹃身为奴婢无法多问,见林黛又闭目养神,只好端着药下去了,路上她把林黛的话前前后后想了几遍,眉头越皱越深,倒掉汤药之后忧虑的叹了口气。

林黛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进屋倒了杯茶,紫鹃诧异,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姑娘快这些吧,老太太该等急了。”

这一回林黛玉再不是病怏怏的模样,坐船毫无不适之感,一路快行,比当年进京时用的日子缩短了半个月!当林黛玉匆匆赶回家看见父亲满鬓白发、憔悴卧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哭了起来,这么久她在贾家受尽照顾,父亲却在家中受病痛折磨,让她心里怎么能好受!

“好好,你说。”贾琏笑着搂住她,只要不是说他的烂桃花就好,他这辈子可是已经拴死在妻子身上了。

贾琏被她扭动蹭的火越来越大,偏得不了手,无奈的咬了她鼻尖一口趴在她身上喘气,“没什么的,是我经验不足,差点被算计了,外头有蒙汗药、软筋散这类的东西,不过我身手好,躲过去了,回头将他们都给灭了个干净。别担心,若不是经了这些事,我还因着习武而沾沾自喜呢,如今我算是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有的是招数没使出来,什么时候都得谨慎小心。”

刚开始两个奴才还嘴紧的严守秘密,后来被打的皮开肉绽,晕过去就被泼醒,再晕又被泼醒,实在撑不住了就把王善保家的给供了出来。贾赦再傻也明白这是谁指使的了,后宅女人争风吃醋可以,不闹到他面前他都不理会,但邢氏竟设计他的女人出墙,设计他当龟孙子,这种事换做谁也忍不得!

贾政和王夫人哭声噎在喉咙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晚上里子面子全没了。偏老太太病着,他们连拂袖而去都不行,只能硬挺着。鸳鸯几个丫鬟把贾母扶起,王夫人忙凑上前帮贾母拍背顺气,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才缓过来,有些虚弱却极强硬的说道:“老大,你弟弟当年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才住了荣禧堂,本只为大家方便罢了,没成想你却是怨恨在心。你从小养在你祖母跟前儿,同我不亲,有什么话也不说出口,我们竟是看不出你的想法了,如今你既然在意此事,也罢,大房同二房的住处便换过来,免得将来一有什么事你就怪在老二头上。”

“你是说平儿是装的?怎么你的几个陪嫁丫鬟都不省心?”贾琏惊讶道,至于老太太的事这么多年他看的清清楚楚,早就过了不甘不平的年纪了。

邢夫人在屋里摆着架子,高高在上的端着茶也不让王熙凤坐,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才进门就有了身子本是桩大喜事,可你看看这院子里闹腾的。多大点事?若琏哥儿喜欢直接收进他房里就是了,何苦偷偷摸摸闹这么难看?”

贾琏说着就要走,他好不容易才让王熙凤信任他,老太太没事扯什么后腿?王熙凤急忙拉住他好笑的道:“你怎么这般傻?分不分房她还能来看着?咱们只应付了她,晚上你悄悄回来睡就是了,这样大老爷、大太太那边也一同应付了。”

在贾琏看来,王熙凤得了这本奇妙的秘籍给他练,那她自己定也是研究练过的,看王熙凤的眼神都透着好奇,“怪不得每夜无论怎么折腾,你都不累,第二天照样早起去打理家事,原来你偷练了武功。”

王熙凤笑道:“瞧姑妈说的,咱们从哪论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这般见外?您不怪我没事先和您说就好,我也是怕打草惊蛇。”

周瑞家的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翻开册子,顿时惨白了脸。册子上记得细致,甚至标明了几样东西被卖去哪,让她慌的连狡辩都忘了。

没几日,傀儡就抓到了陈妈妈的小辫子!陈妈妈和王夫人商量如何刁难王熙凤,如何挑拨下人犯错闹事,如何逼得王熙凤处理不了只能去求王夫人帮忙,之后王夫人便可以趁机拿捏住她变相的将权力握在手里。王熙凤听着傀儡的禀报,冷笑一声,王夫人倒是好算计,可惜她这位好姑妈大概不知那陈妈妈同周瑞家的合伙贪了多少好东西!

贾琏张张嘴,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吐出一句,“内院是二奶奶管的,二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玉儿咬咬唇,看见王熙凤已经睁开了眼,忙低下头不甘心的和丰儿福身出去了。

不管如何,她自由了,换了个世界换了个身子,她不信她还是什么阴脉炉鼎!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她也坐不住了,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走,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修真者,那她天高海阔哪里都能去!

林如海进京后知道贾家已经被抄还惊了一下,他对剧情不算熟悉,并不知原本的抄家罪名同现在一不一样,也不知因他的蝴蝶直接把甄家和贾家的抄家提前了近十年。

事情就按林如海设想的那般顺利进行,靠近马车的乞丐听到了,两个箱子翻倒时里头有瓷器碎裂的声音,另外两个箱子极其沉重,很可能是金银之物。

赖大微皱了皱眉,“姑太太已经卧床不起,一心记挂着表少爷和表姑娘,哪里能安心养病?老太太心疼姑太太,特让奴才来接表少爷、表姑娘进京同姑太太团聚,还望姑老爷能体谅一二。”

林如海让他们玩了一会儿之后又教他们背诗,中间偶尔喝些水吃些点心水果,到晚膳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能在他提醒的情况下把诗背出来了,教聪明孩子就是有成就感!林如海笑的很骄傲。

陈嬷嬷拍着她的背想不出法子,只能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老爷是个念旧情的,您看他即使知道了那些事不也没惩罚您吗?老爷还请了神医来给您治病,让您静心调养身子呢。太太,不如……不如算了吧,您的身子耽搁不得,这些事便等您好全了再说吧。”

“好,记得让墨菊和魏紫陪着,别爬假山也别靠近水边。”

贾敏皱起眉看了眼身边的嬷嬷,嬷嬷疑惑的摇摇头,从未听说过什么王神医。林如海见贾敏没出声也不在意,直接将怀里的林瑾往前递了递,“还请王大夫先为小儿诊脉,小儿早产,生来有些瘦弱,前阵子奴才没伺候好,连得了两次风寒,喝了不少苦汤子,我见他服药难以下咽,便从医书中寻了两个偏方用着,如今看起来倒也好了许多,王大夫看看如何了?”

他对几个心腹严肃的说:“你们仔细给我查,咳,查查太太和三位姨娘的事,我要知道她们私下里都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恶行。”顿了顿,他特地叮嘱,“这件事悄悄去查,尽快回禀。”

小丫鬟低声抱怨道:“太太怎么这样,凭白发作了主子一顿,不定是在哪受的闲气拿主子发泄呢。”

林如海不太自在的由着魏紫给他系上披风,带小厮观砚到园子里散步去了。原主似乎心在官场,对后宅的事不太注意,所以现在他的记忆也帮不了多少忙,不过能确定的是府里的管家还有观砚、墨菊、魏紫都是原主心腹,是很忠心的。林如海想了想问道:“观砚,你可知今日瑾哥儿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当真是柳氏对瑾哥儿做了什么?”

贾琮坚定的道:“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亲放心,我不会辜负公主的,我是您养大的,怎么会做负心人?”

南安太妃打了圆场,贾母脸色也好了些,但还是说道:“快取了吧,过来让太妃娘娘瞧瞧,我可是跟太妃娘娘夸了你们好些话了。”

贾母脸色沉了沉,一丝笑容也没了,“娘娘确实善良大度,原本娘娘极可能被封为妃,就因当初邢氏和离,太后斥责于我才连累了娘娘在宫里受苦,最后竟只得了一个贵人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