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无意之中撞破老监头他们的秘密,结局又该如何?

泰和哈哈一笑,浑身横肉直颤,五官就像黑色的泥巴一般缩皱成一块,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再者说,即便老丈顺利进入,也不会轻轻松松回到咸阳,寡人对于大秦律法亦是略知一二,须知被俘军士返回故土,需得层层盘问,严明赏罚,不得不让人担忧……”

沦为阶下囚的他们,此时居然没有丝毫的忧愁,反而看起来相当的高兴,一个个开怀大笑。

嘴角一咧,牙齿外露,狰狞的脸上闪过无尽的嗜血和杀机,那极度阴翳的眼神,似乎沟通着地狱,一举一动无不令人胆寒!

邵羽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谷底,心中纠结万分,徘徊不定,他不能确定,初菡的这一哭,是阴谋,还是天性?

既然她是那个叫什么昌古的妹妹,所谓有其兄必有其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岂能放松警惕?

邵羽本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所谓好男不和女斗,自己当然可以暂时示弱,避实就虚,以观后效。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是那些一事无成的花花公子好色的借口罢了。

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

盘盘焉于床榻之上,颇具几分静态的美感。

“哈哈哈哈,昆仑奴,你好深的心机,想必等待这一日,时日不短了吧!”

申屠折磨人的手段历来是有目共睹,这一次失职,自己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非人的虐~待。

不过一个呼吸,转瞬之间已经离开了初菡公主的寝宫。

院内,几名丫鬟居住的毡帐之中仍旧灯火通明,阑珊的火光照耀下,在毡帐白色的墙壁上倒映出蠕动的人影,看起来格外清晰。

是啊!每天折磨鞭打,皮肉之苦,切肤之痛,侮辱人格,限制自由,申屠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还真是几辈子都还不来!

而在大鼎后方,一名面容枯瘦,眼神阴翳,如同鬼魅附体的老者席地而坐。

离开关押俘虏的庭院,约摸一刻钟,策马疾驰的乌桓公主初菡一行,便来到了建造于赤山脚下的石窟王宫。

“秦人与我是世仇,寡人如此,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乌桓的长治久安,心中无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铮铮战歌,似乎已然在耳边奏响,秦风烈烈,军威不倒!

古籍之中,称之为……本源之力!

至少,在昆仑奴到来之后,问的那一句何人闹事之时,懦弱的邵羽,即便是极度恐惧、瑟瑟发抖,却也没有因此而后退一步。

昆仑奴没有突然发力,一击必杀,而是通过力比千钧的手掌缓缓发力,拇指寸进,料定邵羽无法挣脱,横肉满满的脸上强挤出几丝狰狞的笑意,藐视生命、不屑一顾,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点点发力,尖利丑陋的指甲慢慢陷入纤细的脖颈,划破皮肤,带出点点血液,顺着手掌流下……

那两米多高的昆仑奴,健步走入圈地之内,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你干嘛?”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棍出如龙!

待三人入账,乐坚愤怒的脸上夹带着些许慰藉,瘸着腿对着邵羽轻轻一揖,从扭曲到极点的脸颊强硬的挤出一抹笑意,“小兄弟,你也进去吧……”

大门之上甚至还建造了和中原城墙一般神似的瞭楼和木质城碟,上有军士来回巡逻,进出则通过简陋的木梯。

这个所谓的老监头,看起来不仅没有一丁点的悲伤,在晁虎去世的刹那,更像是卸去了一大块包袱,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境地之下,邵羽才真正深切的感觉到,不忘初心,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做起来是何等的困难!

“粗~鲁,粗~鲁,手舞足蹈,喜形于色,成何体统!”

“无妨无妨。”

见到邵羽行为怪异,而且动作十分的夸张,此时依旧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青年人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几分笑意:

几乎所有人都是暗自点头,心中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

“公子免礼,如此大礼,可真是折煞老夫了!”青年人此言一出,端站中央的老者刹那间惶恐万分,赶忙使劲摆了摆手,深深一揖道:

稀疏的杂草经常会突然刺中后心,尖利的草芒顺着胳膊和后背缓缓划过,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之中的跳动和传递。

冒顿突然换了一种语气,不再咬文嚼字,而是淡淡一笑做沉思之状:

高风险的收获,就要进行高风险的投入。

“至于将军阁下是如何变得如此这般模样,冒顿实在不知……”

“哈哈哈哈,今日可真是欢喜,寡人一路追亡逐北,几近到达大秦长城边墙,过瘾!过瘾!”

身体,已然眼中透支。

“前方列阵的草原骄子,可是隶属于大当户麾下?”

一方面迅速捡起附近散乱的盾牌,一方面井然有序的向前几步,回头互相看了一会儿,目光之中充斥着决绝和坚定,不约而同的围绕在了主将的周围。

一声大喝,前方十步相隔的匈奴佰长胯下战马不禁受惊,竟是连连停蹄,止步不前。

如若不然,秦军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想必也并非难事。

可惜,他们的箭镞已经所剩无多,每个步卒也多了一柄用于近身格斗的青铜剑。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与大寺造的十年之约,冒顿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遗忘,每日卧薪尝胆,夙夜忧叹,所顾念的也是此事,大寺造大可放心。”

这也就是冒顿为什么会如此着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