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此话之后反应不一,杨铁心一家不知道欧阳克等三人是谁,因此没什么感觉。马钰和郭靖秉性中厚,不轻易置疑他人,心中都觉敬佩。王处一和六怪则不然,王处一和欧阳克三人搭过手,知道他们都有高明艺业在身;六怪曾经围殴过欧阳克,感觉更是深刻,因此都觉得丁渔在说大话。王处一心中微有些不喜,但人家刚刚为他送药来,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质疑;六怪则没有这份顾虑,当下有的冷笑有的冷哼,妙手书生朱聪笑嘻嘻地走上来道:“大师义举,在下佩服!来来,咱们拉个手亲近亲近。”这是武林中常用的试探方式,既不会坏了和气,又能够大致探明对方的劲力。

“打劫!”丁渔理所当然地说:“诸位都是名震一方的黑道人物,身上的东西要对得起身份才好啊。”

黄蓉“啊”地惊叫出声,再顾不得看热闹,扔下一句“多谢大师!”便展开轻功往后花园奔去。

回房后丁渔便一直呆在房间里搬运内力,直到日落时分,完颜洪烈又安排宴席招待五个反派,梁子翁和他的药童都赴宴去了。丁渔换上了一身深色僧袍,走到梁子翁的药庐外,扭开门锁,闪身入内,借着外面一点晚霞余光,直奔角落的大竹篓。

这两人都是杀伐果断的狠人,心中震惊,手上却不停顿。梅超风五指被震散,索性变爪为掌,一记摧心掌向下方拍去。丁渔手腕上挑,金刚杵的另一头撞上她的掌心。丁渔力量本就比梅超风强,加上她此时人在半空,无处借力,整个人就被挑飞,脊背撞上了土室的顶部。她反手一爪戳入土室顶部,将自己固定在洞顶,另一只手五指成爪,劈头盖脸地抓下来。只可惜她的应变虽快,却忘了自己下半身无法动弹,双脚软软地垂了下去。

在南宋的大部分时间里,金国是最大的威胁。因此在讲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中原武林,抗金便是第一要紧的大义。全真教为何能执天下武林牛耳,正是因为王重阳将大半生投入抗金事业中。而河洛一带既然已成金国之土,那么除非少林寺的僧人们能舍弃数百年基业,搬到南宋境内,否则便始终受金人管辖钳制,更不用说什么抗金。如此一来,哪怕少林武僧们身怀绝技,能随意行走天下,也不好意思在中原武林中露面。否则酒馆饭铺之中,武林同道们有幸相逢,见面第一句便是:“今日抗金也未?”人人皆道:“我某年某日杀伤多少金贼。”轮到少林和尚时,嗫嚅道:“某年某日,金国将军某来吾寺上香,吾曾在其斋饭中吐痰。”叫人情何以堪?直到后来元蒙吞金灭宋,大家都处于元蒙的铁蹄之下,这才又得以一同愉快地玩耍。

灵智上人定睛细看,只见来人身高八尺有零,肩宽膀厚,几乎是常人的两倍;举手投足间,可见到块块筋肉在僧袍下如水银流转,不知多少巨力蕴藏其中,一看便知身具极霸道的外门硬功。他不敢小觑,合十为礼道:“老衲灵智,见过丁渔禅师。不知我这门下弟子如何得罪了禅师,禅师要下此重手?”

在丁渔的记忆中,《射雕》中的高手可以分成五级:中神通王重阳乃是绝顶高手;其他中原四绝略逊,属超一流高手,裘千仞,周伯通(练九阴前)比四绝稍弱,但仍属超一流级别;接下来便是全真七子,欧阳克,彭连虎,灵智上人等一流高手;再下来便是江南七怪等等二流高手;其他什么黄河四鬼之流全部归属于二流以下。

“依我看霍无邪的办法最解气。”丁渔答道。

平台一战,丁渔总共收获了五十三份能量,超出了这个月的魂种需求,因此大半月内都不用担心能量问题。他索性就呆在冰窟中,除了偶尔去昆仑集买食物和水,其他时间全部用来练金刚伏魔神通和金刚杵拳劲。二十多天之后,他终于修成了两股拳劲,而且魂种又开始新一轮的能量需索,他便再次来到昆仑山中的那处平台,长啸“引怪”。

丁渔怪眼一翻,不予理睬。

不料上方的少年懒洋洋地道:“一个小和尚而已,管他作甚。他在西域叛门逃窜,自顾不暇,多半是在昆仑山中躲避追兵而已,由他去吧。”

所以到了最后,丁渔还是决定暂时不修炼内力,先把金刚伏魔神通练到大成再说。原本他只是刚刚小成不久,他的天赋资质虽好,但不见得就比得上火工头陀,所以三五年内能否大成还是两说。然而他昨天从昆仑山上速降到山脚,中间被刺骨山风冻了个半死,为了取暖接连练了几遍金刚伏魔,发现进度比平日快了十倍不止,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极寒中锻体速度如此之快,那他一年之内就能大成!届时再开始修习龙象内力,可谓事半功倍。

巴桑平静地说:“若非我将阿瓮带出绿洲,他不会遭此劫难,这是我的因果。师弟你先行离去,我在此地守护阿瓮,明教众人追来,我勉力拖延一阵,再带阿瓮随他们去总坛,想来他们也不至于难为一个小孩子,这样阿瓮多半便能无事。”

丁渔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记得《倚天屠龙记》当中提到过的明教总坛,便顺口问了出来,没想到在这时居然是个隐秘。一时间也无法解释,只好说在西域酒馆中听来。巴桑大师听了,便不再问,丁渔以为含混过去,松了口气。

“谨遵法师吩咐。”他说罢又转过头,对沙民头人说了几句,这回那头人恭恭敬敬地将他请进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