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何妃见到她这幅样子也皱紧了眉头,妆容不整的就来请安。果然自己当初不再庇护她是正确的,自己还没利用她呢,王欢意她就先把她自己作死了,说不准顺带还要牵连到自己。

林妃疑惑,什么时候张彩艳和王欢意这般亲密了?这段时间都不知来了几趟了,才刚解禁,就到处跑。

楚璇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看着他们打了千儿告退了,楚璇就踱到那儿去细看。绿萼此名的确是名不虚传,这层层叠叠的萼片翠色沁人。

“嗯?叙话?”楚璇盯着张采女,饶有趣味地问道。

“侍奉皇上自然是妾的福气,婕妤不也是吗。”

“玉蓉,端碗冰碗来。”

浅月,在被林府买下之前的本命便叫做张彩艳。姿色尚可,但在这云集天下美人的后宫中却也不值一提。比她容貌出众的可当真是多了去了。

王欢意忙不迭地走出殿外,连头也不敢回。

王欢意面含羞意,将身子缓缓靠在他怀中,颊上浮起两片红晕:“妾谢过皇上。”

王欢意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王欢意平日就算再跋扈,也不过逞嘴皮子痛快,真让她上手打她可真不敢,毕竟是在文明社会生活惯了,讲究人人平等。这次居然被楚璇给打了,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孙如芸一听吓得腿脚发软,立刻跪了下来,嘴里却语无伦次:“妾……妾……”

孙如芸无奈,只得灰溜溜地走出了颐华轩。

李全忠垂着头也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众妃起身请安,顾隽稳步走进殿内:“都起来。”

宜贵嫔执起她的手,感叹道:“姐姐如今还哪得皇上惦念?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呐。”

何妃面色不改地顶了回去:“无论皇后娘娘身子爽不爽利,本宫都该出一份心。”

楚璇却是一把握住了他的食指,仰着俏脸:“哪有?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宠妾?”

顾隽亲自伸出手搀她起来:“这不关你的事,这后宫琐事本就繁杂。更何况这歹毒之人的心思,谁也读不出来。”顾语锋一转:“不过如此歹毒之人定不能辜息,必要严惩才是!”

姜宝林听到这话,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眶却是红了。要知道楚璇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人。人家又没指着你的鼻子骂,只不过是嘲讽两句她就这幅模样。那楚璇自承宠以来不知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地嘲讽过多少次,那她岂不是要去悬梁自尽了。

不过这西苑也着实精致,高台厚榭、廊苑瑶台比比皆是。园林布置疏密有致,水木清华,颇有泉石之乐。

林妃听着皇后这句话,目光愈发狠厉起来,此事不是皇后动的手脚就是何妃。在这儿惺惺作态干什么,日后她必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

就连一向镇定的玉芙也不禁慌乱起来了,毕竟古代可是有神论者居多。

那人抬起头便看见楚璇盯着她上下打量,一时就如同惊着的小白兔,红着眼泫然欲泣。

皇后这阵子也算是忙极了,刚过了林妃的册封大典,紧接着就是端午节。皇后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二人不过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楚璇正慢悠悠地走在回明光宫的路上,谁知后面就传来脚步声。

楚璇脑门上三条黑线,她与陈姒锦算不上姐妹吧。不过是大选时一次谈天,真论起来也不过是朋友。这样的自来熟,恕楚璇承受不起。

林妃坐在铜镜前,攥着前些日子何妃送的白玉琼花簪,面容狰狞。得了,还没等她册封,她宫里就出了这么个狐媚子。今早梳妆的时候,一开妆奁就瞅见这簪子扎眼极了,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楚璇当然是高兴,毕竟总算是又收了趟礼,心情能不好吗?

他缩了缩脖子,嘿嘿地陪着笑:“李公公,您瞧。我这不是看看皇上什么时候可以翻牌子吗?”

还没行册封礼算不得真正的妃嫔,就算绿头牌制好了也不能放上去,不然就算是狐媚惑上,不守妇徳。毕竟还没上皇家的玉碟,金册金宝也没拿到。虽说位分是比平常的宝林才人高,可是还算不上皇上的正经女人。皇后这话真是戳进林娟的心窝子了。

翌日,楚璇起了个大早,盥洗梳妆之后,准备用膳。结果一瞧,呵,又跟昨晚是一个模样,真是叔可忍婶都不可忍。楚璇径直撂了筷子,也懒得吃了。反正今早她不用再看那群女人请安,直接在凤仪殿门口磕个头就成。

结果,桌案上的瓷器无一幸免,全都摔成了碎片。不过所幸,楚璇怒火一出,明显就淡定下来不少。一脸平静地吩咐玉蓉玉芙拾掇起来,接着去内务府换一套茶具。

皇后见她应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本宫记着这明光宫里的可是宋婕妤、孙才人与楚宝林?”

何妃也不怕她不让自己先行,毕竟资历摆在那儿呢。

原本何妃因着先给了她个下马威,送了她琼花簪喻她不过是一朝恩宠一事才缓了火气,结果这林妃却更是狠,直接送来菊钗,可把何妃气的。

在旁看戏的宋婕妤一见林妃发话了,也附和道:“是了是了,这好好的什么小事都能吵成这样。”

楚璇一听就听出了端倪,这是何妃受宠却未掌权,而皇后揽后权与皇上却是相敬如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吧。

楚璇随着引路太监去了偏殿,发觉这些人与先前的态度大相径庭,不得不感叹一句。行了没多久就到了偏殿,楚璇一进殿就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结果,还是要再叹一声冤家路窄啊。这孙如芸也入了选,当楚璇看见并好奇她怎么入选的,孙如芸也好奇得很楚璇如何入选的。说实话,孙如芸长得也不差,若是再说几句合意的话儿站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楚璇敛了衣衽理了发钗,正打算去楚老夫人那儿。结果一个婢子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喘着粗气,楚璇蹙了长黛:“怎的这般没规矩?莫不是见了鬼了?”

可楚璇不知道的事,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却救了她自己一命。

历来太医诊断妃嫔的病症都是要入档的,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可这次邹太医再入档案时候却犯了难,楚贵人的病症虽是被他诊断为促脉却也不太敢担保,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先不说官帽不保,可能会被革职,再加上楚贵人本身就受宠得紧,后果不堪设想。

邹太医踌躇了半天,打算明日约另一名太医一同去看看楚贵人的脉。多一个人,多一份担保。就算到时候被责难,也多一个人扛着。

对于楚璇召太医去颐华轩诊脉,明光宫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更别提是时时刻刻关注着颐华轩那边动静的张采女了。

张采女才得到消息,顿时喜出望外,看来是药效发作了。只是她喜时,也不忘让人将王宝林请来。

而接到消息的王欢意相较于张采女的喜出望外,也只是欣喜了一会儿,便陷入无限的矛盾当中。毕竟依她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现代思想,人人都是有生存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谁的生命健康权。

张采女看着笑僵在脸上并不像多高兴的王欢意,暗地里皱了皱眉。这种老气心慈手软实则懦弱无用的性格成得了什么事儿,难怪只能被她利用。

可是张采女在明面上也只能安慰几句:“王姐姐,这药效开始发作了,若是楚璇再多吃几天,想必定是病重得下不了榻了。咱们也就再没了后顾之忧了。”

王欢意听着她似是安慰实则提醒她已经骑虎难下了,沉默了半晌:“希望一切顺利。”

“自然。”张采女笑道。方才王欢意的神色让她心里不安,若是王欢意在别人面前露出了马脚,那岂不是她俩都得完蛋?必须想个对策才行。

坐在观海阁里的两个人也是心思各异,一个心事忡忡,而另一个心怀鬼胎。

自然,楚璇召太医也不只是明光宫的人知道。甚至皇后那儿都将帮楚璇诊脉的邹太医请了过去,问清了邹太医如今楚璇的情况。原本楚璇就没有瞒的意思,邹太医自然是事无巨细地都和皇后说了。

于是,皇后大手一挥,让楚璇安心静养。楚璇静养,后宫自然是沸腾起来了,要知道楚璇一个人就霸占了皇上一个月中在后宫的一半时间。如今楚璇静养就不能侍寝了,空出来的这一半时间自然是后宫嫔妃们所觊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