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师父可以手到擒来,但听我们说完前因后果,她老人家沉思了良久。我观察着师父,她的表情僵硬的跟个雕塑差不多,见师父这般慎重,我也不敢与长生多说话,生怕打断了师父的思维。

这简单平常的动作,一时让他眸子呆住了,因为他平时与空气交流习惯了,此时却见看见他的身旁有一位充溢着纯情和青春的少女,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像是委屈。

“你猜?”师父这老太婆嫣然一笑,调皮的反问。

“长生,你看错了吧?”

“小破道,去,这活儿咱们接了!”我关键时候苏醒了过来霸气的发声。

以下是小道士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完全与昏迷的我无关。

“吱”猫蛊发出一声痛叫,用小爪子捂住脑袋掉头就跑,我不由愣了一愣,长生怎么可能拍得到这狡猾的猫蛊,原以为猫蛊会躲开的,没想到竟然给狠狠打中了。

长生慌忙把绑在手臂的红绳攥在右手上,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糯米酒,这一紧张忘了是含不是喝,不过随着两大口火辣辣的白酒顺入喉咙,脑子清醒不少,他赶紧又在嘴里含了一大口酒水。

“叶小鸾,你知道吗,听说这三清殿下面有坟地哩……”长生吞了口口水对我道。

听见师父的感叹,我一时有些拿不准,当时是真的亲眼目睹,还是南柯一梦,不过如果是做梦,怎么如此真实?

“难道是这棺材有问题?”想起刚才见到的七鼠跪拜,我心里疑窦道。长生也征求我的意见道:“叶小鸾,要不过去打开棺材看看?”

因为我如今知道了真相,所以此后我连续几日都特注意的观察,但发现这小破道没有变得虚弱,除了有些容易犯困之外,看着极为健康,根本不像个早夭之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师父的判断。

莹蟾子通过几天的观察,便在心中大概描绘了这个地域生气走向的草图,至此,她开始把生气流动活活钉死,短期内,人并感觉不到,但在莹蟾子插完最后一根鸡骨,完全钉死生气后,全村的鸡飞狗跳老鼠搬家却有如地震将临一般,只不过当时,大队人马出门看热闹没在意而已。

“大师,我看是大湿才对……小道士,听姐姐说,今天我们就给他们装回b!找回以前丢掉的场子!”于是我轻声与长生一阵耳语,长生先是满脸严肃,而后渐渐露出有些羞羞的浅笑。

“扔棺材板的老奶奶,真是威武雄壮的真汉子!”我无厘头的来了一句。

我嘀咕了一句:“懂了个屁,你这小破道士不懂装懂,谁听得懂这老婆子说的什么!”

“恩,但弟……弟子不知道如何破解,特来请教……”

这山水河向下再有五七里有个名叫杨家堂的小山村,全村百来人,占据一座小山头,长生就来到这找人帮忙砍柳树。

长生仔细的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从九娘开始出现到殷瑛二人中了小鬼崽子的鬼离魂这一事件段中的所有细节,他反反复复品味思考了大半宿仍然一无所获。

“暂时没有。”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长生马上拿出男人的气概化解小小的尴尬,没有理会我的嬉笑。

“师姐,仗着有些道行,做伤天害理之事,这可都是会遭天谴的,轻则大病,重则减寿,再甚者,今世因,来世果……师父曾经教导我们,作恶之人无论用了什么方法,投了多少次胎,欠的债总得还回去的……”

“你跟着我念就行了,快点!”

“谁说后面没有,我刚才就放了一个……”

仙婆察觉了刘影的疑问,看着长生微微一笑:“这小道士是个倒霉蛋,不过刚刚转运,人还是好人,只不过好人做过头,那就是烂好人了。”

长生回过神来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对我叹道:“我知道殷瑛是富家女,听说跟她表哥还从小订了亲,她是不可能看上我这个无依无靠小道士的,但没办法我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她……”

我注视着大胖墩那副欠扁的猪头,实在很想跟他说,判刑是法院管的事,再说,要不是我家小道长救你,你早就见阎王了。

这时候两个郎中从楼上有些狼狈的下来,脸上还有些伤痕。后面跟着的洋鬼子老雷斯还一直在向一个学校老师抱怨:“西医,我们需要立刻找西医……我就说了,你们中医没用!”那怪异的洋腔调还真有些搞笑。

在这一瞬间,刘影张口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一个苍白的影子从刘影身体里挤了出来,两个深深的眼窝满是鲜血,她嚎啕着,从她的空洞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忿恨,怨悔,邪恶,仇恨……随后,这影子直接消散而去。

当这九娘附身刘影现身的时候,我也从长生的嘴里断断续续的了解了她的前因后果。

长生怅然若失,知道自己彻底没机会了,有些不甘的望着转身即将离去的殷瑛。

“屁话,合着你现在才想到啊?哈哈哈……”

这一晚,因为是中秋夜,长生特意带了些果脯月饼去道院西侧的女生宿舍送给殷瑛。尽管殷瑛不喜欢他这小道士,但长生从来没放弃过,坚持认为只要死缠烂打,一定会成功的。

大家伙听长生这么一喊,心算是放下了,但下了墓井找师父时,长生的心又紧起来了。只见那具坐棺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上是一片鲜血,从四溅的血滴看,这片血是吐上去的。

“师父!!”长生第一个跳下墓井,扶起莹蟾子,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放在脉门上,一摸还有心跳,“快!!快送医院!!”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自然没有医院,不过工程队可是聚集着一群现成的云州城医生呢。除了安排三十几个人留下把墓填回去以外,王队长又精挑了二十多个最壮的小伙,用铁锨把和衣服做成一个简易担架,和长生一起,轮流小跑抬师父回去。

此时,工程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原先躺在床上哼哼的小兵忽然好了,有的甚至躺在床上开始骂街,虽然红肿脓水还在,但不痒了,微微有一点疼也是肉皮疼,比起前两天那种断指般的痛苦,这种疼简直比按摩还舒服,而原先作为疾病重要特征的黑斑,也好像突然消失了。

一帮云州城里的来的土郎中,洋大夫正七嘴八舌的研究是咋回事,忽然外面乱乱哄哄的又抬进来个老婆子,虽说鹤发童颜,但却气息萎靡,要死不活的了。

那个年代的大夫跟现在是不大一样的,没有什么住院押金或收红包这一说,见到病人便立即竭力救治,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没有大事,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昏倒了,你们这些可真是的,这个年纪的老婆子,就不要让她太累…”

虽然隔离还没有解除,但儿子和所有小兵都不喊不叫了,也开始吃东西了,这些,王队长可是瞧在眼里的,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王队长就差真认莹蟾子当娘了,当然作为小道长的长生也被当做得道高人好吃好喝供着。但我与长生心里都是痒痒的,总惦记着什么。

“师父,能去挖那个麒麟局的坟不?”

“不行,我不下地就不许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