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也是机灵的,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场合,就把汤药倒掉了,回去给柳芸曦看了看空空的碗口也算是能打发五岁的孩子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绘兰难得的沉默,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而让这孩子受了这样的苦。她倒是真的罪孽深重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绘兰怎么做到的,劝说了葛嬷嬷的家人让她医治,过了三个月,葛嬷嬷竟然觉得腿部不疼了,现在能稍稍的站一会,绘兰说以后走路都是有可能的。

柳芸曦淡淡的点头,圆圆的脸蛋显的孩子气十足,所以也不会觉得特别的怪异感。到了里面,柳芸曦一眼就看到了听雪在门前侍立。

秋纹沉吟,话说的也是在理的。小少爷这般吵确实打扰到了小姐的休息。可是一码归一码,落了锁,姨娘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种事情,她只能是要上报给夫人的。

宋玉庭沉吟片刻也就应下了。

她虽然在柳家的日子极短,也是知道柳家的生意是做的极大的。柳家的钱庄票号更是遍布江浙,徽州这一带。

前世,宋子宽后来确实成为了宋府的嫡子,但是那是在母亲死后,林氏被扶正的情况下!

她都瞒的死死的,做的天衣无缝。

“半双,能不能今晚你与绘兰换个班,我想听绘兰讲些故事。”

院外熙熙攘攘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府里的事,可是忙的过来?”

秋纹牵着柳芸曦的手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明明该是一家人的和和睦睦的景象,却充满了丝不自然。

“成绘兰!你现在只是简简单单的被逐了,若是让世人都知道了你所做的事……。”陈如娘在女子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刹那,终于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

绘兰不知道出府去哪条小街小巷里晃悠了,手指头里吊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还安庆徽州特有的零嘴儿,刚才看见扫院子的粗使丫鬟聚在一起有声有笑的吃的香脆,想来就是绘兰分的。

柳芸曦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生硬,“半双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满篇其实都是控诉凌烨把他这个老爹扔了不念家之类的,更讲明了他在巡视的途中受到诏书,赶去了南诏,紧急之下不能回来接他的事情。

山上。

若是不能再夫人面前讨了好,她回到落雨轩也是难逃一劫的。

媚人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厌恶。

女人五官精致却不起眼,瞧惯了母亲陈如娘这般的美人,就更显得眼前的女人平淡无奇。女人此刻正抱着小孩轻轻的哄着,周围的丫鬟仆妇围了一圈。

今日,秋风习习。吹得院子里新染上的红叶簌簌的响。

“好,夫人,奴婢只想听听,会生孩子的人府里多的去了,为什么只揪着奴婢不放?这是对奴婢好吗?”话到最后,已经是带了些哭腔。

但是成绘兰主动揽过了这为柳芸曦煎药的活。

他淡然的瞟了眼紧闭的房门,小世子这般能沉的住气,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停,停。”车夫眼见一人带着竹帽挡在路中间,见马嘴巴都快碰到帽檐都不避让。

“嬷嬷,这倒不曾,不过自从府里有了小少爷,夫人都忙得没时间出去,怕是这回是置办些首饰布匹吧。”听雪娇笑着,就连她也在府里蒙坏了,急不可耐的想出府逛逛。

许成一脸严肃,“是药三分毒,更别说这种抹去记忆的药了,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对身体定是有伤害的。”

这孩子短短几日就出口成章。紧握的方帕倾泻了些紧张。

她有些心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带大的夫人有着不同于其他闺阁小姐的野心,以至于做了一件又一件为自己谋利益的事,之前她都冷眼瞧着,她是奴,夫人的日子好过了,她的日子才会好,倒是全身心的支持着,甚至出谋划策,所以她一个年余四十几的人才能在夫人面前呆了那么久,不说府里的下人,就连老爷院里的小厮管事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一声清晰的声音进入宋玉庭的耳朵。

半双看着那凌厉的眼神,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她抱紧了自己的小身子。

陈如娘见左右没有外人。就恨声道“嬷嬷,你说我能怎么办?这孩子和我的珠珠那么像!一瞧见她我就想起我命苦的珠珠!凭什么姐姐要处处比我强,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又要亲自捧到她的孩子眼前去。”

柳芸曦看着眼前盛怒的凌晔,心里涌上滔天的委屈,她含着泪珠,死死的看着,她有太多的话,想问想说了!她一眼就望进那双带着深意的桃花眼里。

半双耳尖的听到世子几个字,又眯眼细看,忙夺下柳芸曦手上正准备再扔出的石块。

宋家的一个庶子出生,是有多大的脸面能让堂堂的一朝王爷过来贺喜?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

宋玉庭熟练的接过,开怀大笑。

“不必了,与我一同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回这个贱人又折腾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