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听后,不由皱了皱眉,他记得,他在出征前说过,这次虎牢关之战,任何人不得告假,即便生病,也要在前线待着,眼前这个屯长,竟然还来找他说请假的事情。

关上,点了几堆篝火,在寒冷的夜里散发出温暖的光,几个士兵手持兵器,在上面来回巡逻,看得出他们很冷,因为砌成关隘的石墙上,此时都有一层薄薄的冰,那是关上雪水融化后,向下流淌时凝结的。

虎牢关自古以来就是从中原东进洛阳的门户,南连中岳嵩山,北濒波涛汹涌的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且,自关西十五里到关东十五里,皆是下坡之势。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自中原走虎牢关进军洛阳,进攻之时需要走上坡仰攻,极为困难。

冬日的暖阳下,赵月正在雪中扎马步,口中呵出的热气慢慢飘起,升腾,最终飞散在冷空气中。

话刚问完,赵月心中就是一惊,记得那日吕布前来找他,正值汉军开饭的时间,众人都曾簇拥围观,难道说是汉军当中出了奸细,将他与吕布见面的事情四处传播?

“多谢通禀,我二人这便去换衣服。”赵月礼貌地说了句,然后和曹平进了王允府。

刘征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好,可能是之前的伤口尚未全好。须知吕布的力气比较大,而那一剑又正中肩膀,估计即便痊愈,刘征那条手臂的力气也会受到影响。

未及马文说话,赵月便抢先一步道:“马姑娘,在下赵月,之前与你见过两次,今番深夜来闯,有要紧事告诉你,只是因为你府中的家仆阻挠,故而出此下策,让你接见我。”

当天晚上,赵月送走了吕布,兵舍陷入了黑幕,一片夜凉如水。

董卓看到吕布这样的虎将都归顺了他,心中万分开心,眯着眼睛,拍着手,笑道:“好,好啊!奉先,不如你以后就拜我为义父吧,李肃既然已经死了,他那匹赤兔马也就赠给你了,正所谓宝马配英雄啊!”

高顺于马上环顾战场,继续说道:“文远将军,奉先大人,依我看来,兵分四种。第一种,心怀忠义,奋勇为国民之兵,乃百战百胜之军也,此军轻易不可与之敌;第二种,心怀妻子家小,舍命为亲情之兵,乃绝地之军也,此军一时难以胜之,需围而缓图;第三种,心记校场操练,听将命、展武艺,以图取胜之兵,乃常兵也,此军可以士气相搏;第四种,心中全无顾及,只一心逃命之兵,乃天定败军也,此军纵然数目再众,亦如草芥。”

丁原方,并州军整齐的让开一条路。吕布身着铠甲宝器,手持方天画戟,一副英姿逼人的模样登场。在吕布的两旁,还有两位他的部将,一人姓张,名辽,字文远;一人姓高,名顺,字长平;此二人皆是在河北一带扬名已久的武将。

无奈之下,他又解释了一遍,道:“姑娘真是忘性大,数日前,你曾经将一双飞云靴赠给我,我感恩戴德。”

“长……走……”被掐住的张端虽然已经泛起了白眼,也仍不忘记让赵月逃走。

大殿之内,早已是一片哗然。李儒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除了张端这种殿内护卫,就是再笨的人也该听出董卓这次要讨论的事情是什么了。

再之后,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说着,赵月低头看了看吕布的脚下,受了伤不说,还没有鞋子,实在有些不雅。

赵月擦了一把汗水,将铁剑放在地上,跪倒在地,谢道:“多谢军侯大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悉心教诲,赵月感激不尽!”

议换天子,举国震惊的大事!

刘夫人见家中来了客人,赶忙拿着酒壶外出打酒去了。赵月看在眼里,知道热情好客的刘征肯定安排夫人准备午饭去了,他想中午时分一定会有一顿丰盛的餐食在等着他,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赵月没有听清楚内容,只听出这马禄说话有一个特点,语调暧昧,语速却又很慢。

张端一拍胸脯,保证道:“你只管放心,没什么问题的,你不通拳脚,多跟着操练操练也好。”

这天中午,日头晒得火热,新兵们在兵舍内吃着碗里的半个窝头,一个个如狼似虎。

在路边做最后的歇息时,赵月擦了擦额头上细腻的汗珠。连日来在阳光照射下赶路,原本白皙的他,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红晕,身上的破烂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如果不是那双清澈如水眸子中透露出坚定的眼神,恐怕路人都会把他当成乞丐。

韩奎看了看周围的人,汉军那七个人什么能耐都没有,如果打起来,肯定是待宰羔羊,董军手下的这些人虽然有些勇力,但未经过训练,而且没有兵器;再者说,敌众我寡,他们早都吓得不敢作声了,又如何应敌。

屋外的雨小了,却还未停,曹操为袁绍煮了温酒,与他开怀畅饮。几番推杯换盏之后,引得袁绍将心中苦闷和盘托出,曹操好言相劝,终于劝得袁绍隐忍下来,为了朝廷,再观望一阵。

这天早上,赵月很早就起来了,站在荒芜的馆驿大院里,四下满是杂草。他对着湛蓝的天空伸了个懒腰,阳光有些刺眼睛。

刘征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答,想他家中世代为官,久食大汉俸禄,到他这代,却只得个军侯,说是手下也有两百部众。战争来临之际,也就是和普通士兵一起冲锋陷阵的人罢了。再看其他诸侯,凭借着阿谀奉承,反倒步步高升。想那董卓,刘征也早有耳闻,在朝廷讨伐黄巾军之时,他屡战屡败,只因后来送礼给当权的十常侍,故而封的西凉之地。想到此,他却也是无可奈何,回天乏数,只能是微微一笑罢了。

就在此时,招兵的文官打断了人们的议论,高声叫道:“下面,我来说一下,我们招兵呢,是按二五来算,五人算一伍,设伍长;二伍为一什,设什长,当然了,五什为一队,有队率,不过我看你们啊,也不够五十个人吧。”文官说完,探着头看了看这群人,好像大致上算了下数目。

虽然此番进京,他是受了诏书的,可眼下朝廷倾颓,诏书又有多大的威慑力?他久居西凉,却也是朝廷命官,深知官场之事,更不要说此乃多事之秋,战乱纷扰之际,凡事更需要多多思量。

曹平看出了赵月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双纯净的眸子看着他,笑着安慰道:“长皎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兄弟已经不是半年前的样子了,这半年来,我们一起努力,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而且这一次,我们人还比他们要多!”

“虽然如此,还是不能担心大意。”赵月谨慎地嘱咐道,手中握紧了兵器的长柄,不知为什么,手心里正在出汗。

队伍前头的主将华雄身披巨铠,腰上两把弯月刀,手中还有一把大刀,威风凛凛。他自恃勇力,更对胯下的西凉黑马有着充足的自信,于是率先出马,于雪原中央站定。

大刀一挥,发出一阵爽朗的破空之声,华雄眉头紧皱,于马上怒声叫嚣道:“哪里来的一些下三滥,敢和董卓太师争高低,不怕死的就上来吧,我送你们见阎王!”

汉军士卒见状,士气大振,高举兵器助威。虎牢关上,也响起了阵阵鼓声,好似惊雷响起,催动人心!就连赵月都震撼了,他之前和华雄交谈,见华雄并无什么暴躁的脾气,谁知今番竟然如此热血沸腾!

联合军一方,士兵们都有些动摇了。

孙坚回顾,顿时怒上心头,对手下诸人说道:“你们跟随我多年,今日谁敢出战?万不要辱没我江东之虎的名声!?”

话音刚落,一人果断答道:“末将愿往!”说罢便纵马只取华雄去了。

孙坚定睛看去,发现是部将祖茂,一时喜上心头,回顾身后的传令兵,高声道:“命令擂鼓手擂起战鼓,为祖茂将军助阵!”

“是!”传令兵得令而去。不到片刻的功夫,联合军一方也鼓声大噪,士兵们瞬间有了战斗的**。

公孙瓒及刘备等人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未请战,因为他们知道,先锋是孙坚,即便他们想要出风头,也要等在孙文台的后面,此时,只能是凑马上前,和孙坚谈论一下对于战事的见解罢了。

眨眼的功夫,祖茂已经挺枪骤马,到了华雄身前,引得众人一起专心看去。

华雄嘴角一扬,用刀指着祖茂,在马上自信地道:“你是何人,报上姓名,我华雄的刀下,不杀无名之人!”

“区区董卓军内小将,不配知道本大爷的姓名!”祖茂高叫一声,抬枪便刺。

华雄眼睛一眯,待睁开时,身子早已经躲过了枪尖,反手挥刀,便劈了过去。

要知道,两军对战,大将单挑,一般多用兵器格挡对手的进攻,能只用身子躲过去的,足见此人不仅精于马战,还擅长步战,更是对于对手如何出招做到了精准的预判。

华雄此时的刀具寒风,锋芒直逼祖茂的脖颈,可祖茂当真没想到华雄会只用身体躲过,不用兵器来当,此时收回长枪来抵挡已经是不可能了,而闪身躲过也已经是来不及。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一腔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一片白雪,失去头颅的身子慢慢地从马上斜坠了下来,倒在雪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震起一些雪花。

“祖茂将军战死啦!”联合军的阵中,不知谁失声喊了一句,紧跟着,众人一片哗然,鼓声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而汉军的士兵,连同赵月在内,都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虎牢关上的士兵,一边擂鼓一边开心的大笑,鼓声比之前更重了许多。

孙坚骑着马,脸上露出了些许沧桑,祖茂跟随他多年,很是忠心,此刻战死,他不能不为之动容,不过这就是战争,不会留给人们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去奠念。

“华雄的武艺,果然名不虚传。”孙坚忍不住赞叹道。

公孙瓒在一旁,哀伤地叹了口气,体谅道:“文台,初战失利,士气大跌,不如让我帐下的……”

未及他说完,孙坚便一抬手,果断的拒绝道:“不必,既然盟主让我孙文台当先锋,我岂能就此败给华雄。”说完,孙坚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声喝道:“江东的男儿,不要惧怕死亡,谁还愿意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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