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上村,上村人不多,三十余户,打听一下就知道,那位老伯住在哪里了。

凤川低着头,心里笃定自己要闯出一片天,对娘亲或是死去的娘亲都是最好的交代。

袁寒犹如被咬了一口,否认:“没有,哥哥为人谦和,说话都不大声,怎么会有仇家呢?”

“过些日子若是还如此,我们就不做了。”

上一刻诚恳说着要让铺子的安氏此刻做出令人错愕的表情。凤川懒得质问,毕竟她是铺子主人,自己没权利苛求。

“抓小贼啊!”一个妇人先是被撞倒,后是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哭喊,几个男子追了上去,凤川牢牢记住娘的话,闲事不可管。

“娘,我一定要让您享福。”

“哦?”凤川怀疑的看着,问:“你相公是做什么的?”

“婆婆,您有什么事?”

凤川冲后面呼唤了一句,随后颇为熟练的用帕子塞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按住她的人中。

她跳出来,一把拉住正在把掏铜板的翠菊,对着对面的人大吼:“你这个瘪三,为什么欺负我娘?”说完便理所应当的拉着翠菊离开。

一旁的夫人怀疑的看着低头哆嗦的凌安问到底怎么回事?

翠菊的发呆引起凤川的注意:“娘,怎么了?”

翠菊跪在地上,衫子被汗打湿,发髻松散零乱,反复的磕头求饶,孩子还是被几个奴才一脸嫌弃的抱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婆子一脸的怒气。

袁寒看着凤川无奈的晃头,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见到了,他定不会招认。

凤川想了一个办法,冲着袁寒摆手,她脑子一转,想起了一件事,“令兄就能验证一切。”

惶惑至极的袁寒瞪大眼睛,质疑兄长已死,何来验证一切?

周围无人,只有两颗大树立于南五十米,安逸的摆头,若是谎言袁武的灵堂闹鬼,若传到高家,他心里有鬼,何愁没有证据?

袁寒犹豫,一来担忧长兄亡魂不得安宁,二来唯恐此事造成不好影响。

“你放心,这事情找个可靠的人,传给高家便是,探案,仅仅靠证据也是不够的,一些证据消失,就必须利用其他手法让答案露出水面。”

袁寒信任凤川,便不再过问,只是听她想起的讲事情该如何做。

傍晚,高家公子通常会从外面回来。

身旁几仆人左右伺候,缓缓相伴,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婆子,她浑身脏兮兮,目光透着一阵鄙夷,指着高家大子,嚷:“你后面的男子浑身湿哒哒的,在干嘛?”

高家大子起初并不在意,回头望了望,转过头训斥身旁的奴才,为何让这疯婆子挡了道。两个奴才倒是有些紧张,欲轰走婆子,但两条腿哆哆嗦嗦。

“疯婆子,胡说什么?”

高家大子,低头加快脚步,若不是今儿回来路上轿子坏了,他才不会走回府,更不会遇到倒霉的疯婆子神经兮兮,“赶快打发了她,看着我就恶心。”

“你要小心,你后面的湿哒哒的男子要索命。”

疯婆子一本正经的说着,随后大呼起来,如同被人掐住喉咙,咿呀的重复着一样的话:“你说什么,你叫袁武……袁……袁……武!”

婆子重重摔倒在地,转头再看高家大子早已经消失于夜幕之中,身旁的伺应跟着一同消失,或比他跑得还快。

凤川从一旁走出,拱着下巴,“喏,做贼心虚,会如此,已说明一切。”

袁寒想要报官,凤川在一旁提醒,“今儿下午,这位高爷,怕是从春园出来,这个地方你不陌生吧?”

袁寒当然知道那是哥哥生前唱戏之地,同样也是柳氏的,正因为那里常过有金银权位之人,那里的女子通常会被谣传有不轨之举,起初哥哥听传柳氏不轨,愤儿斥责那些人制造谣言,后来发现柳氏神神秘秘,有所察觉,却不想无辜惨死。

他这才明白,“你是说,嫂嫂她跟高大子之间……”

仇恨的目光从袁寒的眼眸中沁出,那一丝冰冷从未被凤川所见,如今后背番出凉意,“不可轻举妄动,冲动之事害人害己,官府自有定夺。”

天明,袁寒便去官府报官,凤川为他收集的证据清晰写在一张白纸上,他全全乘给了县大人。

大人看了看,八字胡一撇,叹:“证据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

大人,厉声:“兹庶民袁寒状告高家大子高良德与柳氏有染,谋杀其兄,带高良德与柳氏。”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被带了回来,柳氏哭天抹泪,见袁寒狠狠咒骂其没良心,“你哥哥刚走,你竟陷害嫂嫂,我对得起你哥哥,你怎可胡说?”

另一旁的高良德哼笑,“你就是那个废物的弟弟?”

袁寒起身,却被县老爷斥责规矩坐下,嘴里依旧不服气:“你说谁是废物?”

柳氏跪在地上,无地自容,口口声声说自己还是死了算了,含泪撞倒在地。袁寒震惊,难不成是自己错怪于她?

高良德并没心疼,只是哼笑女人不知好歹。

他指着县老爷说:“你的乌纱帽不要太紧,会夹到头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头。”

县老爷高高在上,这句话怎会听不懂。

袁寒不安的望着青天大老爷的每一个表情,官官相护,怕是这一番话后,大老爷便帮他开脱。

一声案板惊响公堂,大老爷按袁寒乘上的文字一一问了起来,所提及的问题,高良德无一不笑,抿抿嘴问这是谁胡乱栽赃,说些虚无的话语。

“大人门外有一男子求见。”

大人同意后,姚凤川缓缓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高良德平静的说:“你就是杀死袁武的凶手,你不必抵赖,这是证据。”

说完拿出袁武的幞头,展示给大家看,“大家可以看清楚,这幞头上有一个细节,正是这一个细节暴露了凶手的身份。”

堂上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凤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