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卢坤如此放浪形骸,而且衣衫不整,面目狼狈,骷颅後和付讫皆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日后对簿王庭,有这么多手下将士作证,对于自己的失职之罪,想必大单于也会有所顾虑。

此人脸上长着一颗红痣,面色黝~黑,阴翳的目光之中似乎带着几丝狡黠。刚刚步入穹庐,便躬身行礼道:

丹苼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大单于什么都好,就是耐不住性子,脾气急躁,不知是福还是祸。

其内部宽敞舒适,是用特制的木架做为围栏支撑,用两至三层羊毛毡围裹,之后用马鬃或驼毛拧成的绳子捆绑而成,其顶部有支架并盖有顶毡,以呈天幕状。

“你是日本人?”邵羽顿时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毕竟,邵羽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奇葩,几乎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其实这也完全怪不上手机啊,没有信号,与他何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子呢?不会是昨晚又踢被子了吧!

诸如战机,潜艇,汽车,坦克一样,火药,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冒顿下决心将密造的兵工厂交给卢坤,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事实证明了他的眼光。

一穷二白的卢坤,居然就真的凭借着这个时代落后的生产力,渣滓的冶金技术,造出了火药!!!

虽然数量奇少,但却也是一番壮举!

“大单于不愧是吾辈之楷模,英明神武,聪颖睿智,又精通这火药之术,可谓是古今第一人啊!”

大俭骷颅後闻言,亦是禁不住啧啧赞叹道。

是啊,拥有一颗超越时代的大脑,无疑是旷古绝今的存在。

要不然,在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二十一世纪,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幻想着穿越呢?

不过骷颅後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有了大单于,匈奴部族复兴有望,东伐鲜卑,南下大秦也将指日可待!

稍稍回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卢坤道:

“不知大俭此次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苦矣,苦矣。”

骷颅後闻言,顿时嘴唇抽搐,眼角不由得收紧,面露苦涩的说道:

“若是大寺造不提起,老奴险些遗忘大单于交代的大事。”

“若是大单于知道老奴如此健忘,还不知会如何责罚。”

说起责罚二字,在场所有人,包括骷颅後和卢坤在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冒顿整人的手段,众人在篡位之初都是亲眼所见,各种在草原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酷刑处罚,各种信手拈来,诸如浸猪笼,一丈红等,他们更是连名字都没听过。

“大俭多虑了,大单于深明大义,又岂会因为此等小事责罚阁下?”

卢坤见到骷颅後面色不对,急忙陪笑着宽慰道。

“借大寺造吉言,唉!”

后者脸色凝重,欲言又止,只是不住的摇头。

虽然对于冒顿心存敬畏,但是对于他的一些陋习癖好,骷颅後还是不敢苟同。

比如后宫,再比如严刑酷法。

“既然如此,不知大单于急着传召在下,所为何事?”

卢坤紧接着问道。

是时候转移一下话题了,这样继续下去,万一隔墙有耳,或是在场军士嘴下漏风,传到冒顿耳中,恐怕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不怕冒顿猜忌,就怕小人进谗啊。

伴君如伴虎,在中原如此,匈奴亦是。

骷颅後许久方才缓缓回神,长叹道:

“这……老奴不知,只是大单于催之甚急,吾等还是尽快启程吧。”

抬头一看,日辉西斜,天色渐晚,暮霭沉沉。

时间,已经不早了。

“诺。”卢坤俯首轻轻一揖。

言毕,二人互换眼色,自是领会,当即呼唤侍从签出两匹骏马,佩剑上鞍,正背勒涎,很快出了这孤零零的兵工厂,向着王庭疾驰而去。

骑在马背之上,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驰骋,二人本来沉重的内心,在晚风的吹拂之下,徐徐好转。

身上依旧破烂,衣衫褴褛的锦袍呼呼生风,和着马鞭抽打马背的声音烈烈作响,耳旁除了狼吼一般的风吼,也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之声依稀能够听见。

两旁稀疏的灌木快速后退,星夜疾驰,偶有几只飞翔的大雕翱翔天际,嘶叫着飞向远方。

草原上静止的美景,在这一刻仿佛也都活了起来。

依稀之间,朦朦胧胧,卢坤仿佛看见了袅袅炊烟,茅草柴扉,妻子儿女正粗衣裋褐翘首以盼,期待自己归来……

这草原上稀松平常的景物,在这一刻,仿佛已然成为最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