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承瑄面色一白,突然停下步子用力甩开了林清的手。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移动的速度飞快,在几个呼吸间便已行至福伯与华服男子身前。

谁料陆承瑄却突然红了脸,染上薄红的俊脸看起来较平日更多了几分风姿,直看得林清心跳乱了节拍。

陆承瑄一走,林清立刻便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宫中并无半个相熟之人,福伯与江韶又不知去了哪里,百无聊赖的林清只好将注意力放到了二皇子陆承修身上。自己此次的任务便是取得陆承瑄的信任以得到有关陆承修的消息,若对陆承修一事不知做起任务来定然不易。思及此,林清决定冒险去探探陆承修的特征品性。

“的却是栩栩如生,就是不知道这精妙绝伦的石雕究竟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林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座雕像这般上心,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异,让林清的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声。

林清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任由丫鬟为自己更衣。她实在没有想到陆承瑄办事竟这般雷厉风行,几乎在一夜间三王府内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陆承瑄苦寻多年的赵木樨,并且个个见到她都尊她一声‘赵小姐’。

“那些刺客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倒是你,你的伤好些了吗?”陆承瑄关切道。

心事各异的两人一个全神贯注的作画,一个细致用心的研磨,屋内的氛围倒也分外融洽。

“多谢王爷费心派人助奴婢寻到了安儿,只是奴婢还有一事不明,王爷的人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看见安儿的?”

林清连忙点头,急急问道:“她在哪?”

语毕月儿转身便走,林清想要拦住她再盘问几句,谁料她竟似脚底抹了油般迅速跑开了。这下林清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月儿不论是动作还是言语全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意味,林清并不相信月儿口中的话,却又放心不下安儿。

经过这个小插曲,林清也不敢再盯着采薇堂中的物件看了,只紧紧跟在陆承瑄身后,时不时为他端个茶倒个水,一晃便是半日过去了。

看见江韶,林清的第一反应竟是愣在了当场,不过也只是愣了短短一瞬而已。回过神来的林清在心中迅速寻找着合适的话,盘算着该怎样回答江韶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

可她林清,其实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已。

林清压根没料到这侍卫竟会软硬不吃,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果然,安儿闻言立刻破涕为笑,“那不就结了吗,既然姐姐不讨厌安儿,安儿也喜欢姐姐,那咱们就做一对好姐妹吧!我听庭芳姑姑说,两个血脉不通的女子结为姐妹就叫义结金兰,咱们不若——”

福伯对着碎布又是看又是摸又是闻,折腾了半晌亦没得出结论,“还请王爷恕老奴无能,老奴并不能看出这块碎布的出处。”

林清虽喜不自胜,却也不敢浪费时间,当即便压低了声音柔声安抚道:“瑄哥哥,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林清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先是福伯,然后又是这个庭芳姑姑,怎么他们一个个见了自己都像见了仇人似的?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林清不好意思的赔笑道:“是是是,我这就走。”原本她该为这老头无礼的态度感到郁闷,却因为他口中的那句‘赵小姐’而消散了怒气。

不知怎的,越靠近三王府林清越觉得心神不宁。假借他人身份骗人的事她做过许多次,虽并非心之所愿,但为了宁沧澜她从不曾悔过怨过,更别提胆怯惊慌。这一次假扮赵木樨,原本也该与往常一样淡然处之,然她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林清对蒋山鬼的动作表现得毫不在意,反而柔声说出了令蒋山鬼浑身一震的四个字。

话不多说,林清抄起拳头便要往蒋山鬼身上招呼。“你个贼老头,上次绑我之仇我还未报,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参见堂主。”挂着刻有‘木言堂’三个大字的牌匾下,许多人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只为恭候林清。

看着坐在对面狼吞虎咽的林清,宁沧澜默默勾起了嘴角,温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花盈之扬起下巴,恨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教主他在哪?”

一连几日林清都与宁沧澜在冰室内记忆剑谱,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按理说宁沧澜是早就学会了无双剑法的,林清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日日陪着自己在冰室里挨冻。

“这……恩公,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的手……”林清的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抬手想要将宁沧澜的手拿下来,拿了几次却也没将宁沧澜的手移动分毫。

“两位大哥,我们是……”林清直觉这站在谷口的这两名男子身份不简单,因而态度格外恭敬。

开门之人是挎着包袱正欲出门的小红,见门口站着林清和另一名侍女,小红惊喜道:“是白汐姑娘嘱托你们前来接我回月幽馆的吗?”

这一掌打得老'鸨整个人都懵了,一双眼睛瞪着林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梳洗打扮时是你在旁伺候?”看着跪在身前不停落泪的侍女,林靖和心中愈发气闷。

“你究竟是什么人?”江韶冷声道,原本他已做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打算,不料林清竟自己寻上门来了。

“别说话,门外有人。”林清拔下发间的桃木簪子紧握在手中,又对花弄影嘱咐了几句让她躲到床底下,随后便重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