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勋大吃一惊,他不明白少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少主没来之前,吕四也找过他,但都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又不是为了赚钱,干嘛要受制于人。

嬴轩是被击剑和喝彩声吵醒的。他虽然住在二楼,房间却处在正对大门的位置,他认为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剑舞坊,让他的心里踏实。

“他?”酒鬼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嬴轩身上。

说罢,也不等李旺回答,径自拍起了手,刚拍两下,外面就有了回应。

如今父亲失踪不就印证这一点了么?复国,复国,还复哪门子国,你到大街上挨个问问,谁还会记得起大秦,谁还会记得起嬴氏?

嬴轩定睛一看,赵常勋、李信芳、李信邑和小石也都被绑在这里,唯独没有章婧,看到此处他稍微松了口气。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章婧对他有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害她的,他自知不是君子,但忘恩将仇报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走到房间门口,嬴轩冷静了下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他和酒鬼也有言在先,贸然干涉有点说不过去。

剑舞坊与歌舞坊相比,虽然属于小众,但进来的人确确实实是来看舞剑的。他曾不止一次听顾客抱怨:都是些花拳绣腿,既然都是看女人,走走走,我们去歌舞坊,那里的舞姬才真是国色天香。

赵常勋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立刻着手派人去做,一眨眼的功夫,坊内的舞台已经开始扩建,而他则是亲自出门物色艺姬人选。

嬴轩暗舒了一口气,这个老板一看就靠谱,身上至少有一股阳刚之气,至少比西县那个伪娘老板强得多,一提到那个老板,鸡皮疙瘩仿佛又掉了一地。

嬴轩哈哈笑着并不言语,径直走到李信芳身边,得意地说道:“所有的麻烦都已被我搞定,我们现在可以找家驿馆好好休息一番了。”

嬴轩眼疾手快,沉着陈府家丁不注意的功夫,一把将少主拽到了自己身前。“都不要再动了,信不信我划花他的脸?”

“可不是,再看看您的骏马,皆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啊,再看这头小毛驴,那也不是出身不凡,不同凡响呀!”

讲故事!

“难道说父亲被人抓去了长安?”李信芳疑惑道。

尸体,整个院子的尸体。鲜血,汇成河流的鲜血。

老板那一对兰花指,让嬴轩全身都起了疙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催促道:“还想要钱是不是,这些金子,全部都给你,快把人请出来吧。”

当他回到房间时,李信芳已经消失不见,估计回自己房间去了,再看李信邑,此刻正蜷缩在床的一角,好像睡着了。

既然有了钱,嬴轩一点也不客气,好吃好喝的上了一大桌,吃饱喝足以后,剔着牙等待章婧的消息。

“姿语小姐,今天小生钱没有带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与您秉烛夜谈?”脑子一发热,他来不及打草稿,更不管称呼和言辞,总之就是要敢想敢做。

刚踏上第一个阶梯的嬴轩,气势汹汹地走了回去,拍着驿卒的肩膀,缓缓说道:“就当马儿养,上好的马料管够!”

……

李博沉着脸,心中数落女儿地多管闲事,如今两人都举荐章婧,自己也不好再反驳。心想:罢了,这次就让章婧跟着去吧,等我把草原的奸细纠出来,再找机会把章婧调离少主身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人多么会掩饰,总会透过眼神露出一些马脚。章婧的眼神游移不定,紧张中又带着惶恐,莫非是他?

他可不是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况且还是秦始皇的宝藏,只是觉得必须三张藏宝图合在一起才能找到真正的宝藏。那么拿着一张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让李博先保管,等他找到所有藏宝图再交给自己也不迟。

想罢,他顺着嬴轩的话故意问道:“那少主以为该如何?”

嬴轩仔细想了一会,寻思道:“咦!如今不正是吕雉时代,如此说来,西汉与南越之间很快就有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个讯息很关键,只要他们打起来,浑水摸鱼的机会又多了。”

想到此处,他将地图推到了嬴轩面前,道:“少主,这张地图或许是假的,因为天下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

孙超今年四十多岁,服饰打扮与李博相同,工整的脸虽然已经爬上岁月的痕迹,但也算眉清目秀。只是今天脸色让人看着有些害怕,白中透着青,阴沉的很。

天下如此之大,真想出去看看!

“芳姐姐,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张忠的父母是草原上地地道道的牧民,他们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当年秦人垂涎东方肥沃的土地,一直试图向东扩张,随后大批的秦人向东迁徙,但也有不少留恋家园的人,张忠的祖辈就是这样的人。

李信芳面对毫不相让的章婧,怒道:“好,我早就听爹说过,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今天我就来领教领教。”

嬴轩绕着桌子与她纠缠,他一开始就猜测李信芳可能是为了章婧之事而来,后来看到章婧的表情多少明白了一些,他心里暗暗叫苦:章婧啊章婧,你告诉谁不好,偏偏要告诉她!

章婧起身将门关上以后,来到床前,准备再次行礼。

第二个地方就是练武场了。提起练武场,嬴轩顿时打了个激灵,只要有那个“魔头”在,他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去的,至于那个“魔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好了,我一会过去,你先回去吧。”嬴轩最终还是妥了协,总不能让一个女子老是半蹲着。

酒鬼面露难色,哑然道:“呃,公子,有个人想见您?”

嬴轩奇怪地抬起头,举着筷子问道:“谁?”

“是我!”从门外闯进一个男子,头发散乱地只露出一双眼睛,且眼圈深陷,说起话来咳嗽个不停。

“你要见我?不过我看你病了。”嬴轩转头冲酒鬼说道,“先去找个郎中帮他看看病,顺便让他洗个澡再来见我吧。”

“李公子,多谢您大恩大德……”

男子感激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酒鬼硬生生地拉了出去:“先别谢了,没看公子正在吃东西嘛,你身上的气味,你自己是闻不出来,可别人受不了啊!”

男子将信将疑地举起自己的胳膊嗅了嗅,心里嘀咕:没有什么气味啊!

嬴轩深呼一口气,挥手在鼻前扇了扇。刚才那个男子身上的味道,与当初的酒鬼相比,那是有得一拼呀!无论他如何扇,难闻的气味好像一直都在,他没有办法,只好大声叫来了章婧。

“婧儿,把饭菜端到你房里,这里我是吃不下去饭了。”

章婧有一丝犹豫,脸蛋上立刻有一股灼热感扑面而来,她的闺房还没有男人进来过。

不过最终她还是点头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