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只有2,3岁的时候,柜台还是由师父自己守着的。这天店里来了个裹得严实的男人,厚厚的黑色风衣包裹着自己,戴着一个大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饶是这样,你都能看到他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刚刚的推门就带来了一阵寒气。

这狗蛋也是杨兵堂姐的追随者,可他一个二流子,自然是不会被接受的,几次试探无果,这人便起了坏心思。赶巧着这天小国去邻居家小伙伴家玩,天晚了就睡在了邻居家。狗蛋和邻村的几个混混一起打牌喝酒回家,那会已经是天要亮的时候了,路过李寡妇家门口,想着去偷偷看看寡妇睡觉,小心翼翼地翻过矮墙,推开了没拴住的窗户,好家伙,屋里只有李寡妇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也没穿几件衣裳。酒壮怂人胆,狗蛋喝了点酒,加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从窗户跳了进来就抱住了李寡妇,一张嘴还想往人家脸上亲。李寡妇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看见这情形,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喊了起来。狗蛋怕喊声叫来了其他人,这寡妇又挣扎的厉害,一个狠心拿被子捂住了李寡妇的脸,可是慢慢的发现不对劲了,这寡妇拍自己的手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了动静。掀开被子一看,把人给捂死了。

后来就听说那几个来砍树的日本人回去就都疯了,隔天发现死在了军营里,全身惨白没有一点血。日本人那边也是吓坏了,悄悄地处理了尸体,还带了东西过来祭拜了柳树,再也不敢打这柳树的主意了。后来日本鬼子退了出去,新中国建了起来,主席要打倒封建迷信,虽说我们这些老头子,一生见的怪事多了去,可国家的政策也得响应着。这些怪事就不再给村里的孩子说了,连祭拜柳树的活动也停了。刚刚出了这事,我和老刘都想着,是不是因为柳神生气我们不再祭拜,再给我们一个警告?还是狗蛋这二愣子招惹了柳神,被杀了,他这全身血都没了,可不就是那些日本人的死法吗?老弟你是学这个的,看能不能帮着我们问问这柳神,还有那失踪了的小国,请柳神不要和我们计较,老头子我今晚就去祭拜它。”说着就抬头看着师公,眼神恳切。

正巧这天杨兵来找师公,一脸颓废地挠挠头皮:“大师,我来找你,也是因为知道你有本事,前些天我的堂姐没了,我回杨村那边去帮着办理一下后事。我这堂姐没的莫名其妙,好好的在家睡觉,第二天却被发现死在了床上,村里的一个赤脚说应该是呼吸道出了毛病,睡觉时把自己憋死了。这事也就这么了了,村里帮着做了口薄棺,等我过去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下葬了。我这堂姐也是个苦命人,早早的没了男人,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这么些年。我这次过去其实就是去接我那小侄子李国的,我家已经算是他唯一的近亲了,总不能让孩子流浪去啊。

把师父放在了炕上,转头看了看杨兵,这小子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没被子煞吸干。把刚刚剩下的符水全都灌在了杨兵的嘴里,没一会就看见他呲牙咧嘴的哼哼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就慢慢的睁开了眼。杨兵才刚觉着疼痛袭来,睁眼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衬着血丝密布的眼,吓得打了个寒战,待神经缓了过来,看是师公才松了口气,转头看看自己那几个朋友,全都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大师,那鬼煞死了没啊?”

师公也不废话,结果杨兵手里的黑白血,取了一些,滴在了地上的阵眼里,剩下的用毛笔蘸了在杨树叶上画了些什么,留下了一些放在一旁。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卷红绳,依次泡了黑白血,看了看时辰,把杨树叶分给了那几个后生和二毛。“你们拿着这叶子,东,南,西,东南,西南方向找个地方站好,把北方留下就好。”又把那红绳依次放在了他们手里。“拿着这绳子,把杨树叶贴在眉心处,一会儿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慌,有这杨树符护着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会听我的指示,让你们拉,就把这绳子绷直了,千万别让这煞给跑出去。”那些红卫兵都互相看看,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没事,我很好,我会很好。”怎么会很好,我恨啊。乖乖的起身去梳洗,换上了材质很好的衣衫,甚至还戴了个玉镯子,听小菊说是老爷的赏赐。浑浑噩噩的夜晚,那个老爷已经50多岁,一身的肥肉。兰芝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心里有个洞,血肉模糊,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看着这四方的天空,就像是被困在井里的蛙。

话说两头,李生回家后和堂叔说起这事,自己要去兰芝家提亲。这李生来投奔的这堂叔却是地主家的管家,是知道老爷已经派人来接兰芝去做妾的,连忙拉住了侄子:“阿生啊,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那兰家的女娃是漂亮,可也要有命享啊,那张老爷已经和那兰家说好了,娶来做妾,那就是老爷的女人。先不说你在这里教个书,安安稳稳地赚口饭吃,这些年叔对你可不薄,你可不能祸害叔这一大家子啊,那老爷的女人,哪里是咱能想的呢!那王家的闺女长的也不赖,年龄也合适,改天叔就托人帮你问问你,你可不要犯愣,赶紧的和那兰芝丫头断的干干净净的。”正说着呢,就听见外面兰芝在叫李生的名字。“哎呦,作孽呦,你别出去!”李叔边说着,一边出去打发那兰芝“阿生不在家,你个大姑娘的这么喊,成何体统呦,快快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