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会为不是一个妈的哥哥出头,得罪自己的亲爹亲妈。

小岑氏和林青峰对眼儿,四目叽拉轱辘。

林苏不眨眼的盯着小岑氏,只见她脸色煞白,脑门子都现出了汗珠儿。

小岑氏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青峰立时怒上心头,不顾文人的装相,大喝一声:“韩氏!你怂恿儿女大逆不道,竟敢欺负到嫂子头上!”

韩氏浑身一抖,她担心的是给不起郎中药费,孩子的伤太重,早就震撼得她发傻。

老女人都不看她,不是她不敢看,是不屑。

葡萄架下放一个水盆,就会看到银河边的牛郎织女相会。

林苏对这个爹彻底失望,要拯救这一家人就要先拯救这个窝囊的爹。

要是天生的秉性,能拯救得了吗?

“拿纸笔!”周氏喝喊。

林彩的手里突然变出了纸笔。

她是早就准备好了,她比这些人的心数全。

林庭忠不会写字,周氏让林青峰写。

他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是顾脸面的。

只是两个无能的女人办事不利,自己不压阵,制不住老二一家。

也是自己心忙出乱,并没有察觉偷进院子里的人,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被林苏气得发懵,说的话有辱斯文,已经够丢人的了。

虽然有偏向的,也多得是论是非的,不能再在这里耗着,把这些人撵走,到自己的书房暗暗的解决,不能再继续丢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关起门来说,谁会知道?怎么办自己都是有理的,自己是一家之主,不能任人违逆。

休了韩氏,谁是这一家人的奴仆?指望周氏干活?指望她吃行。

没有老二的几个孩子,几头猪用什么喂?没有了韩氏恐怕连两顿饭都吃不上。

林青峰心里矛盾,只是吓唬韩氏,能真写吗?

林青峰不动,给了周氏一个厉色。

周氏不敢跟公公横,使不动林青峰,看到姗姗来迟的林庭徽和老四林庭玉。

抓住老四就让他写,老四可是看到了院子里的人,他一个读书人,替哥哥休妻,这是什么事?

韩氏可没有犯七出,没有理由休,韩氏走了谁做饭?就周氏这个懒货,三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周氏欺负不了她,只有欺负韩氏。

那是因为二哥软,欠娘亲的养育之恩,帮不了韩氏。韩氏只有认可受,要是挤兑急眼,不定是哪回事了。

卖了草子钱也没有自己那份儿,爹和大哥都在觊觎,钱不够他们败祸的。

如果苏子要是能活下来,那才是自己的钱呢,自己连童生还不是,还不急用钱。

老四嘿嘿两声:“大嫂,你让大哥写吧,我这个文采不行,大哥好歹是个童生,文采好。”老四推了。

老大林庭徽狠狠的瞪了老四一眼,坑他呢!院子里那么多看热闹的,韩氏不犯七出,他写了这个休书,岂不是被万人讲究?

坏了自己的名声,毁了自己的前途。

他才不干傻事。

韩氏是有大用的,没有她指挥她几个孩子,家里的活儿谁干?休了韩氏,孩子们随娘跑了,他们是大活人,谁抓得住?

媳妇被休,老二会甘心情愿吗?他要是再不听话,五十亩地谁种?山上的野味儿谁去打?

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快,马上就想到了给自己宣传品德高尚的机会。

他满面带笑,如和煦的春风:“爹!娘!我们是书香门第,当以宽厚待人,韩氏虽有错,我们也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悔过自新……

“有罪过的是你们!你不要颠倒黑白!”他一张嘴,林苏就听出来他是个伪君子,不能让这个伪君子混淆是非,污蔑母亲,给他们当着奴婢,还被拍了一身罪名。

“韩氏,你的孩子真是没有规矩,可是我们林家仁慈,不和你计较,我是读书人心仁慈善,不忍心看你成为弃妇,无依无靠……

“闭上你假仁假义的嘴!你教育出的女儿可好,是你教她把我推下悬崖的吧?”林苏的话气得林庭徽差点儿憋死。

“哄!……”的一声,院子里的人群沸腾像爆炸。

外面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苏的话说了几遍,次次都是如雷贯耳,再次的震撼人心:“真的!?……”好似是喊口号一样,天边回声响亮。

读书人竟干这样的事?难道他是个笑面虎吗?林青峰露出了凶相,他可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林庭徽一个激凌,气得浑身乱抖,小岑氏神色冷厉,眼里的凶光一闪。

周氏捶胸顿足,也不来蛮横的了,哭天抢地的喊冤枉,她心虚,死丫头反复的说,假的也成真的了,何况还是真的。

林珠委委屈屈的像个暴风雨吹落的白莲花一样可怜,她更心虚,被林苏指责几次,她的名誉都丢光,杀人害命的恶行可是人人都痛恨的,她会失去嫁进大户的机会。

不能就这样被她败坏了,她立即想到妙计反击,她悲悲切切地道:“我这样被人诬陷,我没有做,是被阴险的鬼算计,我还怎么能活下去,早晚她会坑死我的,我还不如一死明志!”说完她就往墙上撞去。

林庭徽心突的一下儿,瞬间他就明白了,他的女儿都肖父,这是在给大伙儿演戏,知道自己的女儿死不了,身边那么多亲人,怎么会让她死?要是真想死,就要背人干。

他的担心消失,恨恨对上林苏!

他在标榜自己的仁善,这个丫头尽破坏他的形象,外面那么多人听着,她竟说自己唆使女儿推她掉悬崖,这个丫头可是真恶毒,我可是你的亲伯父,就是卖了你,你也得甘心情愿为伯父牺牲,怎么还败坏自己的亲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