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芳蕊摇头道:“用不着我去。离这里十里地有一处官府驿站,我到那里让驿卒替我把消息递过去便回来了。”

三人跟随着路芳蕊进入凶案发生的房间中,路芳蕊先是将房中情景记录纸上,然后上去解开男仆的穴道,带着他走出凶房,来到小楼西侧的茶棚,开始审问案情。

就在此时,小楼中再次蹿出一道月白色人影向先前那人追去,一边追一边高呼:“贼子休走!”却是一把女声,此女很快也跳过了院墙,不见了身形。不过在丁渔看来,她的轻功虽然不弱,但比起先头那人还是弱了不止一筹,想必是追不上了。

“噗~”旁边一人听到此处,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庞惊堂抬眼一望,见此人年约二旬出头,眉眼透着英气,上唇留着两撇短须,头戴蓝色武生头巾,中等身量,衣服质地上乘,只是有些过于宽大。他客气地问道:“这位客官,可是听到何处不解?”

这本《九阴真经》(非完整版)是丁渔特意留给山仔一家的。他之前只教给他们易筋锻骨篇前三段口诀,因为担心他们贪功冒进,所以将大半本《九阴真经》藏在卧牛石下。等到山仔兄妹将前三段练成,到时候两人合力便可推翻这块大石,取出后续功法继续练习。他的这番心思小珠囡只能大概猜到,从和尚师父之前的叮嘱看来,这本功法定是了不得的东西,她珍而重之地将它藏在怀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练好了这本书上的武功,我就能变得跟和尚师父一样厉害,到时候一定能够找回爸爸、哥哥和师父!一定能够为乡亲们报仇!

站在外围的罗浮剑客起初还有几分信心,只因他们见丁渔虽然力量、速度、招式皆远超己方,但并非毫无破绽可言,只要正面有人稍微牵制几招,其余人等就能从侧后方造成创口,时间一长,胜算还会落在自己这边。可是十数招已过,无论是正面迎击也好,侧面偷袭被丁渔转身盯上也好,甚至是佯作攻击实则诱敌之人,但凡与他打了一个照面,立时便会背起秒杀。

丁渔的五指还留在那女子的脑颅中,那种软腻湿滑的手感让他觉得痛快,他有些理解梅超风为什么这么喜欢用这招,敌人的血肉,敌人的脑浆,是仇恨之火的最佳助燃剂。

劳青河心中如晴天霹雳一般:半年!这等身手,这等内力居然只练了半年?我练了二十多年,内力也不过比这少年高了一二倍而已,若让这少年回去再练一两年,也许真的连自己也不是他对手——难道他们有什么速成之道,还是逆天功法?他强行按下心中激动,但声线中的一丝颤音却出卖了他:“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不料山仔反手拔出后腰的砍刀,一记斜斩正中剑身。“当”地一下,砍刀材质不比百炼长剑,刃口上多了一个小缺口;但那子铭却被震的手心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山仔手腕一翻,刀口自下撩上。子铭大惊,勉力横剑拦截,但这一下剑上传来的力度更强,他手中长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慌得他脚下急退,也幸亏如此,才躲开了刀锋,但饶是如此,下巴处也被划破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山仔和珠囡对望一眼,珠囡问道:“和尚大叔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小珠囡怕生的紧,丁渔一看过来她便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违了父亲吩咐,只好躲在房间角落,时不时偷眼望丁渔一下。

壮汉还在想着,山仔问道:“老豆,要唔要报官(老爸,要不要报官)?”壮汉还刚要回答,只见那和尚突然睁开眼睛,道:“有劳两位,可否帮我将这老虎挪开?”

丁渔强忍着虎牙撕裂肌肉,利齿反复摩擦骨头的痛苦,左掌在地上发力一按,顺着老虎撕扯的力量,整个人飞身而起,贴到了老虎身上。他的左手暴长数寸,飞也似地掠过虎腿,收回时手中已攥住了那支弩箭,紧接着往前一拍,竟将那根长近一尺的弩箭自之前戳伤的虎眼处,整根拍了进去。这一起一落动作实在太快,那大虫才刚感觉到腿上传来的伤痛,还没来得及痛吼一声,脑子便被弩箭贯穿,瞬间暴毙。

定向穿越?丁渔心头一跳,问道:“是否可以穿越回射雕世界?”

丁渔蹿出三丈,回转身来,此时裘千仞刚刚落地,立即挥掌向他袭来,丁渔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此人虽然身穿黄葛短衫,却深目高鼻,颌下一部浓须,丁渔对这张脸印象极深,他哪里是裘千仞,分明是西毒欧阳锋!

裘千仞站起身来,虚扶一把,微笑道:“法王不必多礼。我帮自上官先师以降,素来与贵教交好,老朽兄弟二人与逍遥二老,更是数十年的交情。法王此来,切莫拘礼,只如在昆仑山中一般便好!”说完一面令人奉上香茶,一面将各位铁掌帮长老介绍给丁渔认识。两人叙些闲话,问候一番两边故友,很快便到了晚饭时分。裘千仞令人大排筵席,招待丁渔。丁渔知道裘千仞如此礼遇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大的名声,而是看在与明教旧日情谊份上,心中对此行的目的又多了几分信心。

第一,明教上代教主钟相和上官剑南相交莫逆,如今的逍遥二老和裘千仞两兄弟都是知交故友,这便有了谈话的基础。

贾四通战战兢兢地将丁渔请到最好的船舱中,吩咐手下送来一大盘海鱼煲,里面尽是东海特产的名贵海鱼,光闻就让人食欲大开,旁边还有一小瓶羊羔酒,这酒在岸上不算什么,不过已经是整条海船中仅余的上色酒水了。

丁渔这时也看得差不多了,他从一块山石后面闪身出来,微笑合十道:“贫僧丁渔,落难至此,未经许可,擅自取用了贵帮的食水,还请见谅。”

“噗噗、通”两枚银镖射中丁渔,一枚落入水中。灵犀珠传来的热度告诉丁渔,镖上有毒;同时他也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欧阳克!

洪七公不知周伯通上岛的缘由和经过,只道黄药师恼恨老顽童毁了真经,便道:“药兄,真经虽然毁了,但老顽童已然将真经尽数传给靖儿,他是你的女婿,难道还能瞒你不成!”

洪七公哂道:“我为我的徒儿保媒,与你老毒物何干?你要是看不过眼,有什么招数只管使来,老叫化尽数接住了!”

这一声叫好暴露了两人行迹,黄药师一闪而至,丁渔微笑合十,道一声:“见过黄岛主!”郭靖也讷讷行礼。黄药师冷哼一声,扔下一句:“随我来!”便走回了凉亭。

郭靖惊呼一声:“大哥!”抢上前去扶着周伯通坐下,一手拿出火折子打着,一手撩起周伯通的裤腿,只见上面留下了两个针孔大的牙印。丁渔叫道:“把他的小腿扎上,伤口割开十字放血。”他自己则凑到那黑影处查看,发现一条青色的小蛇,此时已被周伯通的劲力震死。

丁渔看着两人如同白纸黑字一般的表情,忍不住好笑,他问道:“周大哥,你这又喜又愁地却是为了那般?”

丁渔心中暗笑:好女婿啊!刚一上岛就毁了岳丈十五年的水磨工夫,这要是没有主角光环护体,黄老邪怕是当场就一石子弹死他了!

丁渔沉声道:“不敢对黄老前辈无礼。不过我与郭贤弟意气相投,承蒙他称我一声‘大哥’,小僧自不量力,想要代领这十招。另有一重便是,小僧天性好武,能得黄老前辈指教一招半式,这等机会实不愿让与他人。”丁渔此举看似莽撞,实则他有九成把握不会身死或重伤。一来是黄药师心高气傲,不屑对小辈全力出手;二来黄药师在厅中冷眼旁观许久,应该看出他和黄蓉分属好友——一个父亲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在女儿面前亲手打死或重伤了她的朋友。

丁渔微微欠身,答道:“托福,他两位身体康健,精神矍铄。不知铁掌帮何时开始为金贼跑腿?”

丁渔笑道:“你说我狠辣也不算错怪。我知你心性良善,虽练了武功,却不想伤人,只想着自己武功高了,别人不能欺侮,便心满意足。只是这份良善可以用在动手前、动手后,唯独不能用于动手之中,江湖中多少武林高手,便是因为一时心善,在动手时轻了几分,从而被对手反杀,自己丧命还事小,连累了朋友家人事大。比如说今天我若手下留情,任那老怪全身而退,你岂知他日后不会约了赵王府中的高手去为难你的六位师父?”

第二天一早,郭靖又来到松林中和松树们过不去;丁渔则在房间中修炼龙象内力。经过这些天的行功,他感觉第四层的境界已经稳固下来,准备挑个时间再服用人参冲击第五层。这时他忽然听到郭靖的喊声:“和尚大哥,蓉儿,王府的恶人又来了!”他急忙跑出客栈外,只见梁子翁正带着几个弟子追拿郭靖,梁子翁口中还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不交代清楚我的宝蛇去向,今日你休想生离此地!”黄蓉从厨房中跳了出来,神情十分兴奋,她新学了一套拳法,正愁没处施展,这便有人送上门来,于是她一边迎向郭靖一边叫道:“靖哥哥别慌,我们一起对付这老儿!”

不一会儿丁渔和黄蓉都听见头顶枝叶响动,两人心知洪七公施展轻功伏在头顶,只有郭靖老实,毫无察觉地道:“和尚大哥,蓉儿,这位老前辈的脾气可真是与众不同。”

丘处机听了这话,冷汗涔涔而下,竟不知如何辩驳。

五人又打了四五十合,欧阳克等人越打越心惊,他们击中丁渔数次,他都混若无事地承受下来;但他们几人哪怕被蹭着一点,就会流血受创。这样下去太过凶险,万一他们中哪个人一招失误,被正面击中,他们就必败无疑。有心罢手,又丢不起这个脸——四个成名高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逼平,这让他们日后哪有脸面行走江湖?

他见那药罐中除了些细小的人参外,还有一个小些的红布包裹,当下也拿了。这时那宝蛇突然沿着丁渔的手游了上来,把整个身子都缠到了他的手臂上,丁渔一愣,以为它想向自己讨回第二条人参。他把红布包拿在手上,问道:“你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