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柴房的奴才是……”

期间不乏,用目光扫量萧木。

“你生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如今倒是该还人一个清白了,就算是为后生积德。”

“爹,她是我让进来的,您怎可动手杖打我的客人?”

男子看着地上的玉佩,拾起便要离开,凤川一把拉住他,用歪扭的脚别在她面前,赌住了去的路。

天色进暮,翠菊还是看见凤川一瘸一拐,心疼的走过来,凤川来不及打招呼,只让翠菊拿一个干净的碗,将取回的溪水加热,倒入碗中,将血末小心翼翼倒入碗中,用热水溶解,碗内溶出一片血红。

凤川心里一丝疑虑,难不成是任永裕说的,转念一想,不对,任永裕跟萧木是死对头,袁寒与他无冤无仇,他不会多管这闲事的。

那句“我会一直告下去。”在她的脑海中回旋。

那是一处老宅,门是黄褐色沉木,吱嘎作响,墙是青砖石栗,外层抹灰已脱落,屋顶瓦砾所剩无几,倒让人猜测这个花瓶的价值。

远远看着,凤川便知上次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高良德,他满脸的得意,仿佛与全世界炫耀自己安然无恙。

“唐夫人好大的火气,天气转凉,何来这么大的火?”

她不希望翠菊总把自己放在丫鬟的位置,这么多年,她就是娘亲,就是最爱自己,自己最爱的人。

袁寒笑着送她走上一段,道无论最后大人怎么断案,他都会将结果告之凤川,若是不公,他会告到底,他信天理胜过人情。

两人行至高家,门口奴才下眼瞧着两人,扯着嗓子问来者何人?

女人眼睛看向斜上方,手比划了几下,说那个老头,身高五尺有余,时常打岔,不过人还算可以,只是因为耳背,大家不愿跟他聊,随后女人眼睛又转了转,说村子里耳背的老人有都是,或许自己说的不是。

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在松软的土地上翻腾几下,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凤川一直要找的死者衣物。

凤川鼓起勇气走上前,若不是昨儿无意中看见男子的手异于常人多了一个手指,今日她便不会认出这个满脸黝黑,全身浮肿的男子就是之前见过之人。

那男人一脸忧愁,难以启齿,后经凤川问了几遍他才含蓄的问:“我怀疑我的娘子在我饭菜里动了手脚,我每日吃过饭肚子就痛,最近几月更是乏困。”他说的有模有样,凤川拿笔认真的记录着。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上午,最小的铺子也要十五两银子,她试着恳求,仍没人将铺子租给她。

“这不是……”

她眼睛转了转,趁另一个伙计转身的时候提出一个要求。

“你的相公不一定跟人走了,有可能……”

凤川不在意的点点头,可又好奇问为何送到自己这里?

凤川抬头看着她,勉强露出微笑:“我们现在就做活,只是小玉刚刚发病,此刻身子僵硬,怕是要休息。”

她隐匿起目光中的恐惧,壮着胆子说:“我不怕你,你杀了我们,青天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此事之后,老爷夫人对待翠菊更好了,他们极宠凤川,这让许多的丫鬟偷念不公。若不是老爷去世,小姐等人念叨府内银子紧,翠菊不会带着凤川离开。纵然夫人极力挽留,翠菊仍坚持离开,谎称要离开临安去远房亲戚那里,这才搬出了杜家。

凤川不甘心,嚷:“我会小心的。”之后挣脱开翠菊的手便跑了出去,翠菊紧紧跟随其后,生怕会出事。

抱着孩子的男人低头瞧了一眼:“这孩子倒是漂亮,将来或许会是美人胚子,只是命不好啊!”说完下意识地道歉:“你可别恨我啊,要恨就恨夫人,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翠菊,弄些吃的来,要清淡一些的。”

凤川不想让娘生气,偷偷拿着银子走过去,想打发了他便是,他一边接过银子,一边倒是斥责翠菊连一个毛丫头都不如。

翠菊想起过去就生气,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子,“这是我女儿辛苦赚得,为何给你?”

“你?”

对方也是没想到她性情变得如此,哆嗦了一下,又拿出当爹的身份开始压制她。

面对喋喋不休的外祖父,凤川急中生智,对着老头子道:“外祖父这些年来倒是苦凄,只不过娘亲带着我也不易,您老若是不嫌弃,我这有几个同伴,您拿着。”

翠菊仍旧一把夺过,死死不撒手。

凤川知道娘并非小气之人,被抛弃,任何人都会如此,娘心有记恨,也是应该。

“外祖父,您还是先回吧!”

老人看着凤川再也不像刚刚那样,倒是数落她跟翠菊一样的没良心,当机坐在地上,开始耍赖。

正巧萧木路过,凤川只好将其拉近屋子,最终老人才被吓跑。

翠菊偷偷的落泪,凤川从后面抱住她,她知道娘亲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娘,孩儿知道你苦,今后我们的生活固然会好起来,若是你不希望见到他,那么我来想办法。”

翠菊欣慰的点点头,傍晚,凤川跑到翠菊的房间,大喜:“娘,今儿我要跟您一块儿睡。”

翠菊高兴地点头,好啊!好啊!

凤川柔软的身子如同棉花团一样,紧贴着翠菊,肉嘟嘟的小嘴巴不时的在她的脸上亲两口,甜甜地说有娘真好。翠菊抱着凤川,从前即便凤川喊娘,翠菊心中不敢承认,毕竟那是少夫人的孩子,如今她明白,凤川与自己,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她也可以保护自己,这种感情如同自己爱她一样。

凤川将小脸儿贴在翠菊的脸上,天气转凉,她鼻头有些冰冷,翠菊心疼的抱着她,嘘寒问暖,这会儿倒是惹得小丫头痛哭起来,“娘,过去您受过很多的委屈,今后孩儿让您享福。”

翠菊怀抱着甜娃娃,心头一暖,她终究不负自己多年的养育,从小凤川便是懂事的孩子,她这点像足了少夫人。

翠菊再一次想起那个苦命的女人。

“凤川,你说倘若你的爹爹或娘亲还活着,你会跟她们走吗?”翠菊突然丢出这句话凤川楞了一下。心头纳闷儿,又想起了早上外祖父的事,叹气道:“我当然不会,因为娘养我不容易,我若是走了您怎么办?”

她接着无所顾忌的问翠菊,是不是想认外祖父?

翠菊坚定地摇头,轻抚着凤川的额头,拨弄了她的刘海,看着凤川如此懂事她也算知足,凤川就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倒是唠叨起来,讲起了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时而微笑,时而落泪,此刻身旁的凤川不仅是一个女儿,更是一个朋友、倾听者。

两人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聊天,困了就眯一会儿,醒了又聊,凤川一阵哈哈大笑,一阵安慰娘亲,对着脸蛋儿亲一口,娘俩就这样过了一夜。

一觉睡到大天亮,凤川轻柔着眼睛,娘醒了,正在看着自己。念叨:“我们川儿长大了,快要嫁人喽。”

凤川才不理会这些,摇着头说:“早呢,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