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鱼见状急忙问道,:“你起来吧,大晚上的让你过来也是麻烦你了,你快说说,这几天顾常在那边可有什么事?你都偷摸地发现了些什么?”

说罢,如意转身离开,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眨眼就出了长春宫。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兰氏也不算受宠,怎的就忽然有孕了?”墨鱼回过神来,随口说道。

墨鱼披了件锦绣蝶纹薄衫,喝了两口提神醒脑的凉茶,然后带上了如意绿萝,小越子和顺贵,一行人去了永寿宫捉内鬼。

方才皇上的几句冷言乍一听似是责备,不过要是仔细琢磨一番却又不是,宫里不受宠的女人多了,有几个能有机会被皇上嘲笑?大家见惯了冷淡的皇上,很多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识他的毒舌。

……

其中一位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小宫女,名为绿萝,瘦小的身子上套着宽大的宫装,看着极不搭调,墨鱼仔细打量了一番,瞧她小小年纪,手掌却有了一层厚茧,便猜到她之前是做粗活杂活的。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这是墨鱼不会妥协的用人之道。

听闻此言,墨鱼的脸唰地一红,这宁嫔虽是好心,可未免也太过直白了,说的她好像有多急着见皇上似的。

墨鱼的眉间忽然紧缩,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可是如意却是淡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待她们主仆二人走了之后,如意开口问向墨鱼,:“主子可是怀疑上了顾常在?莫非红桃的妹妹并不是得了痨病,而且……”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却觉得心惊。

“姐姐既然喜欢,那就多喝些,我熬了可多呢,一个人又喝不完,就端了一半送于姐姐。”汪答应笑道。

墨鱼脸色煞白,惊慌地看了眼如意,如意正在为她研磨铺纸,一如既往,墨鱼收回了眼神,默默地闭上了眼。

墨鱼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更多的谋划,而这山楂汁引起的小麻烦,不过才仅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如意听罢皱了眉毛,:“那鱼刺怎么办,就这么混在鱼饼里怎么吃啊,到时候还会卡到嗓子。”

郭贵人自知不能说难听的话,却仍忍不住奚落两句,:“什么以茶代酒?你好生瞧瞧,这哪里是茶水。”

这一大清早的,天儿能热到哪去?春香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她瞧见了墨鱼冷淡的眼神,不想自讨没趣,只好听令退了出去。

二人又说了几句别的不打紧的话,很快,皇后便回永寿宫了,这天儿太热,她的身子又弱,经不住太长时间的说话。

“您是说您有法子了?”墨鱼心中一动,:“臣妾哪敢奢求更多,只是有机会解脱此困境,无论什么办法都愿意一试。”

这倒未必,就算有了禁令顾氏照样会去咸福宫撒野,她为了出口气全然无视宫规,皇上定然猜不到,不过若是真的知道了此事,他还指不定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闻声,如意从偏殿里走了出来,她见是主子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她急急地走了过来,看到了墨鱼手上的伤。

他对墨鱼的态度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恭顺,并未受谣言所影响。

受宠也是错,墨鱼明白,后宫中多着是像李氏这般的善妒之人,她们过得不顺,便想看别人比她们更加倒霉,若是有谁出了风头,就会成为这种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好不讲理!

这时,外面传来了稚嫩的女声,拉回了墨鱼的思绪。

时至今日,春香也想为自己的出路做打算,她可不愿跟着一个落末的主子受苦受累,若非熹妃娘娘的命令,她是绝不会再留在咸福宫多待一刻的。

既然连下人们都敢这般胆大,一声不响地说走就走,想必她也定是身陷困境,被所谓的私情一事所连累。墨鱼心里明了,无需如意多说,便已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她苦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如今我大势已去,你和小越子还愿意继续跟着我,也是委屈你们了。如若我真被定罪,你们二人也会受到牵连,不如也跟着大家走吧,去找个好主子,总比在这陪我受累强。”

墨鱼轻抚着小川的脸庞,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停不下来,她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悲哭声,接受不了这残忍的事实。心脏不停地抽搐着,墨鱼已是痛得无法发声,她想再叫几声小川的名字,却都无法做到,只能留下哑哑的喘息和低嚎。

墨鱼仍不肯信,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怔怔地言道:“公公,你可有唤太医过来看看,说不定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还是会有救的,对,快找太医来,一定还可以救醒他。”

熹妃起身走至了床边,漫不经心地理着床褥上的细小褶皱,她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两样,完全瞧不出有半分紧张之感,好似即将要做的事情,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无异。

皇后皱眉,她撇了一眼妄自嚣张的顾氏,轻喝道,:“顾常在,你先坐下,此事还未有定论,难道你想屈打成招吗。”

咸福宫。

顾常在也略有不甘,她的眼神落在了墨鱼身上,又很快起了兴致,:“受宠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见不到皇上,我还以为苏常在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