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天告诉老师,我家有急事,可能是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必须现在就赶回去,你帮我请假。”

此时李凤开了口:“这位小姐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王母不满之下首先放下了刀叉,看着左手边的女儿说:“新月,不回答我就算了你就不能别喝那么多的罗宋汤?”

意见达成了统一,并且认为李凤机会很大后,众人相互看看后都点头通过了。

李凤依然的低着头沉默。

第二天,晚自习时看到李洁对着作业本皱着柳眉时,李凤一个小纸条就扔了过去,李洁看了李凤一眼,打开纸条看了下后笑了笑,然后写了什么后丢给了李凤,李凤打开看了看,李洁写清楚了让她为难的题目是那个,李凤立刻运笔如飞,每一步是如何演算的用到了那些公式一挥而就,然后丢给了李洁。

李凤很快就打消了班主任的疑虑,一张医院开具的证实李凤已经渐好的证明,仔细看了看后,班主任鼓励李凤好好学习努力为学校争光夺彩,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提。

李凤却有些烦躁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身体已经变好了,可现在这样子算什么!?尽管爆发那一下可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很好玩吗?

李妈妈听儿子说了这才细看,然而看后却不是高兴,而是赶紧紧张的查看儿子的状态,取得这样的成绩自然是要苦读的,那岂不是会伤身。

确认甄珊珊睡着了,看着她的容颜呆愣了不知道多久后,李凤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条彩银项链,那是李凤存了好久的零用钱在路上买的,放在了床头柜子上后本来还撕了张纸想写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白纸一张留在了那里后李凤默然离去。

“......哦,你没事吧。”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至少李凤就是这样理解的。

“你好笨,你就不会要求我什么吗。”

李凤有些愕然,在他看来父母一向感情都不错的,怎么听妹妹的言外之意他们还经常吵架!?“为了什么?”

李凤回家大约要半小时,加上在学校浪费的时间大约十分钟,说起他还要几十分钟后,我们回过头说甄珊珊,其实甄珊珊打着伞出了校门后并没有走多远,避开了有同学在的公交车站后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停在了路边,在路边等了不到三分钟一辆跑车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不出所料,踩着上课铃声李娇娇疯跑进来窜进了自己的座位后抓紧时间趁着老师还没来急匆匆的小声问李凤:“老师说你的骨头是软的,不让我们碰,这真的假的?”

那是陈丽娟,和李凤同年,并且两人小学都是在林业局小学上的,不过两人虽然是邻居,但小学时别说同桌了,连同班都没有过,李凤记的四五岁时一起还在楼下沙堆上挖过洞玩过过家家,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生分了,貌似是陈丽娟欺负过自己的妹妹,这导致在同一楼层对门的两家关系也一般,见面了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包括孩子们,尽管李父和陈父都是林业局的是同事也是如此。

第八天,撤了灵棚后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在不少人跑前跑后的帮忙下,在中午之前父亲的骨灰盒就在西陵公墓入土为安了,李凤怕母亲过于伤心,自己一个人来的,拿出了一瓶子酒,自己喝了几口,剩下的全倒给了父亲,临走时点了支烟放在了父亲的墓碑前沉默了会,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去。

父亲的身后事总算是办完了,本来母亲还催促他赶紧回去上学,但看着经常呆坐在屋子里神思不属的母亲,再看看依然有些惊恐并老是抓着自己手的妹妹,李凤又怎么能走?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之下,母亲见李凤总是不说回学校后,到底还是下了决心。

这时距离过去父亲的丧事已经快一个月了,母亲首次正式和李凤谈了次话。

“凤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和你妹妹,但你总是推迟回校的日期也不是个事,耽误了你的未来就是你的父亲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没事的妈,不会耽误什么的,陪妈妈过完了年我再去学校好了。”

母亲微微叹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说:“凤儿,不行的话我们全家都去上海算了,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是我可以留恋的了。”

这话倒是让李凤诧异了下,迟疑了一下后说:“妈,我真的没事的,再说了我们都去上海的话,妹妹的学习和妈的工作?”

“你妹妹可以转学,她的户口跟的就是我,在那边上学也方便,至于我的工作关系也可以调动下,也应该没问题的,环卫局的领导们知道了你父亲的事情后巴不得我调走呢,深恐我也是调查他们的人员,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心上学,并且,我都二十年没见过你的姥姥和姥爷了。”

李凤无言了下,他倒是早就知道母亲是海市人,不过从没听母亲说起过那边的事情,本来以为母亲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怕问起来母亲伤心李凤一直都没问,原来母亲的父母俱在!可这二十年都不通音信......!

李凤不想继续想下去了,他可不敢编排母亲的不是。

母亲显然陷入到了回忆中:“真说起来我从娘家走时家里还有属于我的一亩二分水田呢,那时候天天下河里捞虾米捞鱼,后来你父亲见了我,随后我就不顾家里的反对跟着他来到了这里,现在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母亲缅怀和向往的神色,不为别的,就为了母亲的心情能好点,李凤也只能是点头了。

既然决定了全家都搬到海市去,妹妹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高兴后那也没什么说的,准备了三天后母亲和一些人家打了招呼,留下了新的联系地址后全家就起程了。

坐的火车去的,母亲有晕机的毛病并且嫌弃坐飞机费钱,在路上李凤但是有些担心的问了这么多年没通过音信姥姥那边......?

母亲倒是说了李凤几句:“你以为你母亲就这么的不孝顺吗?固然你姥姥不愿意理我,可我有邻居家的电话,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打电话问问父母的身体情况的,并且此去已经让邻居大妈去找你姥爷通过信了,你姥爷很高兴,正在做你姥姥的工作,最多去了我不说话让你姥姥唠叨我几天也就是了,你姥姥家就我一个女儿,也就这样了,不然还能如何?”

李凤看了母亲一眼没说话,要只是如此为什么不早点说开呢?至于如此较劲吗?随即李凤就不愿多想的去跟妹妹解释铁路边上的设施都是什么用去了。

姥姥家住在三河镇,原本是叫三合村,海市南六环建好后这里就成了镇子改了名字了,不过还没来的急大开发,镇子里除了新盖了不少三层小楼外母亲说还能找到以前的影子,不过看看四周,虽然还能看到一些稻田和小河,但母亲还在惦记着的一亩二分水田那是不用想了,镇子虽然没有大动,但田地基本都被圈了,虽然还没开始建设。

到了姥姥家母亲显然有些犹豫,李凤打量了下两边三层崭新的小楼,姥姥家也是小楼,但只有两层并且显的有些年头了,多少和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再看看母亲和缩在母亲身后的妹妹后,李凤上前敲了门,然后也退后两步站在母亲身边。

开门的是位老太太,六七十岁那样子,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李凤不能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姥姥,老实的牵着妹妹的手没说话,老太太开了门就盯着母亲看,母亲此时倒是淡然了,看着老太太也不说话。

到底还是老太太先说话了,语气很不好:“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

母亲显然很有办法,也很是有底气,没搭理姥姥,左右看了眼后说:“还不叫姥姥。”

李凤和李凰都老实的叫了,老太太看了看李凤和李凰,到底还是答应了一声并拉开了大门,脸上有了些笑意喊着乖呀乖的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一边把他们拉进了门,姥姥没搭理母亲,母亲显然无奈了下,自己走进了门并随手关上了,里面已经有个苍老的声音笑呵呵的说着:“回来就好,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快进来,老婆子,我的眼镜呢,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外孙们。”

席间亲情在慢慢的加温,姥姥对母亲还是不怎么待见,但在知道了李凤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而李凤也跳级进了大学,就在海市交大后到底对母亲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说道的多,对此母亲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肯说道就是原谅了自己当初不顾一切离家出走的事情了,总而言之,没问题了!

三天之后,妹妹重新上学,母亲也被海市南郊区环卫局重新安排了工作后,李凤终于放心打算回校继续自己的无聊,出门时身上带着母亲怕他钱不够花塞给他的一些钱和姥姥给炸的一大包河虾。

这很好,出门时李凤首次在父亲去世后感到心情不错,直到拐出小巷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背靠着一辆黑色汽车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李凤立刻就认出了他是谁,父亲的同事并交给自己一包份子钱的那名男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本来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的牵扯,李凤打算全当没看见走掉算了,但后来想想,担心父亲的事情牵扯到母亲和妹妹身上,走出了几步后李凤还是掉头回来并走到了那名男人的面前。

此后,李凤为自己当时的多事后悔了一辈子!

李凤站在了男人面前,但没说话。

男人笑了笑后说:“你要是走了也就算了,既然不打算走,那么我就给你个建议,良心的建议,对了,我姓丁,你可以叫我丁叔叔,我不但是你父亲的同事,并且我们还是好友,你的父亲还救过我的命,另外,你母亲也认识我。”

李凤顿了顿,还是说:“丁叔好。”

“这就对了,小伙子,来一支。”

丁叔拿出了一包烟,李凤摇摇头拒绝了,该有的警惕他不少。

丁叔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吐了口烟雾后说:“听说你上大学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那也算是成年人了,我们展开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吧,你的姥姥和姥爷我都见过,也大概了解他们的情况,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钱,你们家里现在老的老小的小,都依靠你的母亲显然并不现实,你说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李凤什么都没说,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丁叔吐出了口烟雾:“我能先问问你的打算吗?”

“还能有什么,毕业后找工作赚钱养家。”李凤理所当然的回答。

“哦,那你想过没有,需要多少年才能让你妈妈过上好日子,并且就这破房子将来你想娶个差不多的老婆都难,这得让你的母亲多操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