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猜的没错,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是这件事的主谋,想利用这场战争除去眼中钉。被上位者这般算计,即使萧逸云强悍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萧逸云那双腿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后这事却传得更快,公主羞愤打人的事也传了出去,成了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且这传言传到后来越发离谱,甚至有人说彩凤公主生性残暴,在云王府受了气就回去拿身边的人撒气,看到谁打谁,自己生生打死了几个人还不解气,还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打,把人打死了还鞭尸,残酷之至。

回来后没多久云依就执掌了齐王府的府内大权,管家福伯将库房钥匙交给王妃时本来做好了长期教导她如何管理府邸的打算,他并非小看云依,而是云依三岁丧母,她父亲又是个沙场好手、管家教女却不行的主,连待她甚好的上官家的夫人也早早搬离,想必他家王妃在管理内府的事上要从头教起。

流英居比较偏远,云依走了一阵有些累了就推着萧逸云到池塘边的小亭子里休息,随侍的青莲吩咐路过的丫鬟取来茶水糕点,云依刚下马车那会不太想吃东西,现在倒是有些饿了,拿起糕点细细品尝起来。

云依说感谢他的理解宽容,可她却从没想过若不是他,她又何需背井离乡嫁到这么一个处处针对于她的国家呢,这个又精明又傻气的丫头啊,在这之前他还在想着怎么让她死心,她之前也因着他的话和态度不快,怎么下一刻就能义无反顾地来救他呢,即使她不知道匕首上有毒,但一把尖刀在面前,这么就毫不犹豫地伸手来挡了呢?

萧逸云说的话让云依很不满,她其实就是想给他出头,她看不得他受委屈,本来上场她也就上去玩玩,她的反击是对那个李大人的反唇相讥,要不是皇后挑衅,她也不会这么做,她承认这么做是莽撞了,但面对皇后,她不知怎么的咽不下这口气,结果她吃力不讨好,萧逸云竟然站在秦湘那边,是不满她抢走皇后风头看到秦湘难看的脸色心疼了吧。云依愤愤地咬着食物,心里一口气堵得慌。

皇后的脸色僵了僵,但随即又恢复过来,淡淡道:“他是废人,怎能与我相比!”

“呼~”云依帮他盖好被子以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眼却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云依一惊,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道:“那个,我看到你的手在外面,现在有些凉,那个着凉了就不好了,所以,我、我就、自作主张了一下,你,我睡了。”说话理不出头绪,云依干脆蒙头装睡。

而左静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与她哥哥一样骨骼清奇,和她一起学武功时总是学得比她好多了,每次都是她先掌握动作,但使出来的威力总不如俩兄妹,简单点说她的功夫比较趋向于花架子,所以人家兄妹两一个是一流高手,一个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而她只能是一流中的二流、二流中的一流高手。

萧逸云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上次说的传闻可是真的。”

云依起来自己衣服还没穿就准备服侍萧逸云穿衣,萧逸云蹙眉:他刚刚说要她亲自服侍不过是随口玩笑话,这丫头这么就当真了。不过看这丫头别扭而倔强的样子便由她去了。

云依本以为今天可能会失眠,不过她终究低估了自己,她几乎是沾床就睡了。萧逸云看着睡得香甜的人生了些羡慕:自懂事以来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的好眠,这几年更是睡得不好,一点动静就会立刻清醒,哪像她,睡得那么香。不过他还觉得有些惊讶,一个将门之女,从小就被父亲当儿子一样寄予厚望来养着,还带上过战场,这样一个人真的就能在陌生的环境下沉沉睡去?

没等云依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人就推着轮椅近前,云依低头看着他的黑色靴子,满心紧张,不由顿住了呼吸,哪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是又怎样!”话语中外露的霸气让云依挑高了眉:霸气侧漏,她喜欢。

把嫁衣重新缝好,顺手改了下样式,把上面过多的珍珠和宝石拿下,云依心里直嘀咕:安庆帝果然财大气粗,为了整她,那么多说好的珠宝都舍得。

“啊,不用谢,应该的。”

看了一会儿云依发现自己之前的认知有些偏差。

云依想到这里眼神越发犀利,不过转瞬她收敛了所有情绪,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似嘲似讽,转身把圣旨扔给满脸担忧的管家,打着呵欠,懒懒道:“张叔,我困了,去睡一觉,你也去忙你的吧。”

苏衍把感情看得很淡,对父母亲人也不过如此,所以苏衍待她如此,她已经很满足,毕竟她懂事起就没有体会过真正的亲情,所以当一个人把她当做世界上最珍爱的宝贝疼着爱着时,她终于体会到了何谓亲情,她很爱这一世的父母,她本是孤儿,要比一般人更重视亲情,更何况她是婴穿,和父母血脉相连,那种血缘亲情是无论如何割舍不掉的。

苏繁练过两下子,爸爸教给她防身用的,虽然没把握把那几个人都打趴下,但趁机脱走是没什么问题的。无视身后尖叫着“蠢货,快追”的女人,苏繁卯足了力狂奔,被追上了她也讨不了好,所以尽力狂奔。

陈程温言道:“王爷莫要置气于他们,现如今特殊时期铭城附近必然戒严,想传递消息只怕是难上加难。况且耶承突然发难,之前我们也没把它放在心上没有花大心思安插人手,战争开始安排人进去打探实属不易,消息难传递过来也是正常,王爷莫要过于在意。”

哼,还以为自己是一年前的战神齐王吗,腿废后就是废物一个,黑骑军跟着荒废了一年多,再骁勇能干的军士也抵不过士气的低落、将领的无能和长久的安逸,黑骑军,哼哼,早已不是当年的黑骑军了,如今的黑骑军不过尔尔,打探消息虽说不易但不是很难打探到的消息都拖那么久,黑骑军终究是没落了,皇上终究是过于高看、过于忌惮他们了。

报信的小兵退下时抬头撇到陈程眼里的蔑视,转头无声笑开,一个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黑骑军的实力且自以为是的人,小小的戏码都能骗住,呵,等着黑骑军大显神威的时候吓破胆吧。

千里奔走,总算在半月后抵达邺都,出发时萧逸云已经下令边境调兵三万到邺城会和,萧逸云出发之后立即下的令,驻扎边境的军队离邺城极尽,他们到时边军却还没到,一天之后边军姗姗来迟,领头的将领还悠哉而随意地和萧逸云见礼,一点没把萧逸云放在眼里。

萧逸云淡淡一句“军令如山,违军令者斩,把这个什么将军的拖出去斩了”,这一下骚动不小,三万边军嚷嚷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只是晚来一天不至于要砍人,若是要砍大家一起迟来有本事就一起砍”,没人看清萧逸云是怎么出的手,寒光一闪,那个还在一旁含笑看戏的将领和带头闹得最凶的那个士兵就被钉死在同一把剑下,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听闻东临齐王萧逸云文武双全、用兵如神,他的战绩为人津津乐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毕竟打仗不是一个人上场砍西瓜一般单凭一人就能灭掉敌方所有人,就算是砍西瓜数万个也不是单靠一人就能成事,所以人们谈起战神王爷时很少有人关注他武功有多高,而是战术有多神。

在场的边军对萧逸云武功如何没啥概念,对他用兵如神兴趣也不大,在他们看来一个没落的皇室中人、一个不被帝王所喜的落魄王爷他们不必理会,被拉过来去陪打仗不过是陪着去送死,管你之前战功多么显赫,今时不同往日,再用兵如神这场仗也不可能赢,他们不想跟着去送死,找点麻烦说不定这个腿废之后喜怒无常的王爷会一气之下将他们遣回,那他们倒是能捡回一条命,至于他发怒,他们可不怕,以前他得先皇宠爱他们惹不得,现在没人庇护还失去作为将领的身体条件,面对三万士兵,看他能怎么办,看他敢怎么办。

结果让所有人震惊了,尼玛这样的武功可以去江湖争当武林盟主了,还有他不是应该被我们的气势吓到吗,为毛他一声不响地就把人杀了,可怜的赵副将,脸上还挂着得意地笑呢,就这么死了,连惊讶的时间都不给,太残暴了。

在士兵骚动前萧逸云开口了:“今日耶承攻打东临庇护之下的盆满而东临不管,其他依附于东临的小国该如何看待我东临,又有谁还愿意依附东临。作为东临将士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再者,今日耶承攻打盆满无事,明日说不定就把主意打到东临,你们愿意助涨耶承的气焰任他们任意妄为吗?耶承与东临还有天险屏障,盘满与东临却是一体相连,你们愿意把自己毫无遮蔽地暴露于野心勃勃的耶承之下吗?”

看着有所触动的士兵,萧逸云勾起冷笑望了一眼士兵们下意识看向的那人,一向清淡的语气染上几分激情:“觊觎我河山者,杀无赦!”

士兵中有人开始跟着喊,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士兵们丢掉迟疑,高声呼喊。

“觊觎我河山者,杀无赦。觊觎我河山者,杀无赦……”

回到帐中,萧逸云坐于桌案前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桌面看着眼前的人。士兵直率,容易被煽动,他们这次撇去军令行险招,必然是有人带头,那个副将是个玩不了心机的,有此一事必是下面的人献的计,看士兵的反应应该是与眼前的人有关,即使无关也无妨,看得出士兵很信任、依赖眼前这人,所以有必要敲打敲打。他治下可容不得爱挑事的人!

刚刚他一番言辞动情晓理,加上即刻安排的混入那群士兵的带头喊口号的人,终是煽动了他们,但还不够,不能再给人误导他们的机会了,粮草将告罄,朝廷是不指望了,自己的人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麻烦,粮草会耽误不少时日才能到,此时不能再出岔子了,还有个等着惹事的兵部侍郎在,面前之人在军中的影响力自己不能利用也万万不能被陈程利用了。

关注官方qq公众号“17k”(id:love17k),最新章节抢鲜阅读,最新资讯随时掌握